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半镜先生,你好。”
“你好。”
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身高一米五左右,身材颇为臃肿的女性。
她全身皮肤黝黑,一头浓密而卷曲的黑发编在脑后,脸上鼻头宽大,丰满的嘴唇微微凸出。
显然,这是一位黑人女性。
这名黑人女性,用一口标准的中国话,介绍着自己:
“我叫贺权,32岁……”
听到这话,我内心感觉有一丝好笑。
一个外国女性,居然起了一个男性风格十足的名字。
是有意为之,还是对中国文化不够了解?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我面色淡然,回答:
“嗯。”
这名黑人女性接着开口:
“我……是LK公司的总裁。”
LK集团?我心中对它有一些印象:
一个月前,LK集团的总裁,登上了国内前十名的富翁榜。
网络上,媒体大肆宣扬这位总裁有多优秀,我曾匆匆瞥过一眼。
我记得,对方好像是一个男性。
“你是LK的总裁?”
我扬了扬眉,有些怀疑的问。
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
“就是我!”
我还是不太信。
出于谨慎,我偷偷拿出手机,搜索LK集团总裁。
页面出现,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华人男性,巧的是,他的名字,也叫贺权。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上个月,他被评为全国十大优秀创业青年。
照片上的男性身高一米八,寸头短发,面容英俊,得体的白色西装勾勒出肌肉痕迹。
显然,他无论是身高,长相,身材,都和这个黑人女性没有丝毫关系!
我心中升起一丝被欺骗的愤怒,不悦的看向这名黑人女子。
一边给她看了看手机上贺权的照片,一边沉下脸,对她说:
“我这里不是随便来开玩笑的,没别的事,我要送客了。”
随后,我收起手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名黑人女性,一边慌忙的站起身来,一边伸手拦住我。
她用十分焦急的声音说:
“半镜先生,我没有骗你!我就是LK集团总裁贺权,我本来是照片上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站定,问:
“什么意思?”
“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双手着急的在空中比划。
眼前这个又胖又矮又黑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图片上的贺权?
且不说外貌变化这么大,难不成,性别也变了?
我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短短一个月,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
我皱了皱眉,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
“这位女士,请你离开!”
2.
见我态度如此强硬,这名黑人女子放软了语气:
“半镜先生,我不骗你,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救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打开让我看:
“我真的是LK集团的贺权,这是我的的公司个人账号,你看。”
黑人女子翻动着手机聊天页面,让我看。
我看到她的朋友列表上,备注着:
LK集团总经理王聪,LK集团财务总监李敏……还有众多金融界著名人物。
紧接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罗松。
我本来不想理会她,但看到罗松的名字,我心念一动。
她也认识罗松?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她到底是谁?
是什么身份?
既然她和罗松是联系好友,那我只要和罗松确认一下,他给这个账号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就知道了。
还能顺理成章,戳破这名女子说自己是LK总裁的谎言。
想到这里,我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拿出手机,给罗松打电话。
三秒后,手机震了一下,电话接通了。
我对罗松念出了这名女子的账号,问罗松,这名女子的身份是谁?
罗松沉默了几秒,告诉我:这个账号的主人是LK集团的总裁贺权!
我倒抽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看了那名黑人女子一眼,再次和罗松确认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仍然是:这个账号的主人,就是总裁贺权!
我挂断电话,神色变得怪异之至,几次想要开口,却未曾出声。
此时,这名黑人女性,又拿出了一张卡片,递给我。
我愣了愣,接过来。
是一张身份证。
“这是我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LK总裁贺权。
我不得不相信:面前的人,就是LK总裁贺权!
想到这个结论,我只感觉一股寒意冒上来。
一个月前,贺权还是照片上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英俊的男青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坐到凳子上,并请贺权一起坐下。
贺权坐下后,我定下神来,沉声说:
“我现在相信你是LK总裁贺权。”
“半镜先生,我就是贺权!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权顶着一张黑人女子的面容,苦笑着说。
我面色凝重,问: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贺权声音干涩,说:
“一周前。”
“你把事情发生具体过程说一说。”
“好。”
贺权开始了他的讲述……
3.
一周前,贺权从公司回到家,洗完澡便直接睡觉了。
等第二天早晨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头发长了一大截。
本来是利落的寸头,睡了一觉,头发居然已经长到了肩膀上。
这是怎么回事?
贺权心中疑惑万分,但今天早晨还有个急会要开,没时间纠结。
他匆忙将头发扎在脑后,开车赶往公司。
到了公司,贺权看到,员工纷纷对自己的头发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们肯定很疑惑,昨天自己还是利落的寸头短发,今天怎么突然变了一个发型。
贺权自己也很不解。
他摸了摸扎在身后的头发,准备开会。
一个小时后,等他主持完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坐下,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哎呦”,皱起眉头。
刚才开会时,太过专心没注意到。
现在,只感觉腰间的皮带,紧紧的勒着自己,连身体都难以转动。
贺权连忙走向办公室旁边的小卧室,每走一步,都感觉腰带又紧了一圈。
痛苦从腰间传到了四肢百骸,浑身的皮肉好像在叫嚣着要挣脱皮带束缚。
好不容易到了小卧室,贺权掀起上衣,他现在已经痛的浑身都在颤抖,感觉自己的腰间仿佛是要爆开似的。
等他颤着手解开皮带,腰间已经勒出了一圈红痕,疼的难以触碰。
今天早晨出门时,腰带调的还有些宽松,怎么现在勒的这么疼?
