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欣赏丨潘新颖:明天就要离开(外十三首)

文摘   2024-07-28 23:09   甘肃  

明天就要离开(外十三首)



《明天就要离开》


夜色

无情吞噬天空最后一抹云彩

我恍然惊觉

一日未进食的难耐


凛冽寒风

携着细碎私语

将城市每一寸角落覆盖

憧憬与未来

消逝不再


兵荒马乱的内心

无奈与感慨肆意晕开


把盏忆往昔

泛黄记忆

于岁月长河悠悠蔓延

斑驳阴影中

是成长的酸涩

是人生屡屡溃败的痕斑


昔日豪情壮语

昔日心潮澎湃

已化青烟

飘荡在异乡人深邃的眸海


伫立中年堤岸

披风戴月的苦涩萦怀

成长之路

沟坎重重 雾霾风雪袭来


凌乱往昔

付之一笑后的泪

彻底吞噬

不甘命运的热血犹在


曾经豪情满怀

明天就要离开

笑或哭

来无人铭记

走无人挂怀


浸染宣纸的洁白

仅是文字跳跃的情脉

明天就要离开


难道仅余寒酸笔墨

祭奠年岁的空手而归

难道放任无家可归的风

蒙蔽双眼

难道非要心比夜黑

才不惧黑暗


不,绝不

人生岂会轻易言败

生命怎可缺失绚丽色彩

灰白岁月无法更改

权当人生彩排


将艰难日子

揉进命运的安排

来年定能开花结果

只要梦仍在

冷却的血液必将重燃澎湃

暴风雪尽情而来

我归来要住进你的心怀

躺在你的臂弯

灿烂阳光与我的热情必能将你融解

檐下明亮的点滴

滴答滴答汇作雨季


明天就要离开

独行者驱车千里的悲壮

是一首凄美赞歌

再见  北京

《只剩下自己》


自己的背影  诗和你

以为一切随风

以为你已远去

离开我的梦境

想起你

一声微笑

便足以述尽曾经

黑夜里

只剩下自己的背影


情不自禁

又吟唱起那遗忘了的诗句

一次又一次

耳边的低语 是微风

还是你的呼吸

这样的不经意 不费气力

我望着远方的灯火

轻叹

将深埋的记忆掘起 竟这般容易


泪水滚入湖心

溅起一滴滴水珠

镶嵌着你的笑脸

当我不再微笑 下笔不再成诗

才明白 原来你一直是我的灵感


我曾打开天窗 舞弄着风和云

也曾摔入谷底 祈求在泥沼中死去

已遗忘了的字词

如冷风嗖嗖

我试图回到过去 感受你的气息

陌生却又熟悉 远而近


或许 我以为熟记的诗词

已漏掉了某些字句

继续着寻找

丢了的点滴

却再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葬了吧,落叶》

因为风
于这条路上邂逅了你
那生命中的金黄
满地的哀伤
你生前高高在上
死后却是这般凄凉
谁能告知我
一片绿叶需坚守多久
方能化作一片落叶
诸多片叶子纷落
可否阻挡时光的风
还有那茫然的眸光
是谁的心境这般凌乱
想必是有着太多的心事
你自枝头坠落
那小小的身影
撞醒了大地
沉睡的梦
我愿成为一枚落叶
只为一个不经意的回眸
跌落在某一瞬
无意贪恋生的繁华
亦不畏惧死后的悲凉
我要将你埋葬
铭记这时光的伤
把我含泪的吻印在你脸庞
多年以后
我不断地往返或者离去
但我依旧会忆起
那片我葬下的落叶
落叶并非季节的使者
它是树的眼睛
当寒风来袭
一个鬼脸
惊落满地
是平平仄仄的诗章
《夜月》

远远地,
你安坐在云朵之上,
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光芒洒向凡间。

没有星星的前呼后拥,
孤独清冷地镶嵌于浩瀚的银河之中,
仿若被搁浅的时光,
将我的夜拖拽得冗长。

你从远古时代走来,
我始终弄不明白你的来意,
是为了那美好的鹊桥相约
还是作为天庭的使者,
指引在黑夜里摸索前行的脚步

传说月亮是嫦娥的宫殿,
至今依旧那般清瘦,
人言月有阴晴圆缺,
而我道那是你的性情。

你并非诗人,
却成就了众多文人墨客,
你于黑夜里犹如一把匕首,
狠狠地刺痛了落日,
追赶已全然无望。

匆忙的行人,
熙攘的街道,
你装点了那些已然酣睡的窗,
而我却装点了他人的梦。

伫立在热风中,
弯下腰捧起一束月光,
我窥见了自己的命运。
《随风的命运》

双兴桥下
一群光着膀子的男子汉
或躺或坐
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飞雁掠过水面
划破了它萌动的情怀
柳树几乎将头颅低垂向大地
与它轻声诉说着什么
守候着
然而水没有选择的权力
不舍地流向远方

