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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銅真実:马林巴琴/颤音琴/吊镲/吉他/齐特琴
李亦蕾:管钟/钢片琴/扬琴/电子合成器/自然材料
“明”修“诗”道,暗度长安
新卜幽居地自偏,士林争羡使君贤。
数椽潇洒临溪屋,十亩膏腴附郭田。
流水断桥芳草路,淡烟疏雨落花天。
秋成准拟重来此,沉醉何妨一榻眠。
但由于该君赋诗仿唐的功力之强已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不了解的人则因“牟融”诗词本身的魅力,习惯性认其为唐人。而至今也无人摸清这位明代真实的作者姓甚名谁,但却会永远记得他仿唐体诗中所留下的那些山明水秀、风月无边的句子。如果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成语乾坤大挪移到这位诗人身上,那便是“明”修“诗”道,暗度长安。
未命名的姑苏傍晚一景,摄影by 李亦蕾
当盛唐之诗的种种古意刻为后世大梦痴绝处的挥笔临摹时,这支“笔”又绝不仅仅蜻蜓点水于字里行间之处,而是会在当下的声涧音泉之谷余音绕梁。“流水断桥芳草路,淡烟疏雨落花天”句中的“东方田野风景”,或许就会随着本届噪点第二组琳琅满目的多器乐“耳鬓厮磨”,倾洒而下。
——角銅真実
角銅真実出生于日本西南部九州地区的长崎。这里日复一日潮起潮落的海岸风光、分布在各个岛屿上的自然生灵、风土人情,都对这位音乐家后来的作品美学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如果细细聆听角銅真実的所有专辑,可以感受到对“天然之美”的亲近,于她来说就好比如影随形。角銅真実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原声乐器为核心创作完成的,编曲极尽精致雕琢之匠心,且不加任何电声化的修饰处理(有些作品中的电声并不追求失真类型),而是让所有的作品都自然流露着它们各自的听觉景观。就如同我们看日本的茶禅文化等,全都以淡淡的幽玄、恬逸的清朴、至简至素来作为内在的力量。秉持着“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而非浓墨重彩和浮华粉饰。
角銅真実在2019年Fuji Rock的演出现场
学生时代,角銅真実在东京艺术大学器乐系完成了专业化打击乐方面的课程,而打击乐也只是她初试莺啼的乐器之一。到后来,她更以琳琅满目的各种乐器灵动自如地塑造着自己斑斓别致的梦。从马林巴琴、原声吉他、钢琴、到各种手工制作的乐器。角銅真実在原声乐器上天马行空般的创造力如渴骥奔泉奔流不止。再加上打破常规的编曲方式,东方的匠人精神和西方的精灵直觉,合二为一地在她的作品中“相依为靠”。
Bandcamp上来自灰野敬二对这张专辑的点评
到了2018年的第二张专辑《Ya Chaika》和2020年的第三张专辑《 Oar》,角銅真実在器乐的编排上变得更加细腻如丝,器乐的层次也更加丰满、和声也更加多维、运用的风格元素比起第一张专辑更是有增无减。带有小编制室内乐般温暖质感的低音乐器声部,和有当代爵士配器编排的段落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而独立民谣、室内流行、氛围、实验音乐的边角料,以及角銅真実介于轻吟和呢喃之间的嗓音风格等不同元素信手拈来,这一切都如同在一台显微镜下,带有“流水断桥芳草路”之韵的东方乡间田园被无限放大于听觉之中。并且在两张专辑中,都有着日记化形式的曲目,尤其在第三张专辑《Oar》中,带有日期标题的曲目分段式散落在不同角落之中,似乎给其它以具体事物命名的曲目安排着时间概念上的“朝花夕拾”。
犹如“流水断桥芳草路”后,一条条不为人知的“雕栏玉砌”小径被角銅真実开凿,通向她梦境中更远的未达之地。
“淡烟疏雨”落“亭台水榭”处
——李亦蕾
李亦蕾生于1996年,常居英国伦敦。除了实验音乐家/电子音乐家/观念艺术家的身份以外,她也是横跨数个不同艺术领域的多栖才女,主要活跃于欧洲的先锋场景之中。近些年来,曾有国内乐迷把她与另外两位常驻海外的90后华人女性音乐家相提并论。一个是驻扎于德国柏林的潘岱静(Pan Daijing)、另一个是在美国不同城市久居的施金豆(Otay:onii)。但实际上,三位个性鲜明的海外华人音乐家无论是在录音室专辑中,还是在她们现场的表演方式上,均有着各不一样的特点。
而其中,李亦蕾的音乐语言是最接近东方气质的一位。她的东方化并不仅停留于“亭台水榭的玲珑典雅、笔墨纸砚的文人气韵、吴越之地的山清水秀”等表层的声音风景和意象转换,而是她作品深处所隐居的“空谷幽兰”之境。她的构思和意识可谓相当前卫和超出常规,如同把苏州园林内部的精致建构尽作拆解与变形,形成焕然一新的声音景观和超然物外的声景谜思。于“淡烟疏雨”时节在园中漫步,又在“墨韵悠长”之外移假山之位。深沉回眸着故园旧林的清幽古雅,又挥笔续写着通向四海的碧竹新帛,才是李亦蕾“淡烟疏雨”之外更深刻的“落花之境”。
