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省,
贺州市。
刚过完年,就连郊区的东方大道,都车水马龙,无数闪烁红光的车尾灯,在昏暗的雨天里形成一条流淌的小溪。
车流旁,
一台闪烁红蓝光芒的交通巡逻的摩托停在路边。
聂涛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拿着电话,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电话那头,不是领导,也不是交通管理中队,而是聂涛的女朋友陈静。
“聂涛,我妈说你今年要是能升到队长,就同意我们结婚!要不......我们先分手吧!”
“什么!?”车流吵得聂涛听不清,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小静,前几天给阿姨拜年不是说了么,今年有机会评先进,明年后年...才有机会!副科有那么容易好升的?”
“你吵什么啊?!都在巡逻大队呆了四年多了!都快三十了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我妈说的对,我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小静!别啊,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为人你也知道,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给你保障的。”
“你就爸妈一套房,也没车,人也不上进,我可不想未来跟你爸妈住一块,就这样吧,”
说罢,电话那头便已经传来了盲音。
可聂川似乎是不死心一般,拿着电话尝试着听到陈静的回应。
“喂!喂?小静!喂?”
聂涛和陈静是高中同学,聂涛从高一追到大一,陈静才决定给聂涛一一个机会试试,这一试,就是分分合合八年。
每次分手,陈静都会找新的男友,然后过不了多久,又原谅了聂涛,重归于好。
可这一次,聂涛感觉可能要真的失去陈静了......因为过年期间,聂涛去给陈静的父母拜年见家长的时候,一家人当着陈静的面,把聂涛说的体无完肤,不满之意,全都挂在了脸上。
聂涛失神得看着拥堵的车流。
他知道,按照规定巡逻期间是不允许接打私人电话,更不允许在没有交通违规的情况下擅自占用应急车道处理家事。但是聂涛此刻的心中,满是失落和遗憾,完全顾不上这些规定。
聂涛自顾自叹道,
呵呵,三年又八年,我他妈就是个笑话,他陈静居然连一句话都不为我说!
正当聂涛失神的时候,
忽然,车流里传来一阵急刹,随之而来是几声巨响。
这一下将聂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聂涛在巡逻大队干了四年,大大小小的紧急事故也出处理过几百起,从这个刹车声和碰撞响声,不难判断。
这事故不小,很可能车辆还发生了侧翻。
没工夫再失落。
聂涛巡逻至此,要是处理不及时导致了人员伤亡,那他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别说升职,能不能接着干,都还是个问题。
聂涛连忙顺着事故发生的方向跑去。
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一缕黑烟从前方升起,聂涛连忙阻断车流,想管理中心报告,自己则冲到事故中心。
果然,一道七八米长的刹车痕迹从辅道链接到主干道。
聂涛一眼就看出来,那辆黑色奥迪公务车从辅道驶入主道的时候,失速,经过紧急制动,没能减速,撞上了主干道的车辆,发生了侧翻。
陈涛连忙上前观察伤员情况,
其他被撞的车还好,人员都是轻伤,倒是那辆侧翻的车辆,里面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一看不要紧,
奥迪车上的人倒是让陈涛大吃一惊。
一共四位,
司机不认识,
“这副驾驶的...这不是贺州市教育局,高局,高云伟吗?”
在一看后排,聂涛顿时汗流浃背了。
副驾驶后边正是是贺州市常务副市长,杜长德。
而主驾驶后边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女子,虽然说聂涛对她的面孔并不是很熟悉,但聂涛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地位肯定不简单。
好家伙,一场车祸,差点把贺州市的两位大人物给端了。
聂涛赶紧通知附近同事,这种拥堵情况,等救护车来那是不现实的。
附近巡逻的同事,张威、刘朋、赵海赶来后,毫不犹豫得将高局、杜市长以及司机接到了自己的车上。
把那个身份不名的女子,丢给了聂涛。
聂涛也不傻,谁特么救了杜市长,谁的未来必然光明,但是没办法,他总不能当着大街上跟几个同事争抢吧。
人命关天,聂涛只想着这几位可千万别在自己巡逻的地方出点事,他救谢天谢地了。
现场交给了大队的人接手,
而自己和其他三位骑着摩托,紧急将人员送去了市中心医院抢救。
人送进抢救室,还不到十分钟,医院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巡逻大队的队长张浩领着一男子,朝着聂涛一行人走了过来。
张威、赵海、刘朋见来人,大老远便站了起来。
“孙局,这就是当时巡逻的队员们。”
张浩向身边的孙萧一一介绍到,却独独没有指向聂涛。
对于张浩的态度,聂涛也是无奈。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哪里得罪了这个领导,会不受这个他的待见。
明明是他先发现情况,把人送来的。结果却提也不提他一下。
直到孙局把目光看向聂涛,一旁的张浩这才介绍起来。
聂涛恭敬的起身,站在了同事身边后,向孙萧敬了个礼。
“嗯,大家辛苦了,人没事吧?”