我眼角湿润
柳树仍在原地守望
可水已不再是原来的水
每个人,手持一部手机
表情各异
蚊蝇
在臭水沟中滋生  栖息
犹如命运的爪牙
吞噬着灵魂与肉体

河边   有人垂钓
静静地等待
不在乎时间长短
更不在意能否钓到鱼
也许钓的并非鱼
但鱼不管是生是死
都别无二样
因为永远身处水中
一旦离开
注定死去

浑浊的水里
藏着丑恶的心肠
一缕缕青烟
萦绕在兄弟的额头
灼痛了乡愁
仿佛望见故乡的炊烟
妈妈做的饭菜

一高一低的山地里
您或许在那棵花椒树下吧
一位孱弱的老人
一粒一粒
采摘着时光的珍宝
一声“打工”的呼喊
震颤了整座桥
飘落的灰尘
随风
如同民工的命运
《农民工》

一群人开始迁徙
从地球的各个方向奔涌
在荒僻无人的原野
安营扎寨
撇下老小
北漂的步伐中满是家乡的泥土
故而他们与土地最为亲近
身上的泥土气息是城市与乡村
在此碰撞的标识
在太阳下熠熠闪烁
耻笑或许带来了疼痛
黄色安全帽下的忐忑
难以看清那些人的背影

高强度的劳作
微薄的薪资
红帽子的叫嚷与机器的轰鸣
交织成一首哀乐
在北方的建筑工地上
最原始的豪放粗犷
工地上的这群人
被称作民工的兄弟

他们放下简易的行囊
风尘仆仆,让最真切的梦
在城市最污浊的角落萦绕
唯恐命运被身后的幢幢高楼
遗弃在无情的荒野
背影弯曲,衣衫单薄
下班后饥肠辘辘
心中还牵挂着远方的亲人

