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再次当选了。
无论在美国,还是在国内互联网,对峙似乎依旧在持续。《纽约时报》的社论耸人听闻:美国人民做出了一个危险的选择。
广场上的评论,无论来自左右,都是一派绝对性的论断:特朗普的新任期,会是“动荡”的,“世界巨变”,“特朗普复辟”,等等。
首先我必须承认,虽然我并没有做出明确的预测,而认为双方选情会非常胶着,但是我还是认为贺锦丽(卡玛拉·哈里斯)的胜选概率会更高一些。
我的观察是失败的,所以,只能从马后炮的角度,去看这场大选,以及未来可能的走向。
01
这首先是一场技术性的胜利。
多数的观察者更多地会从“美国人民的选择”角度去定义这场大选。但这不完整。
美国大选从来是一个技术性极强的政治游戏,从初选到动员,从线下到网络,从策略到执行,从形象到语言,选举技术已经精细到头发丝。这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准备。在以往的历届大选中,两党的候选人都用了一年多甚至长达两年的时间来准备。
但是,2024年美国民主党显然犯下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临阵换将。
老拜登的恋栈显然要在民主党的这场失败中承担相当大的责任。拜登4年执政期间,对于他的年龄和健康问题,一直是大选焦点。但是,一直到7月份他才在民主党和社会整体舆论的“逼宫”之下退出大选,而留给贺锦丽的时间不过短短4个月。
没有一个候选人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打好一场全国性的选举。我们这些看好贺锦丽的人,在开票之前都选择了忽视这个最基本的选举常识,就在于我们的意识形态偏好,根本上就蒙蔽了我们的客观性。
贺锦丽本身是一个巨大的bug。她在民主党内部呼声不高(奥巴马在她参选第二天才发表支持声明,说明党内是有分歧的),个人魅力欠缺,无论对年轻一代还是中产阶级都缺乏亲和力和号召力。
在拜登执政的4年时间里,贺锦丽是隐身的。候选人必须在漫长的选战中游走于全美,最起码要在选民中混个脸熟。选民不了解她的个性,不知道她的履历,不懂得她的政纲,除了民主党的铁粉,怎么可能投票给她?
民主党本身就已经在这场选战的技术层面大幅溃败,也的确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特朗普和贺锦丽进行电视辩论(图/视频截图)
当然,这并不是最核心的问题。
美国民主党此次的失败,是史诗级的。不仅丢掉了总统,而且在参议院和众议院的选举中,也都失去了多数党席位。
美国三权,总统的行政权,国会(参众两院)和最高法院(共和党6:民主党3)全部都被共和党控制。
而最令我意外的,是大选的普选票(也就是一人一票统计),特朗普也大幅领先。这可是从1992年克林顿当选以来,民主党极少(只有2004年一次)丢失过的呀。
如果说技术失败能够解释总统大选的失利的话,那么议会选举与多数票的归属,只能明晰地说明一个问题:美国民主党已经的确失落了民意,沦为了一个少数派政党。
对白人大众困境的漠视,对社会公共安全问题的不作为,对觉醒运动的放纵,对政治正确的纵容……“公众苦白左久矣”,现在看来,这不是一句空话。
02
“哈哈姐”(国内互联网对贺锦丽的笑称)和民主党都成为了历史。自由派精英,包括知识分子、媒体和互联网领袖,还都完全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纽约时报》的社论充满了傲慢与偏见)。他们要爬起来,要脱掉的,不止一层皮。
那么,特朗普真的如同互联网上的预言家和巫师们所说的那样,会给世界带来巨变,复辟和动荡吗?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变化”。这是辩证法的精髓,放在特朗普身上正合适。
美中的川粉都在以“救世主”的身份看待特朗普,而反川派则把川普描述成一个十足的“恶棍”和“罪犯”。他们之间只有一点共识:2024年的特朗普,和2016年的特朗普是相同的。
大约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次大选中,特朗普身上有三个微妙的变化。
其一,尽管特朗普依然谎话连篇,信口开河,但是2024年的特朗普,却鲜有极端爆裂的金句,而代之以十分正规严肃的政治化口语,例如团结,例如全体美国人,例如黑人和西班牙裔美国人。
也就是说,特朗普有了明显的政治驯化的痕迹。早在今年五六月份,美国的媒体就已经在起底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其中的两个主要人物苏西·威尔斯(曾为里根总统工作及服务过)和克里斯·拉奇维塔,他们都出现在了特朗普胜选演讲的现场。
伴随了特朗普整个竞选过程的团队?这怎么听也不像特朗普的为人啊。技术派已经进入了特朗普的核心团队。
▲特朗普和他的竞选团队(图/视频截图)
其二,尽管特朗普在胜选演讲中说,他举办了900个集会。但是非常显然,特朗普在竞选活动中的精力与火力,有着非常显著的下降。表现非常明显的,是在与贺锦丽辩论的现场,他力不从心,招架无力。
这很奇怪吗?他也已经是一个78岁的老人了。他曾经嘲讽拜登老迈的回旋镖,已经折返回来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这么说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他能顺利地完成这个任期吗?这也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