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是原创故事《温酒敬年华-沈秋色篇》第89章,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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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裴建问:“玩到几点?我晚点过去接你。”
沈秋色不想让他担心:“好啊,你忙完就过来。”
二十分钟后,裴建给沈秋色打电话:“你跟李桐碰头没有?”
沈秋色说:“我刚才回家停车,现在坐她的车过去酒吧,快到了。”
裴建说:“你到了跟我说一声.....”
他察觉到身旁落下一道阴影,抬头一看,是助理陈洁婷。
陈洁婷的表情有点为难,欲言又止。
裴建跟沈秋色说:“我这会儿有事,晚点聊。”
挂断通话,他问:“怎么了?”
陈洁婷歉意地说:“裴法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个案件的判决书,我看这里有点疑问......”
之前没有助理,大部分文书工作是裴建跟陈铭配合着做。陈洁婷来之后,裴建写完判决书和调解书之类就交给她,她要校对、安排宣判、整理卷宗等,后续工作也很繁忙。
十一月至今密集开庭,陈洁婷的工作量也剧增。再加上她是新人,还不太熟练,裴建跟陈铭都耐心带她,有问必答。
裴建给她讲清楚,再三确认她已经明白,才站起来去洗手间。
陈洁婷长呼一口气,对刚走进来的陈铭说:“明明裴法官跟我们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压迫感很强?”
陈铭说:“可能是因为他工作时不苟言笑吧。你运气好,跟裴法官搭档比跟其他法官轻松。裴法官不喜欢压案子,能处理的案子尽量处理了。不像有些法官遇到复杂的案子就习惯往后压一压,越积越多,拖到最后一个季度疯狂排庭审。助理一周要整理二十个案子的卷宗,经常加班到凌晨两三点。我听说周法官的助理早上来上班时朝气蓬勃,下班回家时就像丧家之犬。”
陈洁婷笑得肩膀轻颤:“这么看来我确实很幸运。”
陈铭压低声音说:“裴法官经常一心二用,以前有律师打电话来沟通案情,他边听电话边整理卷宗或者起草法律文书。电话聊完,活也干完了。”
“啊?还能这样?”
陈洁婷听得眼睛发直。
最初工作量大、人手紧张时,裴建开庭时边听双方辩护边顺手整理资料,大大减轻陈铭的后续工作量。庭审过程中的重点要点,他也听得一个不落。
陈铭特别佩服他的脑子好像可以分成几瓣来用,各忙各的。可惜后来裴建被当事人投诉,说他在庭审时做兼职,当事人感觉自己被敷衍,非常不爽。
裴建被何庭长请去谈话后,这种让其他法官叹为观止的操作就再也没有出现。
陈洁婷突然说:“裴法官好像有女朋友了。”
陈铭一愣:“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他最近春风满面,见人先带笑,肯定是谈恋爱了。”
陈洁婷小声说:“哦,那我的朋友没戏了。她很羡慕我可以跟裴法官搭档,还托我了解一下裴法官的感情状态呢。”
陈铭狐疑盯着她:“你该不会是无中生友吧?”
陈洁婷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我看到裴法官都下意识紧张好不好?”
裴建走进来看到这两人在嘀嘀咕咕,问:“在说我的坏话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陈铭嬉皮笑脸说:“我跟洁婷探讨一个关于你的问题,裴法官你这样高频率加班,怎么头发还这么浓密,一点都不秃?”
裴建睨他:“我没那么老吧?你觉得我到了应该秃的年纪了吗?”
陈铭连连摆手:“不老不老,你是我们民庭的男神。”
裴建笑笑,坐下继续干活。
陈铭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问:“裴法官,你有女朋友吗?”
陈洁婷屏息静气,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裴建说:“有,你想看她的照片吗?”
陈铭惊喜道:“当然想!”
裴建看他一眼:“不给你看!”
陈铭:“......”
裴法官变皮了,爱情的魔力啊!
“流风”清吧位于明月街,是李桐的表姐夫刘展鹏跟朋友合开的,里面没有一般酒吧那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浮夸的灯光幻影,这里的主调是悠闲放松、清静雅致的。
灯光柔暖,就像傍晚的落日余晖。墙上挂着一些简约的艺术画作,角落里错落有致摆放着绿植,轻柔的乐曲流淌在整个空间里,旋律悠扬。
李桐领着沈秋色往吧台走,年轻俊秀的调酒师看到她就热情打招呼:“桐姐来了,今天喝点什么?”
他又看向沈秋色:“这位美女姐姐想喝什么?”
两人在吧台前的高脚凳落座,李桐说:“我要银色龙舌兰,秋色,你呢?”
沈秋色说:“绿色蚱蜢。”
调酒师微笑道:“好的,稍等。”
过了一会儿,两杯酒推到她们面前。
李桐喝了一口酒,跟沈秋色聊起自己的近况。
她最近除了工作、继续养身体,还尽力处理自己跟原生家庭的关系。让她心烦的是,上大三的妹妹竟然怀孕了,不管家人怎么问,妹妹都不愿意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并一口咬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沈秋色眉梢抖了抖,这桥段像极了她的姐姐沈朝阳当初怀孕的种种!
李桐说:“我真是气得想吐血,让她去学校读书,她光顾着搞男人去了。女人一生孩子就像被一条铁链子拴住的狗,什么都做不了,哪里都去不了。什么梦想、前程通通都得为孩子让步,就她脑子蠢想不开!”