他们比任何人都早起
在下工地之前拥抱黎明
为了尽早终结漂泊的旅程
奋力比拼力量、汗水与泪水
即便伤风感冒,手足乏力
也要拼命攥紧心中那根
从未断线的风筝

钢筋、水泥的缝隙间
从生疏到熟练
一片板,一堵墙
融入了他们的智慧
高温犹如诅咒
一杯水饮下
就仅余生活的苦涩
养活不了这座城

往后
人来人往
谁还会忆起这是农民工的荣耀?
黑夜在黑夜里迷失方向
黎明在黑夜尽头等候
可爱的人
《暴雨中奔跑的人》

一声雷鸣,轰然炸响
一道闪电,撕裂穹苍
一个人,在苍茫天地间奔跑
不习惯打伞,索性抛开这束缚
只能在暴雨中奋力奔跑

雨水湿透了身躯
无情地打在脸上
跌落入浑浊的地沟里
汇聚成纷繁不同的思想

浸泡着的梦想,在水中沉浮
水沟里漂浮着的米饭、馒头、剩菜
是这座城市不堪的内脏
铜臭弥漫,汗液流淌
还有一个在雨中奔跑的倔强模样

这场暴雨,无情地洗礼
身体与欲望
倘若雨后能有彩虹
高高挂在你的天空
或许美丽了别人的眼
可又有谁能真正读懂
那雨中奔跑者的悲伤与倔强

雨水冲刷着前路的迷茫
风在耳边呼啸,似在嘲笑
可脚步不曾停歇,信念未曾动摇
在这混沌的世界里奔跑
向着未知,怀着希望

也许会在雨停后疲惫倒下
也许会在彩虹出现时泪如雨下
但此刻,唯有奔跑
让灵魂挣脱束缚,让心不再害怕

那雨中的身影,孤独而坚强
在岁月的洪流中,镌刻下梦想的模样
纵然风雨肆虐,依然勇往直前
因为心中有光,便不惧黑暗漫长
《拾忆·麦黄》

老家的麦子想必黄了吧
昨夜的梦中
散落了一地的麦穗
那挥舞的镰刀之下
涅槃重生
一粒又一粒
成为碗里鲜活的给养

汗水浸润的土地阵阵发疼
风儿轻抚着麦穗
低头,沉思
闪烁的刀影割破咽喉
与土地辞别
不再说情话,唯有谎言

背着麦捆
那压弯的脊梁镌刻在悬崖之上
一步接着一步
西北的汉子用肩膀扛起全家

我的童年本身
就如一株麦苗
在那片盐渍的土地
生长  开花
至今梦中出现最多的
仍是麦子的生涯

瞧那头
老黄牛耕着
望穿秋水般的等待
簸箕里
嗅不到麦饼儿的醇香
尽是岁月的伤

《白松坝》

车停驻在旷野的风中
风,柔中带着刚劲
苍茫大地宛如残阳下的画卷

成群的牛马
悄然行走于这片土地
生活着
唯独缺少一支牧童的短笛
让歌声悠扬飘起

一座茅草房
依傍在山腰,孤独且荒凉
向着大山,期盼尊贵的使者莅临

燃烧的柴火
映红了一对有情人
跌落在记忆里的童年被弯腰拾起
借了农夫的黑锅
煮好了备好的肉鸡
香气馥郁飘散在黛青色的大山间
馋坏了孩子的口水

烤一堆洋芋
饮一杯罐罐茶
这地道的甘肃风味
在清波中悠荡

那个名为白松坝的地方
初次前来
却难以忘怀
野炊的烟火
保持着原始的模样
却甜入心间
《一双鞋垫》

儿时,
临行密密缝,
母亲总是缝补不停。
那台古老的缝纫机与
那段岁月,
已布满尘埃,
封存在时光深处。
而今,
母亲已难以看清针眼。
许久以来,
买的一双双鞋垫,
让脚发臭起泡,
那种暖心只留存于记忆。
人生的路,
走得曲曲折折,
起起伏伏。
那天,
我与妻子逛街,
你总是那般细心,
见我没有鞋垫,
便准备了五彩的丝线和鞋样图案。
窗前,灯下,
你认真的模样,
乌黑的发丝下,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亮。
一根根五色线条,
在你的指间飞舞,
上下穿梭,
如此娴熟。
一针一线,
绘出两只可爱的小熊。
或许在疲惫的瞬间,
或许在心波荡漾的刹那,
小小的绣针,
扎破了你娇嫩的手指。
鲜红的血珠立于指尖,
疼在我心。
你莞尔一笑,
银白色的绣针仿佛要把心底的话,
统统说与鞋垫听,
却不经意被我偷听到。
我沉醉了,
踩在你细密的心路上。
长长的彩线啊,
编织成一首古老的爱情乐章,
在我不成文的诗行里翱翔。
满载着一颗滚烫的心,
把爱恋绣成篆刻,
绘成五彩的人生。
真想连同你如花的笑靥一同装裱,
珍藏。
蘸着浓浓深情,
把深深爱意,
镶嵌在每个小孔里。
我挺起胸膛,
迎着风,唱着生命的赞歌,
走在人生的风雨路上。
只因有薄薄的鞋垫,
厚厚的情意,
还有我们一生的故事。
 
