因崔小南而喜遇莫老师
文/张泽南
莫老师,即原扬州师院中文系莫绍裘老师,笔名叶橹。三十八年来,我一直习惯称他为莫老师,属于广春所说“没有教过我们的老师”之列。
▲左一:孙德喜,左二:崔小南,中:莫绍裘老师,右二:孙宁,右一:张泽南
那么,我又是怎么认识崔小南的呢?说来话不长,且听我慢慢讲。大概是11月初的一个晚上,突然一个陌生的号码要加我微信,原来是《扬州晚报》“大家说”栏目作家、书法家、检察官梅静女士。她跟我说,扬州作协部分纪实文学作家打算于11月9日到扬州师范学院即扬州大学瘦西湖校区寻访当年的踪迹,邀请我参加并讲解,她说知道我在师院学习工作过,并且从一些文章中看出我对师院的深厚感情,所以请我参加比较恰当。其实,我一般不参加什么文友活动的,因为他们都是专业作家,有的名头还很大,什么国家级、什么主席的,我只是业余爱好写作而已,自知之明,不敢滥竽充数。但是要我给大家介绍当年扬州师范学院的前世今生,我毫不犹豫,欣然答应。我毕竟在里面学习工作生活了13年,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那是我的人生起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楼一室一人一事曾经都是那么熟悉亲切。11月9日下午,一丝细雨,我们从瘦西湖校区南大门走入校园,梅静带队,张庆、陈跃、崔小南、阚立青、罗加岭、孙宁、朱韫慧我们一行九人,在化学馆前驻足,开始寻访大家心目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扬州师范学院。他们上午在文汇路校区寻访并参观了校史馆,感慨颇多,所以下午都很急切地聚到这里。孙宁女士是我银行系统的同行,她还是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第一届(1981级)夜大生,属于我师姐,她当即送我一本她的著作《小秦淮钩沉》,她在这次寻访后不久便在《扬州日报》发表了《师院余晖照云天》散文,表达了一个夜大生对于师院的深深感恩之心,妥妥的才女。年轻的朱韫慧女士是九十年代扬大政法学院硕士研究生,属于师妹。崔小南1990年到1992年在师院化学系进修学习两年。都是曾经的师院人,有了许多共同话题。那天下午恰逢原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1977级同学毕业四十二周年返校活动,汪晖从美国赶回来了,华学诚伉俪从北京来了,戴伟华伉俪从广州来了,丁泗伉俪、张王飞、王慧骐从南京来了,年级主任佴荣本、徐金城老师分别从南京、泰州来了,扬大领导来了……一时大咖云集,热闹非凡。王慧骐先生在“大家说”栏目发表的《93位同窗的一次集体回望》文中记述了返校盛况,里面有许多我曾经的老师、领导和同事,那是一个时代的故事。
崔小南这个名字与我的名字排行,所以我就对他有了兴趣。但是真正吸引我的还是他写了《我们的心灵史——叶橹对话录》,它“循着当代中国新诗发展的参与者、创作者、评论者的杰出代表之一叶橹的人生过程、思想历程,见证我们的诗史、心灵史;展现叶橹与扬州、与江苏、与中国诗歌;展现诗歌的叶橹、人间的叶橹。”叶橹弟子扬大文学院孙德喜博士在序言中评价此书为“多文体互文的精神传记” “展现了著名诗歌评论家叶橹的人生经历、思想历程、诗歌评论的成就、地位、影响,展现诗歌的叶橹、人间的叶橹。”“从本质上讲,崔小南的《叶橹对话录》是一部叶橹先生的精神传记”。
▲崔小南赠《我们的心灵史——叶橹对话录》
莫老师的坎坷经历我就不赘述了,1986-1990年我与他有幸成为扬州师院中文系的同事,当年的中文系兵强马壮,号称“108将”,我一直尊他为老师。记得1986年他从高邮师范学校调来扬州师院,我带同学给他搬过家,胖胖的莫老师红红的脸庞,他缓言细语、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像一个邻家大叔,让人过目难忘。依稀记得我们搬的就是些旧家具,还有不少书籍。莫老师还给我们几个同学每人买了一块烧饼。其实,早在莫老师调来之前,中文系学生中就热议开了,都知道高邮师范有个赫赫有名的叶橹莫绍裘(大家都搞不清哪个是真名,还有同学说是两个人),因为发表文章跟诗人郭小川有什么牵连,大学毕业时候就成了右派,后来又被判刑三年……辗转到了高邮,美好的青春全部陷落在了那个年代。