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个星期内，大疆、禾赛先后计划起诉美国国防部，只因二者都被恶意列入所谓的“中国军事企业清单”（CMC）。
中美贸易战爆发后，被美国打压的中国企业逐年增加。由于中国高科技领域发展迅猛，美国政府屡屡采取不公正手段，阻碍两国的正常商贸往来。CMC等“黑名单”是一种常见的方法。
如今，中国企业逐渐扭转被动局面，利用行政、诉讼和游说等途径“脱离”黑名单。
禾赛和大疆“硬刚”美国国防部，隐藏着两个方面的趋势。
一方面，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倾向极大加强，更高的关税、更高的壁垒正日益逼近，中美之间的经济合作空间变得愈发逼仄；一方面，中国企业更加谨慎地传递信息，通过积极的办法应对对方的恶意，甚至采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先礼后兵
大疆在美国很受欢迎。
今年四月，有徒步的旅行者在犹他州北部失踪，当地搜救队找寻时，倚重的便是大疆无人机。
搜救现场是山路，崎岖不平，到处是洞穴和裂缝，“在这种环境下，这（大疆无人机）实际上是相当快的。”搜救志愿者如是说。
在美国各地，大疆无人机始终是紧急救援人员的首选工具，同时也在各地方政府机构、农场乃至普通消费者中广受追捧。
大疆农业无人飞机/图源：大疆官网
有美国无人机厂商预估，在2022年，大疆无人机占据美国商用市场58%的份额。在执法机构中，这个比例只会更高。
但在华盛顿眼中，这种受欢迎意味着一种威胁。2024年1月，美国国防部更新CMC，大疆被恶意列入其中。同时在列的，还有禾赛、中微等多家中国企业。
被列入CMC后，相关法案将禁止美国国防部未来几年与任何被指定的公司签订合同，这对相关公司构成重大声誉风险。美国国防部可能依照该清单，给财政部施加压力，以制裁这些企业。
经过数月的游说和行政沟通，美国国防部未给予实质性回应、或者拒绝回应，于是，禾赛、中微和大疆三家企业，最终均采取诉讼途径。
其中，禾赛是一家激光雷达制造商，2023年2月9日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已与四家全球头部汽车厂商达成合作。这样一家全球性企业，被恶意列入清单，影响是巨大的，股价一路下跌。于是，今年5月，禾赛起诉美国国防部，诉称其6项指控中，有4项违反《联邦行政程序法》。8月，禾赛被移出CMC。
但就在10月16日，美国司法部在一份法庭文件中表示，美国防部“根据现有的最新信息”重新决定将其列入清单。10月24日，禾赛科技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李一帆接受采访，表示将再次采取法律行动反驳美国的指控。
8月16日，中微半导体设备公司向美国法院正式提交诉状，起诉美国国防部将其列入CMC的决定。
10月18日，大疆也提起了诉讼。大疆称，公司一直致力于推动民用无人机产品的应用与创新，反对产品用于军事用途。
大疆在不同行业领域中的应用/截图自大疆官网
此前，以上三家企业都先采取行政途径，与相关制裁主管部门沟通、谈判，提供相关的证明文件，说服主管部门将其从清单中移除。如果单看针对CMC的移除情况，行政途径几乎谈不上什么有效性。
诉讼途径就是向美国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相关制裁主管部门撤销决定，或重新审查再作决定。采用诉讼的情况下，企业要承担高昂的诉讼成本，而且诉讼难度和结果的不确定性很大。
诉讼焦点
8月被移除CMC的禾赛，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企业。2021年，小米和箩筐技术就通过诉讼成功脱离CMC——二者的成功影响深远，禾赛的很多“论点”就带有它们的影子。
通过观察中国企业的相关诉讼文件，其中争议的焦点有四方面。
焦点一是“是否对中国国防工业基础做出贡献”。像禾赛提供抗辩证据，指出其开发的激光雷达仅符合商用车和乘用车的民用标准，不具备国家军队在战场环境中使用所需的高耐用性和特殊性能要求。
焦点二是“是否与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存在关联”。关联的意思是，获得工信部的奖项、许可，或参与其工作计划。美国国防部喜欢扩大解释“关联”的含义，“基于共同特征的联系”也算，“从属或附属地位的密切关系”也算，世间万物都有关联。此前小米和箩筐技术胜诉，就和法院拒绝美国国防部的扩大解释有关。
焦点三是“实质性证据标准”。在小米和箩筐技术案件中，法院对“实质性证据”有如下认定：不能仅因某些技术有军事用途就认定为“军方企业”；表彰对中国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私营企业家奖项不能证明存在军民融合；仅通过公开渠道获取的信息作为证据充分论证，决定具有武断性和任意性；与涉军主体未实际展开和启动项目，不构成实际关联。
从该案件法院判决结果反推，美国国防部的做法基本上是“草木皆兵”。
焦点四是“正当程序条款”。美国国防部将中国企业划入CMC前，未给予任何警告或听证机会，违反了《行政程序法》及美国宪法修正案。
不过，小米和箩筐技术的胜诉可能逐渐失去参考的效用。在被移除两个月后，禾赛再度被划入CMC，这意味着随着中美贸易紧张局势的加剧，诉讼途径受到更多政治性的影响。
CMC只是美国制裁清单里的一种，其余还有实体清单、军事最终用户清单（MEU）、1237、NS-CMCC等一系列涉军清单。除了美国国防部，美国商务部和财政部均深度参与，不断无理打压中国企业，破坏中美正常经贸合作。
要说军民融合，美国政府才是军民融合政策的主推手。美国的军民融合政策可以追溯到一战之前，美国国防部在硅谷等科技重镇设立办公室，指导高科技企业加快技术军事化、实战化。很多美国大型跨国公司都是军民融合体，其经营范围、产品类型跨越军民领域。
其实，竞争与合作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很多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技术的领先，更在于它们愿意分享技术成果，促进技术交流，与全球伙伴共同成长。
禾赛、中微、大疆起诉美国国防部，不仅展示了中国企业掌握核心技术的自信心，也增强了所有中国企业在国际舞台依法维护自身权益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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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编辑 | 吴擎
排版 | 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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