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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努尔哈赤性凶残,好杀戮,性格残酷的专制暴君。他重用士子,给予优遇。另一面对士子又心怀疑忌,稍不如意,即加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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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早期汉人顾问,一般认为是抚顺人范文程,实际在范文程之前,浙江人龚正陆早就归附建州,成为努尔哈赤的汉人顾问了。据《李朝实录》记载,龚正陆于嘉靖末年被掳于建州,后跻身于建州贵族阶层,做了努尔哈赤的启蒙教师,努尔哈赤父子的“中国知识”最早都是从龚正陆那里学来的。努尔哈赤起兵后,他又担任“文学外郎”,参与内政外交机密事务,为努尔哈赤谋取女真诸部,维持建州与明朝、朝鲜的均衡关系,做了不少辅佐工作。龚正陆(陆亦作六,音liù),明末浙江绍兴府会人,“年少客于辽东,被抢在其处》。这个情况,是明朝人杨大朝与朝鲜国女真通事河世国出使建州了解到的。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九部联军之役后,努尔哈赤的势力大振,对明朝与朝鲜国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建州人在源地方越界被朝鲜国边兵杀害,努尔哈赤提出抗议,扬言要发兵报复。当时朝鲜国正遭受日本丰臣秀吉入侵部队的骚扰,无暇西顾,请求援朝明军居中调停。明朝练兵游击将军胡大受奉命遣部下余希元调停此事。余希元于是年八月,派家丁杨大朝带领朝鲜国女真通事河世国前往努尔哈赤驻地苏子河上游二道河子三层城(后称旧老城,满语fea1a费阿拉),进行交涉。他们在交涉中,会见了龚正陆。龚正陆闻知杨大朝与胡游击俱是浙江人,十分亲热,“待之甚为缱绻”,于是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世,说:“年少客于辽东”,又说“俺有一子,尚在浙江。”这说明,龚正陆大约在20几岁撇下少妻幼儿到了辽东。从“客”字考之,他可能是位行商。龚正陆“年少客于辽东,被抢在其处”,是被谁掳掠去?古籍没有明记。根据当时的形势分析,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被雄据东部边外的建州右卫大酋王呆掳去,转卖给努尔哈赤。再者可能是被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掳去。后者的可能性较大。前引文提到的“被抢在其处”的“其处”,可能就是努尔哈赤的六祖宁古塔贝勒(福满的六子,亦称六王,满语为ninggutabeilf)活动的苏子河最上游地区。如在朝鲜国女真通事河世国回国后报告说:“文学外郎则以唐人,投属虏地,几至三十余年。”这里说的唐人“文学外郎”指的即是努尔哈赤汉人顾问龚正陆。此年为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上推30余年,为嘉靖末年(公元1557~1565年)。其时努尔哈赤的六祖宁古塔贝勒仍在苏子河最上游今新宾,并隶属威震辽东边外的建州右卫大酋王呆。明朝人记载,觉昌安、塔克世初为“王杲之奴”,又记载,塔克世“为建州督王呆部将”觉昌安又将长孙女(李敦之女)嫁给王呆之子阿台。但又不甘心为附庸,暗通明朝,谋求得到扶植,争取做“建州首领”。鉴于上述情况,觉昌安、塔克世虽居苏子河最上游,但得以率众活动于苏子河口与抚顺所,或贸易,或进贡,或掳掠。龚正陆大概就在这时,前往抚顺所一带贸易,而被掳去,带到了苏子河最上游今新宾地方。明朝初期,建州女真上层多懂女真字。到了成化、弘治年间,改用易学的蒙古字。到了正德、嘉靖年间,由于与明朝人接触频繁,识汉字者多起来,甚至与蒙文并用。到了努尔哈赤这一代,兼识蒙汉文者更多。努尔哈赤不仅精通蒙古文,更通晓汉文,熟悉“中国知识”。