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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三月花满天
邓 林
感谢沈培艺教授让我在感动中度过一个愉快观剧的周末，我为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首届毕业班创作演出的剧目《向经典致敬》鼓掌。一条线索重现经典舞剧片段，传达出教书育人既庄严谨慎，又坚定谦卑的信念；另一条线索演绎了同学们对5年成长经历的怀念，当剧进行到虚空中显现同学们质朴而早熟的头像而他们手捧和平鸽鱼贯上台时，我禁不住热泪盈眶。把无序的时空转换为有序的故事，再让自己的理念牵着故事的手，一步步把我们引领到身临其境，身体的语言和声音的语言相辅相成，构成进进出出的想象世界。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也有很多角度去讲故事，而你们却选择了温故知新的故事而且从这样的角度，你们的心有多么温暖，情怀多么纯贞，我坚信克服种种困难，你们捧出的心圣途坦荡乾坤辉煌！
毛泽东主席题写校名的中央戏剧学院当然是中国舞剧的摇篮，不仅是因为由首任院长欧阳予倩先生编剧的新中国第一部舞剧《和平鸽》诞生在这里，还有那些参加编、导、演的中国舞蹈舞剧的先贤，吴晓邦先生、戴爱莲先生、陈锦清、李正一、李承祥、丁宁先生……对于先贤我岂止是崇敬，他们孕育了中国舞蹈舞剧的生命，而我们的舞蹈生命里肯定流淌着他们的血液。
这些年中央戏剧学院与我们舞蹈人更像是“云上的太阳”，因为其重点和招牌是明星辈出的影视表演系和导演系，但前些年，听说以著名舞蹈家沈培艺为首成立了舞剧系，立即让我对中戏产生了亲近感，好像中央戏剧学院与我们舞蹈人又有了关联，同呼吸共命运的关联。一般讲中国舞蹈界的“地盘儿”在北京西郊的魏公村，北京舞蹈学院、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原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系，被业界戏称为“舞蹈三角地带”，这“三角地带”支撑起了中国舞蹈的半壁江山。如今在魏公村以东著名的南锣鼓巷也有了舞蹈的土壤，从《向经典致敬》的剧作传达出的令人欣喜的意念，分明让我感到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沃土；与其说我是因为欣赏到一部佳作而感动，还不如说是你们确立的“为了历史更期待看到中国舞剧教育的新兴学科具有更大胆的创新”这种思想的意念而感动。
实际上，舞剧是一门非常难的艺术，无论从编、导、演以及观赏，都考验着人类的智慧，难怪国际舞蹈理论家说“舞蹈是艺术之母，而舞剧是一切舞蹈艺术的最高形式”，之所以持这样的观点，是因为舞剧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形式，其涵盖了文学、戏剧、音乐、美术、舞蹈本体等艺术。作为舞剧编导专业，其不但要有本专业高超的舞蹈语言创造力，同时要在文学、戏剧、音乐、美术等各个方面均有超强的驾控能力，还应该能够在驾控全部艺术门类的基础上，在艺术上有所追求、有所突破。而作为舞剧表演专业，其演员首先必须具备舞蹈艺术苛求的身形条件，还要有优秀的舞蹈的基本能力，还要有深厚的文学理解力、戏剧的感知表达力、音乐的旋律节奏顿悟力、舞蹈动作的运动记忆力，这种力那种力最后还得有充沛超人的劳动力——体力。作为舞剧观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身体语言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弄懂的，特别是遇到那些连作者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云里雾里”的舞剧作品，可怜的观众就要“烧脑”了。尽管这样，但还是令人惊叹新中国成立70年来，我们中华民族创作并演出了700多部舞剧作品。这绝对是人类艺术行为的壮举；但这也不为奇，前几年听文化部门的一位领导在电视上讲：我们国家在文艺繁荣之年，全国全年生产并演出了各类大大小小的舞台艺术作品4700多台，哇塞！我们舞剧70年700多部才是一个零头所以也不为过；为过的是在这些追求数量的作品里，能有多少留给当今留给历史留给后人？我国每个省每个市每个区每个县的文艺团体都乐于奋勇创作，奋勇用文艺形式说自己的事而不愿意去演别的地方产生的甚至是经典级的文艺作品，若干年前是全国人民看8台戏，若干年后是全国人民各看各的戏……
现在好了，在舞蹈艺术领域我听见了振聋发聩的声音，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坚定的说“无论问题出在哪里，无论过去我们因何种缘故错失了多少，轻忽了多少，遗忘了多少，都不希望今天的舞剧系学生再缺失，再轻忽，甚至再遗忘……于是，作出一个决定：将常年存放而无人问津的舞剧经典从精美的展柜中请出来，从束诸高阁的资料库里抢救出来”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宣言，我向发出这决心的沈培艺教授和中戏舞剧系的全体师生致敬！
典藏舞蹈经典作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典藏多部舞剧或舞剧片段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但我以为，一个优秀的学府除了有出色的教授还应该有像海洋一样藏书的图书馆，中戏舞剧系就应该有海洋一样的舞剧的典藏。一部作品其实充述着生命，它像人一样有它的名字有它的样子有它的性格有喜欢它的或不喜欢它的各色人群，它的存在当然建立在人们的感知中，作为一部充满生命力的舞剧作品谁都多么希望活在人们的心中流芳百世。当然，如果能活在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的记忆里让一代又一代的后生知道你，记挂你，爱护你---这不也是永垂不朽么！中国舞剧，这种泊来的艺术形式，经过中华民族70年的同化，已经越来越有模有样的屹立于世界舞剧艺术之林，中华民族的智慧和中华民族的生存力是不能低估的，向世界各先进的文化艺术学习这恰恰是中华文明的包容姿态，正因为有了包容才有了兼容并举才有了5000年延绵不断的中华文化。由此而想到中央戏剧学院校训“求真、创造、至美”。
剧中的有段歌词很打动我：“这些年我们慢慢的蜕变/在经典中成长为优秀的演员/我们将要告别青春的岁月/回忆着经典中的那些年”。逝者如斯，愿往后的每一个三月像今年的你们鲜花满天！
我要再次感谢以舞剧人的身份获邀观摩中央戏剧学院舞剧系“舞剧长子”们的毕业大戏，这是一份荣誉。谢谢！
2019年5月12日于北京，作者供图
舞剧《伯牙绝弦》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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