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8 期
作者简介：高 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千余篇文章先后在《中国干部教育》《中国农民报》《农村工作通讯》《党的生活》《群众》《新华日报》《现代快报》《盐阜大众报》《扬州晚报》《射阳日报》等报刊发表。多篇调查报告，得到时任县、市、国家部委领导批示，并收录《跨世纪改革文选》《中国软科学文集》。出版个人文集《大地的声音》《大地的怀想》《大地的恋歌》。
捡漏记（散文）
江苏/高 亚
捡漏，在古玩界通常指以较低的价格，从不识货的卖家手里买到了价值连城的藏品。我总觉得捡漏一词有投机取巧、瞎猫碰上死老鼠的意思。可我还是喜欢捡漏，尤其喜欢在奇石地摊上捡漏。你甭说，就在10月10日咸阳“中石协观赏石双年展”的地摊上，我还真捡了漏。
咸阳石展，是“中国观赏石协会”主办的每两年一次展览评级活动。展厅里的奇石，都是从全国各地藏家手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每块石头都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珍藏价值和经济价值。我想买一块自己喜欢的美石赏玩，可展厅里的石头少则上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只能看在眼里、藏在心里。
我来到展厅外石农和奇石经营户的帐篷摊上，每个篷里的货架上、铺板上、地上都摆满了五花八门的石头。货架上的是高档货、铺板上的是中档货，摆在地上的是下脚货。浏览货架上的美石，每一块石头都拥有古朴沧桑与诗情画意的美感，让人怦然心动。我看上一块苹果大小的水冲画面石：一只体态轻盈的藏羚羊，侧着头深情地注视着你，它屁股后面露出的一只小羊羔的脸，眯笑的眼睛、微张的嘴，羞涩、胆怯地看着奇妙的世界。画面灵动，甚是可爱。一问价，竟然要一万八千元，我耸了耸肩。原来，货架上的石头都在万元以上，铺板上的石头每块也是成百上千的。囊中羞涩，只能量力而为了，我将目光投向摊在地上的下脚石。我蹲下身子，老板立马递给我一个凳子，我索性坐下来，慢慢地“捡漏”。
地上一大堆鸡蛋、包子大小的石头，每块30元的标牌十分醒目。别看石头不成型，可石种倒很丰富，都是戈壁石、碧玉石、玛瑙石等质地较好的高档石。看着一块块光滑滑的小石头，尤如看到一张张明晃晃的孩子脸，甚感亲切、温馨。我左一块又一块的选看着，觉得有眼缘的就竭力找出它的奇特之处和具象表现，只要和世间万物有点神似的，就作为后备待选。左看右挑，我选中了无需底座也能站立的10块石头。
“您好，你选中的石头上看到了什么呢？”一位也在捡石头的女士问我。
“选石头各人有各人的审美观，他看中的，你不一定看懂。”卖石头的老板帮我回了话。
结帐时我和老板砍价，最后以每块石头20元成交。
到宾馆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逐一将石头摆在桌上，从不同的姿态和角度欣赏。我正面看、侧面看，坐着看、站起来踱着步看，突然，我被一块石体呈弯曲前倾状的戈壁石惊呆了：只见一条瑞兽正从山崖上探出褐红色的头，晶亮的眼睛俯视着山下，灰白色的身躯拖着长长的尾巴卧伏在石体上，那凝神静气，如醉如痴、悠然自得的神态，仿佛告诉你山下有物锁住了它的心，勾住了它的魂。不信你向山下看去：雪白的羔羊在青青的草地上漫不经心地啃着草，嶙峋的岩石上机灵的猴子在上窜下跳，潺潺流淌的溪水边仙鹿在低头饮水，饮烟袅袅的农家院场上鸡鸣狗叫……如此场景，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的瑞兽岂能不浮想联翩呢？此时它正洋洋自得的认为，自己就是统领生灵的主，是主宰一切的王。如此生动的奇石画面该确定个什么主题呢？“雄视天下”，凝视片刻的我猛地想到了这句成语，对，这块奇石的名字就叫《雄视天下》。我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此石，如卖石头的老板看出它像个老虎、像个豹，不卖你千元以上才怪呢。我淘来的另外几块石头，有块像腾云驾雾的孙悟空，有块像蓦然回首的恐龙，还有块大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之势。捡漏、捡漏，我真捡了漏。我情不自禁，我喜出望外。
其实，我所谓捡了漏，仅是满足了自己的喜爱，慰籍了自己的好奇心。真正要捡漏，捡大漏，不单单是碰运气，而是要练就过硬的捡漏本领。首先要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对一些历史典故、地质地理、绘画文学等有所了解，能以自己的见识付予石头鲜活的生命；其次是要有相关的专业知识，知道奇石的构成要件，掌握选石的基本技能；还要具备敏锐的眼力，在众多石头中一眼看出那些独特造型、纹理或色彩的奇石，看到其内在的深远蕴意。
社会上有关捡漏的故事很多，有捡漏得到实惠的，也有因捡漏而赔本甚至败家的。据传，著名主持人赵忠祥是个收藏爱好者，对玉石情有独钟。他曾在地摊上用80元钱买了个玉坠，经专家鉴定为明代的玉坠，后来高价售出，他笑称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一次捡漏。《华豫之门》鉴宝节目中有一个农民瓷器爱好者，拿着花5万元钱从地摊上淘来的一个宋代瓷罐，经专家鉴定为现代仿品。他家有一个房间专门存放他淘来的各种瓷器，这些瓷器凡拿去鉴定的都是仿品，花光了他辛辛苦苦做生意赚来的200多万元。
捡漏，在收藏的浩瀚世界里，无疑是一个令人满怀期待且兴奋不已的话题，但对待捡漏必须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过于追求捡漏带来的经济价值，而重要的是在于欣赏和享受其过程带来的乐趣。
人可以有“捡漏”心，不能有“捡漏”瘾，谨防上“捡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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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声（阳光灿烂），江苏泗洪人，为中国酒业协会酒文化委员会副秘书长、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80年代末学习诗歌创作，出版有诗集《爱的旋流》、散文集《杯中日月》、文集《宿迁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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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文学微刊
2022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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