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讲的民国人物是齐白石。齐白石是近现代最具争议的艺术家之一。说好的能夸到天上去。说坏的,无非是个有才情的木匠。但是没人可以否认他对世界巨大的影响力,以及极具乡土气息的个性。张爱玲说出名要早,这位却是典型的大器晚成。
先说艺术。57岁开始,齐白石独创国画风格。开出了红花墨叶一派。最擅长画瓜果菜花鸟鱼虫,兼及人物山水。民国时期,他与吴昌硕并称南吴,北齐,当然了,不管是圈子内还是社会上。就他们的成就谁更高一些呢?前些年,央视搞了个百年巨匠工程。选了43位大艺术家评价齐白石的时候说他的虾鱼。
齐白石的画被复制何止数10亿件,印在了所有能印的地方。年画、茶杯、暖壶、毛巾、手帕和玩具等等等。每件作品都让人感到是那么的气息温暖,活色生香。那些鱼虾的畅游,花卉的馨香,小鸡儿的活泼,寿桃的饱满。只凭这一点来说,是其他艺术家所望尘莫及的。
他的作品一般就是这么四大特色吧。浓厚的乡土气息,淳朴的农民意识。天真浪漫的童心,富有余味的诗意。而且他的墨与色对比强烈,显得是热烈明快,再加上造型。浑朴智卓,形成了平正见奇的极端构图。只不过后世不知多少画家去模仿。终究还是不得神韵。
为了亲民,齐白石自创了很多寓意美好的吉祥物,比如说
柿子,事事如意,苹果平平安安,桃子健康长寿,牡丹花开富贵。松树,寿比南山。公鸡,加官进爵,鲶鱼,年年有余,
这些来自民间的想象,经过了齐白石的艺术加工,已成为中华文化中最朴素的那部分。
齐白石,他的题句也非常的诙谐巧妙。比如说他认为官面里的人白天不干正事儿,晚上吃喝嫖赌,所以他气愤地就画了两幅鸡。提了一首诗,
天下今生君,听否长明过捂快黄昏,家禽最好。三缄口提醒驻军日又西。
他还画过一幅著名的不倒翁,更是叫人拍案叫绝。
乌纱白扇俨然官,不倒原来泥半团,将汝忽然来打破,通身何处有心肝。
他说这当官的戴着朱砂帽,摇着小白扇儿,装模作样,不过是那半团泥而已。我将你打破之后,发现那不倒翁里边是空的,根本就没心没肝。分析得非常好。
当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这样,但是确实有一些够呛。众所周知,毕加索对他是推崇备至,所以我不敢来中国。就是因为你们有个齐白石。
1963年,齐白石被选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一时之间吧,有一点闪铄古今的意思了。后来有人去考核了一下。说不是中国人只有一个入选,就是孔子,其他的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哥白尼、牛顿、达尔文、培根、阿奎那、伏尔泰、康德。
齐白石还是一个爱国的老人,北京沦陷之后,他闭门不出。很多日伪高官都想得到他的画作印章,想方设法地接近他。请他赴宴,送他礼物,跟他合影,邀请他参加各种盛典之类的。对此齐白石一概回绝,就是不搭理你,为啥呢?老头太倔了,不想落个汉奸的名儿。我说我们这个家族一辈子都洗刷不清这一点。他跟梅兰芳是非常典型的。
可是很多日本翻译纷纷登门来了。齐家又贴出一张告示。意思是翻译官给我滚犊子,你们都是走狗给人家要画的,我不卖,因为他的画在日本太受欢迎了。
1943年,齐白石已经八十多岁,没有精力,也没心思跟那些小人周旋,于是断然在自家大门上贴出最后一张告示,停止卖画。
抗战前,齐白石曾任职北平艺术专科学校,随后坚持不就不去了。某年严冬。日本人管理的校方发来一个通知,就是可以领取钱几枚。他当即写了一张回函。说了这么一句,我齐白石又岂是没有骨头爱贪小便宜的人?
一直被坊间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抠门流传了很多趣闻。
据说齐家前天晚上剩下的饭菜都不会扔掉。留着第二天接着吃,平时打草稿用的纸张都是什么包糖、糖纸、包鞋、包书用的纸或者是废旧报纸。
为啥这么节俭呢?齐老说:您怕是没有被穷过。齐白石生长在兵荒马乱年代。当年他从湖南到北京躲避兵祸,在回去时老家早被抢个精光。在60岁之前过得都非常困苦。所以所谓的习惯都是生活中所慢慢形成的。
齐白石从来不轻易地送别人画作,你关系再好也不行。在他的客厅里,常年贴着一张告示。卖画不论交情,只按正常收费,规定得非常之细。
比如说要在花卉上加上虫鸟,哪一只要再加十元。哪一只虾要价十块,如果只给5块咋办?那好办啊,就给你画一只引了一半身子的虾。有一次他换了一种颜料。别人问其原因,齐白石坦然地说,没什么,因为涨价了。
黄永玉在书里提到,齐家待客的食品是大半块月饼以及几粒花生。还写道。月饼里有细微的小东西在活动,剥开的花生也隐约见到闪动着的蛛网。
都有蜘蛛网了,这不是给客人吃的,只是一种仪式感。有一回,黄永玉拜访时带了44个螃蟹。齐白石要阿姨,当着他的面说清楚。然后再拿去蒸熟,这才放心。
还有一回更有意思,他从外边拿了一个很大的树根儿,一直放到院子里,后来有点腐烂,家里人就想扔掉算了,谁知道他大发雷霆。原来这树根里藏了根金条,从此家里人再也不敢随便乱扔他的东西。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会在哪个犄角旮旯儿藏了些啥。
齐老人随身带了几大串钥匙,有好几斤重,哗楞哗楞的,走起路来挺威风的样子。传闻他把挣来的钱都换成了金条,装在了上着锁的大箱子里,谁也打不开。开了大箱子,那里边还有中箱子,中箱子还有小箱子,都上这锁装的是什么?没人可以知道,确实小气。
1957年,有个朋友来求画,只肯出两块钱。齐白石一看也太少了,就画了三个咸鸭蛋,其中还有一个空蛋壳。求画的人觉得太寒酸了,说这么着,我再给你加五块钱,你给我画一只蝈蝈怎么样?齐老说蝈蝈贵啊,一只十块钱起步,你这个是五块。最后齐老给画了一个苍蝇。过了半个世纪,就这副鸭蛋图因为多了个苍蝇比别的作品多卖了200万。
还有一个朋友找齐老画樱桃,齐老拿着樱桃进屋了,待了几个小时,画了一盘新鲜的樱桃。还提了个文,这幅樱桃图拍出了2408万的天价。他还给别的人也画过有三幅樱桃,分别拍了805万、580.7万和195万。
-END-
【关注书画欣赏专栏,了解最新的艺术资讯,洞察最前沿的市场风向。欢迎留言,期待你最宝贵的意见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