孙萧简单回应了一句,挨个握手和善的问道。
“局长,医生说几位伤者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受到了冲击......”
聂涛说到这的时候,孙萧的表情虽然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脑袋却止不住得微微点了点。
聂涛放慢了语速,继续道。
“如果长时间保持昏迷,可能会有风险。”
“嗯,我说是的你们几位小同志,有没有受伤?”孙萧微微皱眉,语气关切和善,但是还未等聂涛几人答复,立马又说道:“处理事故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罢,孙萧便一个转身朝着医院办公室走去。
大队长张浩,勾了勾食指,示意几人跟上。
孙萧步伐很快,张浩带着聂涛等人跟在后边。
等到了抢救室的门口,张浩见孙局走进一旁的诊断室询问情况后。
突然看向聂涛,阴阳怪气道。
“行啊,聂涛!以前都没见你这么上道,这次救人还挑个大人物来。”
“大人物?”
“别装蒜了,方厅你不认识?”
聂涛闻言有些震惊,他当然知道张浩说的是那个女士,但万万没想到是省厅的人。这两位出车祸,都够让整个贺州市绷紧了弦,最后还有位省厅的人物,这下还得了?“你别跟我装傻!就是那个女伤者,省厅组织部部长,方姊萍。你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才拉的她?”说着,张浩瞪了聂涛一眼。聂涛没有作声,因为他明白,自己怎么解释张浩也不会相信。所幸便一直沉默!“方厅是杜市长请来指导工作的,早就下达过通知。让咱们好好巡逻,确保道路通常无突发意外。结果到好,偏偏在你巡逻指挥的地方出事,等回头领导们事处理了,我再处理你!。”本就早上在对象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聂涛,此刻终于爆发了。“处理我?凭什么处理我?是我撞的他们啊!如果我有问题,那你作为领导是不是也负有责任?”“你...聂涛,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出问题了,我批评你几句怎么了?”“批评几句,哼!”聂涛不屑一笑,“张浩,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明说。给老子穿小鞋,卡老子晋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子最讨厌你这样的阴险小人。”说着聂涛甚至有点想要动手,要不是让周围的同事拦住,他或许真的要打了。就在张浩脸色铁青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熄灭了。看到医生推着轮椅上的方姊萍出来,张浩顿时松了一口气。“聂涛,现在领导出来了我不跟你计较。等回到局里,自己写一份检查!”方姊萍仅仅是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就将张浩吓得磕磕巴巴,尴尬得起身站到了一旁。此刻孙潇也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望着不高兴的方姊萍也不敢出声,一众人也都识趣得让开道路。方姊萍推着轮椅往前走,抬头扫视众人,最后眼神落在了聂涛身上。方姊萍拍了拍医生的手,随后揉了揉眉头,有气无力的继续道。“小涛,你推我去休息吧。其他人都回去吧,该忙你们的忙你们的!”“聂涛,那你就辛苦一下。工作的事,张浩你在安排其他人顶一下!”两位领导发话,张浩纵然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点点头答应。可是此刻的聂涛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面对张浩的仇视毫不客气的回怼。镇定自若的推着方厅向着医院病房走去,把张浩气的牙直痒痒。将方姊萍推到病房之后,聂涛将警服脱下,换了身便服,方便照顾。结果刚换完一副,方姊萍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都在楼下了?好,我让你去接你,你别急。不要跟他吵,听到没!”听到方厅还有事情需要自己,聂涛身子一正,急忙说道。“我女儿现在在楼下停车场,好像出了点意外,跟别人车剐蹭了。你帮我去看看!”“方厅,我现在就下去看见。您放心,我是交警,处理这种事情我最擅长。”“嗯,麻烦你了。小涛。我女儿叫方婷,车牌号是...”医院的地下室很大,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方厅的女儿。“赶紧赔钱,不赔钱你绝对走不了!把我妈给撞了还不想赔?没门!”而被他呵斥的姑娘,此刻面露委屈,想要辩解却被男子一直打断。“明明什么明明,就是你撞得。你赶紧赔钱,不然我就砸了你的车,信不信。”听着男主胡搅蛮缠,那个留着长发面容较好的姑娘一脸委屈,手足无措站在那里。聂涛望着那个长得和方厅有几分想象的姑娘,不用想肯定就是她女儿。这个时候,聂涛才发现,在方婷车前还躺着一个老妇人,站在那里呻,吟。尽管老人叫得很是凄惨,但作为老交警的聂涛一眼还是看出这是个老熟人。不过看着聂涛冲着自己使眼色的样子,方婷瞬间明白过来。这恐怕就是母亲说派人接自己的人,她没想到派的竟然是个交警。见到聂涛拿出警官证,众人议论纷纷,开始讨论到底谁的责任。