2021年她的第二张专辑《之 / OF》,则成为她最返濮归真的东方美学实验电子作品,其专辑封面也采用了宋徽宗的名画之一。如曲目《YUN/晕》中带有的中国传统五声音阶律调,在李亦蕾用电子音色处理下,犹如一幅“虚焦后的清明上河图”,却更加具有了前卫神秘的“朦胧”之美,也让听感的怀古幽思不再只拘泥于传统形式,虚实界限也没有那么清晰了。李亦蕾自己曾提到:“这张专辑的主题是以十二个时辰为起点,每一首曲子都是一个时辰的声音速写,不断进行环境与精神内在的反思。如果上一张专辑是宣言与割裂,那么这张则是修补与协和。”“修补”与“协和”二者,也的确是东方传统文化中修身养性所达到的境界之一。
2022年,李亦蕾回归声音艺术本体概念,发行了她最为抽象实验的怪诞杰作《Secondary Self》。至今年,李亦蕾再次创作了一部具有东方内韵的实验音乐专辑《NONAGE》。比起上一张《之 / OF》的整体性,《NONAGE》则如同一部中国少女回忆录式的连环画。如曲目《Go, Little Book》中,1987年版《红楼梦》中“宝玉参禅”一集的对白采样,与李亦蕾只用了蜻蜓点水般的实验氛围,巧妙地拼贴成了童趣而又古灵精怪的效果。采样素材的拼贴和运用,在先锋音乐历史上屡见不鲜,但用得好的人却会让其大道至简、妙趣丛生。而曲目《Pillow, Mantra And Trance》的仙雾幻音,更是把听觉之绪直接拖进时光机器,穿越回诗词满赋的古代江南。
截至目前,李亦蕾一共发行了四张录音室专辑、一张数字专辑、一张EP和一首26分钟的超长单曲作品《Cacophony》。其中她根据文字乐谱“100个声音标本”所创作的数字专辑《Specimen》,则是在英国著名前卫音乐场地Cafe OTO旗下厂牌Takuroku出品。而在这一厂牌发行过数字专辑的中国音乐家,至今只有老丹、马木尔、邓博宇和李亦蕾四位。
李亦蕾的现场演出方式,则是每一场都会和过去做个道别,而几乎从不重复过往演过的内容。无论是她和偶像Suzanne Ciani同台演出之时,还是她在不同环境下的呈现(如柏林Liquidrom浴场、米兰美术馆等等),都会内容迥异。“无为而无不为”般的现场不确定性,又使她在东方情结之外还带有几分未知的神秘色彩,这也让她在欧洲成了多个场地的常客艺术家。
“我每一次都会根据不同的空间来改变我的演出方式和结构,对我来说就地取材,与不同场域发生实时连接所产生的随机性和偶发性都是我非常感兴趣的条件和因素。”
——李亦蕾
2023年,李亦蕾受邀与有着“二极管女皇”美誉的电子乐大师Suzanne Ciani合作演出
这次在噪点音乐节,角銅真実与李亦蕾受声厂之邀首次合作,也成为本届噪点所使用乐器丰富的一组演出。角銅真実会用到马林巴琴、颤音琴、吊镲、吉他等,也极有可能带上齐特琴和一些小物件来到中国;而李亦蕾则会用到管钟、钢片琴、扬琴、电子合成器,以及一些自然材料,如石头、树枝、树叶、纸张等等。当乐器的“雕栏玉砌”和声响的“亭台水榭”共筑之际,角銅真実和李亦蕾两位才女之间的“实与虚”、“淡与雅”、“灵与凝”,届时或许会“声”得更加“闭月羞花”与“沉鱼落雁”。
文 / 吴凡夫
声厂呈现 SoundFact Presents 第三届噪点音乐节 SONIC JAM 2024 9.7 (六) — 9.8 (日) 西安 · 本届噪点不再区分上下半场,持单日通票/双日通票/早鸟通票手环均可出入不同场馆,观看全日演出 · 预售单日通票截至9月7日0点停售,同时开售现场单日通票¥320 · 双日通票售完即止,现场不再加开 · 由个人艺术家呈现的「限定合作」场地为西安音乐厅交响大厅,入场后可选择任意空位就坐 · 由乐队呈现的「特别专场」场地为陕西大剧院戏剧厅,全站立观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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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厂SoundFact创立于西安,是陕西大剧院旗下专注于独立音乐与青年文化的音乐厂牌,致力于与有着共同审美趣味与精神追求的人们一起探索声音的真相,让音乐自由流淌。策划及主办噪点音乐节、100万帧、大山的孩子都在跳舞;主办black midi、BCNR、GoGo Penguin、L'Rain、betcover!!等中国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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