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能量:长谷川等伯《松风图》

文摘   2024-08-29 00:01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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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犷,粗糙的笔触刺激着神经,从记忆的抽屉里翻出真实的松林照片

留白,没有被描绘的部分唤起脑中的生动记忆,进而涌现更真实的画面

粗糙和省略的表现,加速着想象力的喷射,使丰沛的想象能量得以觉醒


· 松林図(左隻)

与其说画面绘制的是松木,不如说是绘制松木之间所存在的空间
主角并非眼前的松木,而是大气,
以朦胧不清的意象描绘出的大气的模样
空间向后推移,大片的松林逐渐模糊朦胧,溶解在白色的空间里,
我意识到这白色之后藏有无数的茂密丛林
大气酝酿了密度转变,展现恰到好处的质感

这白色空间的媒介,让人沉醉在那片晕染的余白中,任由视线恣意游走
画面中间部分的左上方,有着格外显眼的白
而这白里头,还有遥远的白
在靠近自己的一方,看似一片空白,却可以说这是一片暮霭的白,

广大的景色都隐藏其中
在那片空白里,我想象着松林若有似无的摇摆,
清晰却又模糊

· 松林図(右隻)



º 即使松林图的整体只是一幅简单淡漠的画,然而这幅水墨画承袭了中国的绘画精华——南宋水墨画的遗产结晶。
º 水墨画在宋朝时达到最巅峰,成果可以媲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北宋画以极为精致的画风,将整个世界和宇宙的真理表露无疑;南宋则是“精致”和“朦胧”交错,不力求呈现真实构造,而是利用大量意象的余白,将纸面化为一块想象的解放区。
º 比起细密的描绘,像这样什么都没有的空白可以让人涌现更丰富的想象,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方式,更能够体现日本人对于绘画表现的尊敬和涵养。长谷川等伯的《松林图》就是典型的代表之一。
 º 江户川时代的绘画技巧书《本朝画大法传》里头记载:“将白纸上的空间视为某种形状,它就会依照心中的模样来呈现。”
º 不要将没有描绘的空白地带当作不存在的零地带,正是那片地待加强了更多思考的运算,这是日本美学最重要的一环,“白”更是沟通传达上的重要概念。


——原研哉《白》



本文为原研哉《白》手记

文字来自书中,有所修改



長谷川等伯 (Hasegawa Tohaku, 1539 - 1610)

松林图屏风

安土桃山时代・16世纪作

6曲1双

纸本墨画

各156.8×356.0 cm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国宝)


长谷川等伯(はせがわとうはく 1539 – 1610.3.19),是日本安土桃山时代至江户时代初期的画家。他的画风继承了中国宋元水墨画的风格。1590年时同时代的齐名画家狩野永德去世后,长谷川等伯成为当时最重要的水墨画家。遗留的多数作品皆被指定为日本的重要文化遗产。


画面整体弥漫着雾气,表现松叶及地面的用笔粗放。左面屏风的松林延续至右端雪山为止的画面深处,而在右面屏风上,两组相对的松林互呈倾斜,暗示出地面的起伏。若观者步入画中微寒的浓雾中,彷佛黑色的松影会显现,而发觉自己为松林所围绕,并隐约可见远山的山顶。此种寂静无声、宛如永远留住一瞬间体验的光景,可说是个到达了寂寥境界的世界。


本作有许多未解的谜,例如纸张的接续并不规则、左右的纸宽有所不同、表现地面的线相错开、消失于两侧的松、以及画面两端的「长谷川」、「等伯」两印异于长谷川等伯的基准印等,所以也有人认为这是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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