大家愤愤不平之余,对那个虽被迫害但意志坚强并且学有大成的莫老师很是敬佩,莫老师成了当时中文系学生心目中一个神秘的大神级的名人,可谓粉丝无数。1990年我离开师院后,与莫老师一直未谋面(或许在某次毕业生返校聚会时候见过,打声招呼而已),但是,他留给我的印象永远清晰如初。前年偶遇他公子晓康,加为微信好友,经常得知莫老师的情况,后来又在《大家说》栏目中得以拜读莫老师的文章,以及其他文友写到他的文字,知道了他很健康并且能酒善饮。庄晓明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2003年之后,先生的性格有了显著变化,成了一个通达、宽容、慈祥的老人,愿意成为各种心灵的理解者和朋友。”诚以为然。
再说11月9日下午,我们在廋西湖校区师院内畅游交谈了两个小时,谈到了中文系的十大名师,谈到中文系老师的组成,谈到中文系校友,谈到红三楼、谈到人防会堂、透红亭。行到半塘处,在任老石像前,小南问我当年给莫老师搬家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附近?我说是的,就在这牛大汪教工宿舍。交谈中,有人说到了我1990年在红三楼一个晚上刻了44枚印章的趣事,我就允诺半个月之内给大家每人刻一枚印章,以志纪念。月底,所有印章都刻好了。诗人就是诗人,灵感随时爆发,崔小南居然写了题为《像您在黑板前,点我的名字,布置的作业——致谢张泽南老师》的现代诗:
那天,您带我们参观扬州师范学院校园
您曾经是这里课堂上的老师
我是当年
没有走进这个校门的一个写作爱好者
您个子不高,但敦实、亲切
像您的微信名:水泽江南
像您给我刻的印章选的玉石料
硬朗,温润
12月5日上午,小南和孙宁约好来我家附近取印章,小南还送了我《叶橹谈话录》,正好可以盖上印章。然后邀我中午一起吃饭,我说刻一个印章就吃饭好像不应该,并且一般中午我不参加应酬,我习惯午觉。他说可以约请叶橹先生一起吃饭,我说如果莫老师参加,我一定陪同。果然,中午莫老师、德喜兄也在。小南说叶先生喝酒呢,只是临时约请,只能到饭店买酒了。我说酒我带,虽然我不喝酒,但是莫老师喝酒我必须带酒。小南说那就带一瓶吧,因为只有他和莫老师喝酒。我因故迟到饭店,莫老师和德喜、小南、孙宁已经在掼蛋。莫老师依然如故,一点不像89岁老人,头发雪白但精神状态很好,谈笑风生。开席后,莫老师对于酒“来者不拒”,丝毫没有那种惺惺作态半推半就,大侠般的豪爽,又如在家一样,该喝多少就多少。小南、德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看到的89高龄莫老师就是个通透的大德之人。席间,莫老师说我当年还是中文系的“小干部”呢,怎么后来就调走改行了?谈到过往的中文系,对事见人很多观点我们居然一致。谈到琼瑶离开的方式,莫老师表示认同,认为生命只是个过程,总有那么一天,如此甚好。
▲瘦西湖校区寻访扬州师范学院,居中为作者
莫老师在小南赠我的《叶橹对话录》书上签了大大的“叶橹”两字,他看了我给小南、孙宁刻的印章,连连说不错不错。我说改天也给老师刻一枚。莫老师点头说好。我问他刻什么内容?我的意思是刻莫绍裘还是叶橹?莫老师很敏捷地说刻叶橹吧。用小南的话这就是老师“布置作业”了,其实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份迟交的作业。因为当年我为师院许多师长同学友人刻过印章,甚至三岁学童班賏(班吉庆老师千金)、戴一菲(戴伟华陈秋琴老师的爱女)都刻有她们专属印章,她们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事业有成了。就是没有给莫老师刻过。领得“作业”后,我内心还是忐忑的,因为莫老师是全国著名大家,或许已有高人给他治过印了,因此,我还是要认真对待的。最终决定用大篆阳文入印,沧桑而又苍劲,残缺而不失章法,顿挫而又顺畅,厚实又不张扬,自我感觉比较契合叶橹先生的性格,不知莫老师喜欢否。
▲作者为莫老师刻“叶橹”印
说实话,叶橹的书我还没有读过,但我是读得懂莫老师的。小南兄的《叶橹谈话录》,放在我案头,随时翻看。
作者简介
张泽南,号“大江南北人”,扬州市广陵古城学会会长,扬州大学校友会文学院扬州校友分会副会长。1986年毕业于原扬州师范学院(现扬州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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