这话说得难听,但话糙理不糙。
沈秋色对此深有同感。
明知道不具备生孩子的条件还硬要把孩子生下来,往往是把负担甩给父母。选男人时看走眼受的罪,一意孤行生孩子犯的错,最终惩罚的都是父母。
李桐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冷冷地嘲讽:“我父母跟你父母可不一样,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帮我妹带孩子的。你姐再荒唐,你父母也舍不得让她吃苦,我妹没有这种兜底的父母还作死,简直是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以后有她哭的。”
沈秋色听出她怒其不争的痛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她是局外人,连李桐的妹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没必要发表意见。李桐应该也不需要她的意见,只是心里烦想找个人倾诉而已,她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就好。
吐槽过妹妹之后,李桐又说:“可能是我妹让我妈特别失望,我妈最近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疯狂轰炸我,催婚催生。她脾气上头时骂的话很难听,让我再不找对象就滚,别再回家让她丢脸。我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也不给她打电话,就像你说的那样物理隔离,减少内耗。”
沈秋色说:“但是你不开心,对吗?”
李桐沉默了。
沈秋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道理每个人都会讲,但是当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很难逃脱来自父辈的影响。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痛苦挣扎,没有办法摆脱父母带来的影响,也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主体。
尤其是像李桐这样从小生活在畸形的原生家庭中,父母的观念又比较扭曲,给她长年累月的腐蚀。她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完全规避来自家庭的影响。
只有一次次痛醒,打破自己,重塑自我,才有可能获得内心的力量。
沈秋色说:“李桐,每个人的外观就像千篇一律的鸡蛋,看不出好赖,内心各有暗伤。从内在奋力打破那层困住我们的壳,就能获取新生的生命力。如果被人从外面打破,那就只能成为一道煎蛋了。”
李桐沉默。
对于李桐的情况,沈秋色只能稍微提点几句,其他的做不了。
其间,李桐的表姐夫刘展鹏过来打了个招呼,还让服务生送了一个果盘过来。
他笑着问:“李桐,你最近怎么经常来我这里喝酒?”
李桐立即露出平日嬉笑的表情:“我喝酒有给钱,多帮衬你的生意不好吗?”
刘展鹏哈哈大笑:“好是好,就是怕你喝多了耍横闹事,你姐要收拾我。”
“哪能呢?我能干这种事吗?就算我要砸场子也是砸别人的啊。”
刘展鹏不跟她贫嘴,他跟沈秋色打过招呼后,嘱咐她们注意安全,别玩太晚就走了。
走得几步,他装作无意回头,眼神轻飘飘落在沈秋色身上,又若无其事撇开。
刘展鹏穿过吧台,转身上了二楼包厢,对着坐在角落里抽烟的贺君临说:“我在楼下看到你那只小绵羊了。”
贺君临微微挑眉,似乎有点惊讶,但是没有出声。
刘展鹏似笑非笑:“她的眼睛看起来很干净,眼神里没有杂质,一看就知道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人,没吃过什么苦。”
贺君临失笑:“装什么深沉?好像你吃过多少苦似的。”
刘展鹏笑了笑,不在意他的挖苦,问:“你为什么不对她下手?”
贺君临脸上的笑淡下来:“别乱说话。”
刘展鹏摁亮大灯,明亮的灯光让包厢里的一切无所遁形。
这亮光让贺君临不悦皱眉,他抬手遮挡刺目的光亮,骂道:“你什么毛病?”
刘展鹏紧紧盯着他:“少在我面前装逼!咱俩认识十几年了,你是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人家喊你一声贺老师,你真当自己是高风亮节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了?你的心黑得流油,根本就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当初怎么会破例免费帮她做咨询?”
贺君临似乎很累,揉了揉太阳穴,说:“别哔哔,她有男朋友。”
刘展鹏顿时来劲了:“你要是想争,那个穷公务猿有什么竞争力?守了这么多年的金矿被别人挖走了,心不痛吗?”
贺君临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争?”
刘展鹏嗤他:“切!整这死出,你以后别后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贺君临扯了扯嘴角,叼着烟往后靠在沙发上,懒得跟他争辩。
十一点,裴建打电话过来问沈秋色,方便走了吗?
李桐看沈秋色只看一眼屏幕就露出笑意,立即知道是谁了,赶紧说:“是不是裴法官来接你了?”
沈秋色点头:“对,我得走了,你呢?”
“我再待一会。”
沈秋色迟疑。
李桐说:“这是自己人的地方,别担心。就算我喝醉了,我姐夫也不会不管我。”
沈秋色问:“又像拖死狗那样拖你回去是吧?”
李桐哈哈笑:“你还记得这个。”
有一次她喝高了,刘展鹏就像拖一只死狗一样拖她回去扔在他家客厅里。他两夫妻在卧房里相亲相爱,她在客厅里躺一夜冻感冒了。
沈秋色说:“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她拎着包跑出去,脚步有点雀跃,李桐突然觉得有点羡慕。
羡慕有人在等她,羡慕有人可以让她的快乐来得这么容易。
二楼包厢里,刘展鹏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对贺君临说:“你的小绵羊走了。”
贺君临没反应。
刘展鹏又说:“她是跟我的傻大个姨妹一起过来的,现在一个人走,十一点多了,外头不知道好不好打车。打车也不一定安全,去年十三区不是有个女人被出租车司机劫杀了……”
贺君临点烟的动作一顿,随即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起身走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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