而那个刚还嚣张的高个男人,见到自己面前的是个警察,顿时气焰下了三分。就连那倒在地上的老妇人,此刻都不在哀嚎,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给了方婷一个宽心的笑容之后,聂涛笑脸一收,似笑非笑走到车子前。“李老太,你这怎么换地方碰瓷了。之前不都是在第六大街,怎么现在到地下室了?”“聂警官,您可别乱说,我哪是碰瓷的,明明就是她撞我的!”李老太依旧嘴硬,但是聂涛还是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对于这种人,搞定他们不容易,抓了也只能批评教育,完了也只能放了。“李老太,你不承认不要紧。这里有监控,人家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等到时候,我一掉监控就清楚了。”听到聂涛认真起来,李老太知道胡搅蛮缠没有用,于是便一脸讪笑。“那可能是我老糊涂了,记错了。小姑娘应该不是故意撞我的,可能是我眼神不太好!”“哦,你眼神不好就能愿冤枉人家小姑娘,你眼神不好人家就得乖乖掏钱?”看着想要离开的高个子,聂涛直接一个擒拿将他给按在地上。一旁的李老太见儿子被抓也是慌了,直接噗通一下跪在聂涛身边。“警官,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你要抓就抓我!”但是周围群众也是吃瓜吃明白了,知道这老太婆是个惯犯,一个个义愤填膺要聂涛把两人带走。“大家放心,任何触犯法律的,不管是谁,不管多大,按照法律该抓就抓!”“没事,你母亲还在楼上,你赶紧看看吧。我先把他们带回局里!”而望着警官竟和这姑娘认识,被拷起来的两人心中顿感不妙。自己的一个同事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拉着聂涛就跑到了一边。一听聂涛真的干仗了,那同事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既然你真的和他撕破脸了,看来是不准备在队里发展了。”聂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干了多少年了,每次晋升都给我卡死。有个功劳他占,出个事情咱们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他又搞我,妈的本来心情就不好,索性就直接怼了,谁怕谁啊!”“那我说了!”同事一脸认真,“其实你那个对象,我见过!”一想到这段时间对象的一系列反常行为,聂涛终于是明白过来。“本来这事我老早想跟你说道,但是知道你的性子一说肯定要和张浩干起来影响你工作。现在既然你俩撕破脸了,我就明说了。照片我发给你!”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就算是去将张浩打一顿也没有什么用。如果把这照片交给他的妻子,指不定就会闹到局里,那到时候必定能将他拉下来。“整个局里就剩咱两个边缘人物,咱们不相互帮助还指望谁呢!行了,马上要开会了。咱们进去吧!”“不知道,张浩那家伙临时通知的。走吧,赶紧进去!”此刻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台子上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监控。当聂涛走了进来的时候,齐刷刷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工作期间不好好执勤,私自打电话。还把知法犯法,违规停靠车辆。你这交警怎么当的,还想不想干了!”聂涛走进去的时候,一开始还不是很适应,因为眼前的场景多少有点出乎意料。显然是张浩这个王八犊子在搞他事情,而且这次是大搞公开搞。体制内最是讲究一团和气,讲究你好我好大家好,即使是私下里斗得你死我活,但是表面也是很少撕破脸皮的。不过聂涛此刻也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公开怼了张浩,这已经是相当于公开决裂。“呵呵,张浩,你这是明火执仗的搞我事情了啊,行的,今天有什么招你特么全都给我使出来,劳资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说着,聂涛把自己的大盖帽抓下来,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直接把位置上的席签拍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十分巨大的动静。张浩万万没想到,这个聂涛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再次公开的怼自己。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聂涛的公开叫板就已经让他十分受不了了,就已经很大程度的削弱了他的威严。现在,聂涛这个举动无疑是要将他这个大队长所剩不多的脸面,也全部撕下来。“好好好,聂涛你有种,我看你是不想再大队里混下去了!明明是你在巡逻执勤期间违反纪律打电话,然后现在却在这里蛮恨是吧?聂涛也没惯着他吗,一把就将对方的手指头推开,然后走到了张浩的面前,用自己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狠狠地压制住对方。