            
  《绽放的花骨朵儿》


一阵风,

将仿若蝼蚁般的我,

拖拽至你的身旁,

绽放在我的眼眸里。

每一朵花儿,

都在编织着一个绮丽的梦。

红、黄、粉、白、蓝,色彩缤纷,

将这个浅秋装点得分外妩媚。

淡雅奔放,

清幽馥郁,

纯净而美妙。


褪去浮华与雕饰,

天的辽阔,

地的广袤。

以太阳的微笑相迎,

饱满的热忱,

碰撞出一缕缕宁谧的目光,

散落在荒芜的草丛间。

被风轻柔拂动或席卷,

摇曳的身姿,

像跳动的音符,令我的心欢悦。


纤细的枝,

却是不卑不亢的脊梁,

扛着一生的担当,

这是它的宿命。


我如遗落在旷野的幽魂,

生怕惊扰了它们美好的梦。

悄悄地靠近它们,

弯下身,

偷偷拍下几张倩影。

用手轻抚着娇艳的花骨朵儿,

像蜜蜂眷恋花丛那般。

真想摘下它们写入我的诗行,

将我的生活点缀。


那一缕缕,

在幽谷中散发的清香,

在多思的季节里,

飘逸着迷人的芬芳。

没有掌声,

没有喝彩,

依旧认真地活着,

这是它的生活姿态。


而我,

坐在新宿舍的窗前,

瑟缩在文字里,

不敢出声,

生怕凋零一地的情殇。

可爱的花骨朵儿,

像幼儿般天真烂漫,

如梦境般令人渴望。

真想将你们盛入我的心房,

装点你们的诗与远方

《杏花开啦》


杏花,

在老家,开得正艳。

要比湫山来的更早一些。


那粉色的花蕾,

如同娇羞的少女,

欲语还休。

白色的花瓣儿,

似纯洁的仙子,

在春日里肆意舒展,毫不吝啬。


曾经的牧童,骑着一头老黄牛,

任性地在坡上哼着山歌。

那悠扬的旋律,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然而,青春的脚步,已经慢慢走远,

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父母的额头,也已被岁月染成杏花的颜色,

那一枚花瓣,凋落在时光的长河里。

轻轻翻开看一看,

已然成为记忆的碎片,

拼凑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杏花开了,

是否,

为了这一刻的灿烂绽放,

而积蓄了整个冬天的力量?

春的枝头,

爬满一群含苞的希望,

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清晨起来,

星星点点的春芽,

和密密丛丛的花蕾,

经昨夜春雨的滋润,

便惊艳了双眼。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树下,

沾染了些许的晨露,

那冰凉的触感,让人心神一震。

我闻到了那股清香,

淡雅而迷人,

也仿佛听到了那花盛开的声音,

轻柔而细微,

在我的心里落下一个个灵动的音符。


一个哈欠还含在嘴里,

春天的盛宴,已经拉开序幕。

而我缓缓蹲下,

将一枚杏花捡起,

用柴火煮一盅茶,和着芳香饮下。

那滋味,沁人心脾,

仿佛将整个春天都融入了心间。

《一点绿》


在下水道里

生根,

向上伸展到行人的脚下,

探出绿色的头颅,

向世界招手,微笑。


不在乎出生的贫瘠,

无视那恶劣的环境。

也许心中有梦,

才会在春日里

疯狂地生长。


虽没有肥沃的土地,

也缺少阳光的抚慰。

但它依然冒出新绿色,

成为我眼眸里深邃的光。


悄无声息地

在风里摇晃着

好像吟唱着生命的赞歌。

用坚韧和勇气,

诠释着存在的意义。


我掏出手机

拍下,

苍白灰暗的背景中的一点绿。

踹在怀里,

燃烧了心房。

《志愿之路》


我曾是蓝天的一员,

心怀使命,脚步铿锵。

疫情的阴霾下,

消杀防控,十八个日夜漫长。


背起沉重的消毒器械,如战士执坚锐之枪,

所到之处,药液化作防护的屏障。

汗水如瀑般流淌,似倾盆大雨浇湿衣裳,

却浇不灭守护安康的热望。


穿梭在紧闭的门户间,仿若灵动的白鸽,

送去安宁的消息,抚慰恐惧的心房。

踏入每一间病房,好似温暖的春风,

驱散病毒的阴霾,唤醒沉睡的希望。


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角落的潜藏,

楼道里弥漫的雾气,是战斗的硝烟。

手中的喷枪,是与病魔厮杀的利剑,

每一次喷洒,都是对瘟神的痛击和抵抗。

积石山的大地颤抖,

我奔赴救援的现场。

五天的奋勇,分秒争抢。


残垣断壁间,寻找生的迹象,

我如搜救的猎犬,嗅觉敏锐不慌。

断瓦废墟中,托起爱的重量,

我似托举的巨人,力量无穷无疆。


双手刨开阻碍,开辟希望通道,

那双手犹如铁铲,刚强而有力量。

一心拯救生命,重燃信念火光,

这颗心恰似暖阳,炽热且散光芒。


拼尽全力,不曾犹豫徬徨,

努力践行,何惧雨雪风霜。

在风雨中坚守,身姿如松苍劲,

在困境里拼搏,意志似铁刚强。


用行动书写爱与担当,

让灵魂在奉献中飞翔。

这一路的艰辛,化作心中勋章,

那满程的风雨,铸就人生辉煌。


不图声名远扬,只为心之所向,

愿世间少些苦痛,愿岁月充满阳光。

我将继续前行,无论山高水长,

只因爱与责任,在心中永远滚烫

作者简介

潘新颖,男,汉族,礼县人,系礼县摄协会员、礼县影视协会会员、礼县网络协会会员、陇南摄协会员、甘肃省摄影学会会士、中国职工之家摄协会员,爱好文学、摄影。



监制:徐 瑞   审核:李 强   编辑: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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