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塞罗那的圣海梅广场，一名抗议人士举着“游客回家去”的牌子。图片来源：JORGE MANTILLA—NURPHOTO/GETTY IMAGES
在后疫情时代，随着很多人开始了“报复性旅游”，几乎所有热门旅游目的地的游客数量都创下了历史新高。可以说，旅游业不仅实现触底反弹，甚至还超出了疫情前的水平。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每年需要接待数百万游客的城市，居民对游客的态度也出现了显著转变。比如巴塞罗那的本地居民走上街头，用水枪狂喷无辜的游客；马略卡岛的部分地区爆发了针对游客的抗议活动；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坐飞机可耻”越来越成为一个热词。而伦敦人则想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办法，他们故意将外地游客带到那些乏善可陈的餐馆，免得外地游客毁了他们的宝藏餐厅。
针对与旅游有关的乱象，各热门旅游地的市政部门已经开始着手解决相关问题，比如有的地方实行了每日游客接待上限制度，有的地方把短租业务纳入整治清单——比如布达佩斯今年10月份投票决定禁止此类业务，雅典的部分地区也决定从明年起暂停发放新的短租许可证。
数据分析公司欧睿国际的旅游业研究高级主管卡罗琳·布雷姆纳对《财富》表示：“目前，旅游业的形势正在发生变化，各地政府和市政部门正在重新掌控局面，有些是坚持严格执法，还有的采取了一些不那么正式的策略。”她指出，今年的旅游业支出创下了19亿美元的纪录，但同时一些旅游业乱象也在2024年迎来了转折点。
今后，摆在旅游业面前的困难将会更多，支出也会更多。以威尼斯为例，今年，威尼斯市对“一日游”游客实行了每天5欧元的收费制度，而且该制度将延续至2025年。
旅游热门城市的居民之所以抵触外地游客，是因为旅游业是以牺牲了他们的生活质量为代价发展起来的。另外，旅游业还导致了当地的住房成本飙升。因为当地越来越多的房产被用于接待游客，导致本地房屋租赁市场萎缩，进而导致房价上涨。
西班牙物业管理公司Avantio的CEO亚历克斯・佩纳德斯指出：“过去12个月里出现的这些抗议活动，主要是由于没能充分传达发展旅游业能给本地老百姓带来哪些真真正正的好处。很多时候，旅游业被当成了当地一些长期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的替罪羊，比如长期存在的住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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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ANGELOS TZORTZINIS—PICTURE ALLIANCE/GETTY IMAGES
旅游业对这种现象也是有研究模型的，比如“愤怒指数”就是衡量当地居民忍耐度的一个指标。在该模型中，随着游客人数的增长，当地居民对旅游业的态度会逐渐发生变化，因为游客增加会降低他们的生活品质。
思克莱德大学酒店与旅游管理专业的荣誉教授理查德·巴特勒今年8月份曾对《财富》表示：“老百姓抵制旅游业的主要原因在于，在这些正在经历过量游客来访的地方，他们在之前很多年的时间里，没有采取措施来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旅游业是一把双刃剑，它确实能够带来财富，但也确实会带来一些困扰。”
对于这些城市来说，如何处理好旅游业与民生的矛盾，也是一个颇为头疼的问题。因为旅游业已经成了当地的经济和就业引擎。整个欧盟大约有10%的GDP都来自旅游业，在一些特定城市，这个比例还要更高。而且2024年的旅游业收入还有望超过2023年的水平。
不过，当下的现状显然是有必要改变的，因为游客数量的增加并不总是意味着能为当地经济带来更多收入。政府政策和城市承载能力才是促进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所在。今年旅游热门地居民的抵制情绪只是问题的冰山一角，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来年他们的抵制情绪只会更加激烈。
佩纳德斯认为，2025 年将是旅游业“转攻为守的一年”。
他表示：“游客们可能会想方设法避开那些近几个月出现过激烈抗议的热门打卡地，转而选择那些不那么拥挤，也不会让他们背上‘过度旅游’骂名的地方。”
凯特·麦凯布是一位旅游专家，她主持着一档名为《意大利之梦》的电视节目，她认为，对于旅游公司来说，如果能帮助游客避开那些节假日游客爆棚的城市，真正帮助游客实现“错峰旅游”，那么这或许将成为他们的一项“秘密武器”。同时这也有助于帮助那些热门城市赶走“过度旅游”的阴霾。
她在接受《财富》采访时表示：“这种趋势表明，行业正在努力进行转型，一方面要守住行业的经济效益，一方面也要兼顾那些热门旅游地因为过度旅游而受损的民生。”
那么，谁来负责将游客引导向少数热门打卡地以外的其他地点呢？应该说，从业机构、社区和旅客本人都有责任。旅游信息网站Skyscanner指出，一些游客较少的城市想向游客敞开大门，并挖掘旅游业的经济效益，最大的障碍在于游客不知道来这儿干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出行。
只要尽量普及这些信息，像希腊这样的国家就可以在增加游客到访的同时，避免旅游业给当地社区带来负面影响。
最后，欧睿国际的CEO布雷姆纳表示：“2025年注定将成为旅游业的一个新的开端。”（财富中文网）
作者：PRARTHANA PRAK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