你平日里做的那些蝇营狗苟、贪赃枉法的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情,要我一一给你点出来吗?你既然这么顽固不化,那我只能把你的材料上报给局里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挨个记大过处分吧!”这一下倒是把下面其他的民警全都吓住了,因为作为巡逻大队的队长,正科级的领导干部,是有权限对自己下属的过错提出处分建议的。这也可以说是张浩这种正科级的小领导,为数不多的尚方宝剑之一。当然,这个完了不是指生命的结束,而是指政治生命的终结。方婷在聂涛处理完了现场、带离了两名碰瓷罪犯之后,便立即坐电梯来到了母亲方姊萍的病房。不过方婷感到的时候,方姊萍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腿部有些皮外伤。方婷看到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大碍,一颗悬着的心儿也就放了下来。方姊萍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精致的脸蛋,问道,“不是说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吗?难道你下午没课?真是不听话!”“哎呀,老妈,你才不听话呢,不是和你说了嘛贺州市你不用过来的,周末和其他节假日,我不都回回往省城跑,看望你和你爸吗?“哼!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贺州也没什么依靠,我怎么放心的了。之前劝你不要来这个城市,给你安排一个省城的高中,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对这里的一中有感情!不是你这么倔,你妈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大老远的到这边来视察调研吗?全都是为了你,我才会跑到这边的啊,当时就是要去你们学校视察呢!”这种表情在这个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身上是极少出现的,也就是面对自己老公和女儿的时候,才会这么放纵的透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这也是当官所必须承受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你坐到了那个位置,那你就不仅仅是你了,你代表的是党和政府的形象,是不能喜怒形于色的,是必须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从容。“妈,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没有照顾到您和爸的感受,但是女儿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贺州一中是我的母校,也是我大学期间实习教学的地方,我对这里有感情。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学校是我凭借自身能力考进来的,在入职前当地的教育系统官员,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很为我自己的这种自力更生骄傲,也希望您和爸能够支持我。”方姊萍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作为组织部长她管着全省上上下下成千上万人的乌纱帽,但是唯独管不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一声,由着自己女儿的性子去瞎折腾了。“对了,妈,刚刚在楼下过来接我的警察是谁啊,说起来我得好好歇歇他呢,要不是他帮我解围,我今天真的就要被那俩碰瓷的欺负了。”方婷为了转移话题,当然也为了一点点的私心,就问起了聂涛的身份。方姊萍是女人,对一些细节非常的敏感,知道女儿这么问了,就是对那个年轻警察有兴趣了。不过她没有立刻说破,“咦,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感恩之心了,人家一个警察抓碰瓷的犯罪分子,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嘛?其实方萍知道今天聂涛帮了他们家很多,先是把她送到医院,然后是替她的女儿解围。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方婷原本就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要到聂涛的具体信息和联系方式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妈竟然如此的穷追猛打。“哎呀,老妈,你怎么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我就是单纯的想给对方道谢嘛,你问这么多干嘛!?”