明朝人黄道周著《博物典汇》“四夷”曾记:“奴酋稍长,读书识字,好看三国、水浒二传,自谓有谋略。”《满文老档》多处记载,努尔哈赤经常讲解中国历史,甚至每一大战前都要讲解,可见对中国历史了解之深。努尔哈赤通晓的这些“中国知识”,是跟谁学来的?民间流转的乘野史,多谓努尔哈赤被辽东总兵李成梁收养为义子、是从李成梁那里学来的。这仅是民间传说,可信度不大。据古籍记载,努尔哈赤于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诞生在苏子河最上游今新宾,因10岁丧母,受继母虐待,没有跟随六祖宁古塔贝勒西迁。他在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年)起兵之前,从未离开过苏子河,决不可能成为李成梁的养子,他通晓的“中国知识”,也不可能是跟李成梁学来的。《李朝实录》揭示出的情况表明,努尔哈赤通晓的“中国知识”,是跟汉人顾问龚正陆学来的。前文提到的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朝鲜国女真通事河世国回国后报告说,龚正陆“投属虏地,几至三十余年”,从万历二十三年推算,其被掳之年大概是嘉靖末年(公元1557~1565年)。努尔哈赤诞生在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这说明,龚正陆“投属虏地”之时,努尔哈赤尚在襁褓中,或可能是三、四岁的孩童。这些情况有力地证明,努尔哈赤通晓的“中国知识”,只能是从汉人顾问龚正陆那里学来的,不会是别的。《李朝实录》记:“汉人龚正陆者,掳在其中,稍解文字。”又记:“虏中识字者,只有此人,而文理未尽通矣。”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龚正陆大概是,幼年读书乡学,也可能进·入县学,而未取得功名,及长学无成就,便弃学经商。因此,他教给努尔哈赤的“中国知识”只能是“人之初,性本善”,以及中国历史故事等,启蒙知识。显然,这对受过正规教育的士子来说是粗浅的,可是对一位女真贵族子弟来说,这已经是受益非浅了。因此可以说,龚正陆为努尔哈赤掌握“中国知识”,开视野,培养远大抱负,做出了不可灭的功绩。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八月,明朝人杨大朝奉命带领朝鲜国女真通事河世国,到苏子河三层城访问之时,得知努尔哈赤的汉人顾问龚正陆的官职为“文学外郎”。这里说的,是汉语与女真语构成。“文学”为汉语,具有文字、文书之义;“外郎”为“文学外郎”女真语wailan,《五体清文鉴》释为“古大臣官员:宰”,《满和辞典》释为“管理一城之官”。实际wailan,就是汉语官吏的意思。由此分析,“文学外郎”,即是执掌文书、文字的官吏。确切而言,龚正陆担任“文学外郎”之职,是从努尔哈赤起兵之时开始的。有迹象表明,他参与了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年)起兵攻打尼塘外兰的军事机密,参与了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九部联军之役,参与了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朝鲜边务交涉事宜。在这次边务交涉中,他以“文学外郎”的身份,首次在外事领域展露头角,被明朝与朝鲜国所瞩目。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十二月,鲜国为了与建州修好,特派南部主部申忠一到苏子河三层城访问。翌年正月申忠一回国后向国王呈交了一份书启--《建州纪程图记》,他在书启里对龚正陆作了简要介绍:“歪乃本上国人,来于奴酋处,掌文书云,而文理不通。此人之外,更无解文者,且无学习者。”这里说的歪乃,显系外郎之音转,指的即是龚正陆。此外,万历二十八年(公元年)七月,朝鲜国边夷在报告中又介绍了龚正陆:“此胡(按指努尔哈赤)前日因事送一文书于平安道边上,其文字字画大概与此书相同。传闻有汉人龚正陆者,掳在其中,稍解文字,因虏中无解文之人,凡于文书,皆出于此人之手,故文字字画,前后如一,云云。”从以上各种记载提到的“掌文书”,“凡所通书,此人专,“凡干文书,皆出于此人之手”等等,可知龚正陆是执掌文书的官吏。堂”在职掌文书的同时,龚正陆还直接参与建州的内政外事机密。如在申忠一访问三层城时,努尔哈赤特派马臣、佟羊才与歪乃接待,凡传话、宴、谈判,他们皆参与。马臣本名时下,为努尔哈赤的“副将”,龚羊才本名苏屎,为努尔哈赤的“一般将官”。他们都是女真人,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与亲信。歪乃,即是龚正陆。
