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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博宇:鼓
Long Arm:键盘/钢片琴/口风琴/长笛/电脑
“从一个公寓到另一个公寓,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你身上留下的,是最本质的东西。”
——Georgy Kotunov
现在假设这样一个场景: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你坐在桌前伏案学习工作,或在咖啡店躲雨小憩,这时你会选择什么风格的作品作为背景音乐?
可能很多人都会同意,此刻店内音箱或耳机里流淌出的,理应是Trip-Hop、缓拍或新爵士。其中,以采样了老爵士乐唱片的作品为佳,黑胶的杂音包裹着爵士乐黄金时代的管乐、钢琴或低音提琴片段,和雨声尤其搭调。
来自俄罗斯圣彼得堡的电子音乐人Long Arm也是上述这个阵营中的重要人物,但又和他们都有所不同——他采用着相似的手法,却有着相当不同的审美内核。也许得益于圣彼得堡的气候、深厚的人文底蕴乃至于从苏联以来的一段历史,Long Arm的作品显然有着更唯美、古典、失落和黯淡的底色,包裹着宿命般的流浪母题。
而尤为值得一提的是,Long Arm的现场演出会把专辑里由采样和鼓机构筑的“架上绘画”,演成活灵活现的“舞台剧”——立体感和张力的提升,除了Long Arm自己的表现,鼓手的加入更是关键。
这次受邀在噪点音乐节登场,Long Arm将与横跨国内摇滚、爵士、即兴、先锋音乐领域的鼓手、电子音乐人邓博宇展开对话。这是他们的首次同台合作,邓博宇个人堪称夸张的涉猎范围,将会为Long Arm的作品增添怎样的纹理、色彩和线条?
2015年,邓博宇曾作为红领巾三重奏(Red Scarf Trio)的一员,参与了深圳的OCT-Loft国际爵士音乐节的演出。巧的是,当年的阵容里也有Long Arm的名字。红领巾三重奏由吉他手李星、管乐手老丹、鼓手邓博宇组成,用媒体的话说,“一帮超级乐手们组了个‘应试摇滚’的局。”老丹和李星也是当下中国爵士、前卫、即兴音乐领域最为关键的人物,先后参与了前两届噪点音乐节的演出。
老丹×邓博宇在2022首届噪点音乐节
出生于内蒙古的邓博宇,曾任多个乐团的鼓手,风格涵盖摇滚、噪音、爵士和自由即兴,并穿梭其间,无拘无束。但同时,前卫电子乐也是邓博宇的另一个重要创作领域,他沉迷于极简主义的氛围构建,作品音色敏感、细腻而又不失奇思妙想的怪异节奏,对于采样、拼贴有着独特的审美。
邓博宇于2012年出版了首张个人电子专辑《旷野密码》,并于2021年6月在伦敦Dusty Ballz厂牌出版了《拖拉机学院》。《烟囱效应》则是他的首张电子乐黑胶出品。
这些作品里的幽默乖张、天马行空,是走过一个光怪陆离时代中国前卫、先锋音乐人的内心写照,它不光反映出经历了从打口到流媒体平台时代的这位音乐家的涉猎,还反映出他在其中“闭门造车”、潜心研究时的野心与不安,由此诞生的电子乐作品堪称独一无二。
Long Arm本名Georgy Kotunov。他从小在学校里学习钢琴,后来看到网上的DJ表演被深深震撼,自此开始接触黑胶文化,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听唱片上。大学期间,Long Arm便开始自己作曲,并在不同的乐队演奏,或参与不同的项目。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对爵士乐的热爱贯穿始终。
2011年,Long Arm以情感饱满的首张专辑《The Branches》一举成名。接近Flying Lotus或Boards Of Canada的质感,以黑胶纹路上灰尘带来的“炒豆”声,包裹着一段段遮罩着暗色滤镜的记忆碎片。
专辑在柔和的开场中拉开序幕,流畅的钢琴和小号开始在缓慢的爵士嘻哈节奏中回荡,伴随着轻柔的沙锤或长笛采样,这张专辑奠定了Long Arm优雅、感伤的都会风情,采样片段仿佛来自已经倒闭歇业的地下爵士俱乐部。当仿佛褪色的钢琴、管乐缓缓重复,朦胧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以至于几乎可以伸手触碰。大家往往会用一个相当古典的词来描述他这张专辑的色彩——苦甜参半。
而音乐里的杂音,也构成了这些回忆画面中的噪点。Long Arm在个人简介里还曾提到,由于当时很难买到唱盘,所以他和他的朋友开始用旧苏联留声机/唱机制作音乐,并收集老黑胶唱片。“非常非常脏,但有机会我还会想再试试看!”
此外,从这张专辑我们能看到,不少段落里采样的比重在下降,音色上则更注重原声乐器的质感。钢片琴、原声吉他等乐器的加入,以及器乐的自然发展、堆叠到高潮,让Long Arm这张专辑听起来也有了一些我们概念中受电子乐影响的“器乐摇滚/后摇滚”的色彩。
2015年,Long Arm曾来到中国进行演出,同行的还有鼓手Ruslan Gadzhimuradov,在和鼓手配合演出时,掌握作品旋律、基调和发展的当然还是作曲者Long Arm,但Ruslan信息量充沛的打击,和对Long Arm在调配MIDI、演奏原声乐器时即兴变化的瞬时灵敏的反馈,更像演奏现代即兴、爵士音乐时的工作方法。选择这样的现场演绎方式,应该与Long Arm对爵士乐本质的理解和热爱密切相关。
此外,有了这次中国之行的缘分,Long Arm还在2017年主动联系了惘闻乐队,希望可以Remix《岁月鸿沟》这首歌,乐队欣然同意,这便有了大家在2020年听到的Remix版本,很多乐迷也是从这首作品开始更加了解和熟悉Long Arm。对于这次合作,谢玉岗说道:“《岁月鸿沟》原本是一首偏重氛围的作品,整体比较缓慢压抑。但当我们听完Long Arm做的Remix,都觉得很惊艳,他独特的温暖特质弥合了时间和距离的鸿沟。”
“如果谈论‘Long Arm’这个项目,我会想,幸运的是,我身边的好友没有影响这些作品,反倒是来自国外的、甚至不知名的音乐家,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Georgy Kotunov
作为一个已经诞生了13年的计划,Long Arm仍然没有把自己的搭档完全固定下来。本届噪点音乐节,他将同对他来说几乎完全陌生的鼓手邓博宇一起,让触碰回忆和梦幻的手臂伸向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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