方婷一看自己的小计俩被方姊萍拆穿了,就立刻施展出了终极必杀技,撒娇。不过对于这个招数,方姊萍老俩口是真的毫无办法,谁让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行行行,妈答应你,现在就给你问那个交警的具体信息!这种可以了吧,我的小祖宗!”说着,方姊萍的伸出一根玉指,轻轻的在方婷的脑门上爱怜的点了一下。因为保养的十分好,所以方姊萍虽然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了,却依然皮肤白皙温润可人,看着就像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贵妇,根本不像是五十岁的女人。方婷看到自己的老妈答应的了自己的要求,开心的把头埋到了方姊萍的怀里,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了,还是老妈最疼我了。”方姊萍一边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贺州市公安局局长孙潇的电话。孙潇原本是在批阅自己的办公室主任送过来的一个文件的,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啪的一下站起身来身板挺直,就差对着方姊萍隔空敬礼了。方姊萍却是没有多少官架子,她向来不喜欢那种炫舞杨威的工作方式,而是喜欢在和风细雨如沐春风中润物细无声的建立起自己的威望。这其实也是她能够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北省政坛常青树的重要原因。很多和她一同起步的那些同僚,要么被抓、要么被打入冷板凳,除了自身素质不过硬或者过于贪婪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性格过于张扬、过于刚愎自用,导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哪里哪里,方部长能够亲自莅临我们贺州市考察调研,是我们全市九百万干部群众的幸事啊!今天的事情,我其实心里面很感激你们的那位叫作聂涛的民警,如果不是他及时救助的话,我这个伤势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我的女儿来医院看我在地下车库碰到了两个老赖,也是聂涛出手相救的。但是我和这个小伙子接触的时间太短了,都来不及问他的具体的情况呢。不知道孙局方不方便帮我查一查这个小伙子的相关情况?孙潇听完,赶忙说好的好大,我一定第一时间了解清楚聂涛的情况,稍后给您回电。他知道方姊萍其实这段话说的已经是极其委婉了,如果说就只是了解聂涛的基本情况的话,根本不需要麻烦他这个副厅级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而且更不会说这么多客套话。她现在可是北省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副部级!中管干部!而且还是刚刚年满五十岁的副部级,起码还有十几年的仕途。现在在省常委里面的排名是第五,仅仅比省委书记、省长、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靠后。关键是,她还是一名女干部,属于无知少女这种结构型干部。有关注省内政坛的政治大牛预测过,方姊萍未来的顶点最低也是正部级,甚至很有可能更进一步。这样一尊大佛,向你一个仅仅是副厅级的市公安局长打听一个小民警,需要这么客客气气吗,需要把话说的这么弯弯绕绕吗?既然是这么委婉这么客气又这么正式的打听,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而且,这尊大佛的女儿,又是今天见过那个聂涛的.......一瞬间,孙潇就想到了不久前在医院见到聂涛时,看到的那张无比帅气刚毅有如希腊雕塑的脸庞。以前以为这只是个小人,时常无缘无故的打压自己,限制自己的发展。到了今天才算是知道,这个混蛋竟然给他聂涛带了绿帽子。“聂涛,你这特么的真是不想混了啊,敢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聂涛伸手一把将张浩的手指捏住,然后反向一扣就把这个家伙死死的摁住上半身半趴下去。“张浩,劳资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大喊大叫?嗯?听清楚喽,劳资的这是官衣是组织给的,不是你张浩给的!劳资还要陪着你,在这个巡逻大队慢慢玩下去呢,听到了吗,陪你玩先去!”聂涛这个时候也是彻底的上头了,平日里就算是张浩有很过分的举动,他也不会这样。今天是因为,心里被埋了一根刺,已经刺的他伤痛不已,流血不止。八年啊,整整八年的爱情长跑,换来的竟然是一顶硕大的绿帽!而且出轨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平日里最痛恨、最看不起的混蛋上司。忽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直接就一把甩开了张浩的手指,冲到了主,席台上,然后迅速的登录了自己的微信账号到连接投屏的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