申忠一在《建州纪程图记》里说:“十二月二十八日未时,行抵奴酋家,直到其木栅内所谓客厅。马臣、佟羊才、歪乃等来见臣,以奴酋言传于臣曰:‘崎岖远路,跋涉劳苦。厚意良,多谢不已。’……遂出贴递与以送。少顷,奴酋出中门外,请臣相见。”这说明,龚正陆成为努尔哈赤得力助手,参与外事工作,他担当的角色,好似后来的鸿胪寺卿。正月初一日,努尔哈赤设盛宴款待申忠一,龚正陆奉命请电忠一赴宴。当时被邀请赴宴的还有九部联军之役中被俘的乌拉部贝勒布占泰,以及蒙古、尼麻车等使者。酒数巡,布占泰起舞,努尔哈赤自弹琵,耸动其身以合。龚正陆在这次“国宴”上,也是担当了鸿胪寺卿的角色。从初二开始,申忠一被各首领轮流邀请赴宴。龚正陆与努尔哈赤没有露面,他们在内城木栅里的“奴酋家”,撰写“回帖”。回帖即是国书。从撰写外交国书观之,龚正陆担当的角色,又好似后来的内阁学士。初五日早晨,龚正陆代表努尔哈赤,将撰写好的国书,以及礼品,递交给申忠一。这个国书,保留在《建州纪程国记》里。从这个国书的文辞、结构与格式,能够看出龚正陆的文化素养与才识。兹抄录如下: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佟奴儿哈赤禀,为夷情事。蒙你朝鲜国,我女直国,二国往来行走学好。我们二国,无有助兵之礼。我屡次学好,保守天朝九百五十於(按余之误)里边疆,有辽东边官,只要害我,图功升赏。有你朝鲜国的人一十七名,我用价转买送去,蒙国王禀赏。我得知,我们二国,若不保心,有你临:城堡对只地方,着我的达子住着,看守你的边疆。若有你的高丽地方生畜不见了。与我达子说知,亦寻送还。你差通事,达满浦城到我家来。若有你的人畜,我送去。我的达子到你地方,你送还与我。两家为律,在无歹情。后日天朝官害我,你替我方便一言,呈与天朝通知,我有酬报。星夜力等天朝二国明文。及日回报,须至禀者。万历二十四年正月初五日禀,国书上加盖篆文“建州左卫之印”这是一纸堂堂正正的致朝鲜国的和约国书。然而却是纰缪满纸,雅俗混淆,语意不明的俗文。国书的格式,也为不妥。建州与朝鲜非隶属关系,努尔哈赤对朝鲜国王讲话,怎能自称“达子”,致函甚能为“禀”?从这个国书能够窥测到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前夕,建州女真社会的真实面貌。《建州纪程图记》说,“此人之外,更无解文者,且无学习者”。可以想见,当时建州女真的社会文化还是相当落后的。明朝人杨大朝访问建州报告说;龚正陆,“老乙可赤号为师傅,方教老乙可赤儿子书,而老乙可赤极其厚待。”这说明,龚正陆又兼做努尔哈赤的家庭教师,教努尔哈赤儿子读中国书,识汉文字。努尔哈赤的儿子很多,据史家考证约有16人。当时拜正陆为师傅的大概是:长子褚英,时年16岁,次子代善,时年13岁,三子阿拜、四子汤古代,时年皆11岁、五子莽古尔泰,时年9岁,六子塔拜、七子阿巴泰,时年皆7岁,八子皇太极,时年4岁。可以断言,太宗皇太极幼年时的启蒙知识,也是龚正陆教诲的。从《李朝实录》见到,这时建州的汉人教师,除正陆外还有方孝忠、陈国用、陈忠等人。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二月,明朝练兵游击将军余希元(胡大受调离后继任)访问建州,努尔哈赤、舒尔哈赤皆赠礼品,方孝忠等汉人教师也赠送了礼品。《李朝实录》记:“唐人教师方孝忠、陈国用、陈忠等各给段衣一件,貂皮三令。”从这些记载分析,当时建州可能已设置类似管理贵族子弟学习的机构。龚正陆主重其事,他担当的角色,好似后来的国子监祭酒,方孝忠等执教,好似司业、助教。做为江南的汉人,被掳于建州,开始时对前途感到沮丧,百般设法逃脱。可是,虽被掳,却没有被当做牛马驱使,他的不其出色的才能,反被重,破格用。他被为上宾尊做家庭教师,又荣任“文学外郎”,参与内政外交事务。应当说,做为一位学无成就的普通士子,获得如此的荣誉,这在汉人地区是绝对享受不到的。建州首领这种礼遇汉人士子的政策,软化了龚正陆的民族气节,使他变成了为外族献身的人。龚正陆跻身于建州上层,成了贵族。《李朝实录》记:“有子姓群妾(按原文如此)家产数万金。”可以想像得出,他过着建州贵族的上等生活:有妻与群妾,子孙满堂,仆婢成群,衣锦绣貂皮,饰金银翠玉,经营农幕(托克索),驱使编户(赏赐的民--诸申)。龚正陆受到贵族生活的诱惑,再也不想逃脱了。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明朝人杨大朝到建州访问,他听说杨为浙江人,遂勾起了思乡之情,言曰:“俺有一子,尚在浙江,尔若率来,则欲以此金帛给遗。”明朝练兵游击将军余希元闻报,欲使为坐探,令其提供情报。遣人诱曰:“尔若尽告贼情,而无误大事,则我当招尔子,使得相见。”万历十四年(公元1596年)二月,余希元又亲赴建州,要正陆提供军事情报。龚正陆只淡淡说了“今年不动之奇”(不动兵)一事。再问,不得已给曰:“凡干机密,有胡人在傍,不可尽说,四五月间小的亲到满浦,明白禀上老爷”。余希元信以为真,至期频频派人到满浦等待“龚正陆密报来到”,可是回回落空。龚正陆为何爽约失信?很明显,他决不会以儿子做交易,背叛建州!努尔哈赤对待汉人士子的政策,远远胜于他的六世祖猛哥帖小儿(孟特穆)。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3年),猛哥帖木儿率建州左卫部众从辉发河上游两侧余下东返阿木河(今会宁)时,到开原掳掠不少汉人,其中有读书乡学的汉人士子徐世英与张显。猛哥帖木儿对待这些汉人士子,不仅不加重用,反而没为奴仆,强行劳动。可见事过百年之后,他的六世孙努尔哈赤兴起,却将被掳掠来的汉人士子奉为上宾。这反映出,作为建州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比他的先祖是有雄才大略的。努尔哈赤对待汉人士子的政策,培育了人才,壮大了实力,为后来建立后金政权,争取汉人参政,奠定了基础。龚正陆归附建州,是汉人士子背明投清的开端。我们了解了龚正陆这段历史,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以死自誓”的洪承畴,当皇太极“亲解貂裘,而与之服”的时候,便很快跪地请降了。朝鲜边更上报努尔哈赤的动向时,谈到龚正陆,说奴曹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年),送一文书于平安道边上,其文字笔画,与龚正陆所书,“前后如一”。这是《李朝实录》最后对龚正陆的记述。此后为何不见对龚正陆的记述?人们自然会想到他老死。然而如果是老死,像他这样有功于努尔哈赤的人,为何不见其子孙被袭用?这又必然会使人怀他可能被努尔哈赤诛杀了。第一、努尔哈赤性凶残,好杀戮,性格残酷的专制暴君。他重用士子,给予优遇。另一面对士子又心怀疑忌,稍不如意,即加诛杀。建州的著名文人,在正陆之后,就是创制满文的噶盖与额尔德尼。噶盖不久因哈达部主蒙格布禄事坐诛;额尔德尼在创制满文后,又整理建州记录,莫定了满文老档的基础,屡被称颂,可是仅因疑其隐匿真珠母而被诛杀。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年),龚正陆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文理不通”,这在“更无解文者”的时代,可以被重用,可是随着建州势力的扩大,涌进了一批汉人士子,龚正陆已成为多余的人了。根据努尔哈赤的性格,这样的人迟早会被.-脚踢开的。第二、龚正陆“稍通文字”而被重用,这反映努尔哈赤起兵时建州社会落后,首领文化素质差。如果留用龚正陆,继续担任要职,会降低建州的声誉,使努尔哈赤日益膨胀的权力欲,受到损害。大概根据这种种原因,努尔哈赤便在建州日益强大的时候,借故将龚正陆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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