贺权面向镜子,打算看看自己腰间的勒痕。
这一看,他愣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腹肌,怎么消失了?
不仅消失了,腹部还多了一圈肥肥的赘肉,软塌塌的堆在腰间,弯弯曲曲的,像虫子一样白色肥胖纹布满了整个肚皮,一直向小腹延伸。
贺权不由得惊呼一声。
自己的皮肤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直接脱掉全身的衣物,对着镜子细细观察自己的身体。
他惊讶的发现:不仅自己的腹肌消失了,全身都胖了一圈,身上的肌肉也变成了肥肉。
贺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惊骇的走到镜子面前,正打算细瞧。
等等,自己明明和镜子一样高,怎么现在看镜子还需要仰视?
说明——自己身高变矮了一大截!
想到这里,贺权顿时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胳膊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
这还是自己的身体吗?
4.
“所以,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你的身材,身高都完全变了,是吗?”
我看着面前一脸丧气的贺权,问。
贺权长叹一声:
“是的。”
我接着问:
“在身体变化过程中,你有感觉吗?”
贺权摇了摇头,说:
“没有,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嗯。”
贺权叹了一口气,说:
“当时,我实在是难以接受这副样子,只想直接避开所有人,躲回家里。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贺权深吸了一口气,开口:
“没想到,这件怪事,还没有结束。”
5.
贺权难以接受眼前的自己,他匆忙开车赶回家。
一路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家门口,不知呆了多久。
贺权走到客厅里,一扭身,直接躺到沙发上。
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精神由最初的极度紧绷,到渐渐松懈,不知不觉,贺权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客厅里已经一片漆黑。
贺权翻出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 ,手机页面上还有几条信息。
是五条交管局发来的信息,内容是贺权今天违反了交通管理法,请及时交罚款。
贺权苦笑一声,自己回来的路上恍惚间,居然闯了三次红灯,被拍到超速两次。
他起身,打开灯。
顺便端起手边的水杯,等他伸长胳膊,准备喝时,不由得呆住了。
自己右胳膊的皮肤变得十分黝黑,看起来十分粗糙。
这,这不是自己的皮肤。
贺权惊呼出声,手中的杯子也随之摔倒地上。
他看向左胳膊,左臂居然也变得和右臂一样黝黑。
他接着看向自己的双脚,自己脚上的肤色也变了。
不,不只是自己的四肢。
贺权扯开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黑了。
他不敢相信,只是睡了一觉,自己的皮肤,居然完全变了个样子。
贺权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心中想着:这肯定不是我的皮肤。
他找出一把小刀,划向自己的手臂。
“嘶。”
真实的痛感从手臂传来,殷红的鲜血渐渐流出。
贺权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自己的皮肤。
他连忙找出一块纱布,裹住伤口。
自己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权走进浴室,打算洗把脸冷静一下。
等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贺权呆住了。
这是谁?
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黝黑的皮肤,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眼尾上挑。
鼻头微翘,唇形丰满。完全是一个女黑人的样貌。
这张脸上,丝毫看不出贺权本来的样子!
自己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贺权快要崩溃了。
6.
贺权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找不到别的理由,只能解释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身体病变了。”
“嗯。”
“所以,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本来?”
我抓住了贺权话中的一个词。
贺权的情绪有些激动,回答:
“对,但我还没来得及去,就发现……”
“发现了什么?”
贺权的情绪更加激动,他浑身颤抖着看向我:
“我发现,有更离奇的事发生了。”
7.
在看到镜子中,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后,贺权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变了一个样子。
他浑身泄了力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或许,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睡醒就好了。
贺权心里自我安慰着。
他不敢再看镜子,拿出换洗衣物,准备洗个澡就上床休息。
脱掉衣服后,贺权打开花洒,任由水流滑过身体。
他正往全身抹着肥皂。
欸?这触感好像不对。
贺权低头,看向自己的胯部。
他先是愣住,接着便是不可置信。
自己男性的生殖器官,居然变成女性的生殖器官了!
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贺权仔仔细细,反复确认,但无论他再怎么看,所看到的,仍是一个女性的生殖器官。
贺权精神绷到了极致,他尖声大叫起来。
接着,连浴巾都没裹,光着身子,怪叫着跑出浴室。
一路直冲到门口,打开门,直冲出去。
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贺权冲进雨中,像个失心疯般乱跑,嘴中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
在雨中赤脚跑了半个小时,直到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贺权才慢慢停下来。
幸好,贺权爱清净,自己一个人住。
所住的地方,是一片富人别墅区,离最近的一户人家有五公里远,自己这般疯狂的状态不至于被别人看到。
他的脚底早已经被石子划破了,贺权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此时,贺权心中,还是无法全然接受这个事实。
他麻木的走回家,简单的清理了一遍伤口,冲了个澡,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贺权抱有一丝期待:
说不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等他走进浴室,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镜子。
这一眼,他愣在了原地。
镜子中的人,完全就是一位又矮又胖又黑的女黑人!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
现在这样,自己还怎么见人?
贺权扯了扯嘴角,镜中的女人也同步扯了扯嘴角。
贺权心里无措到了极点。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己变成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在发现自己不断发生变化的过程中,贺权曾多次快要崩溃。
等现在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时,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贺权反而冷静下来。
虽然,自己并不认识自己变成的这个女人,如果要解决问题,肯定要了解这个女人的身份。
或许网络上会有这个女人的信息。
贺权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自拍一张。
之后,将照片在网上进行识别,搜索。
十秒后,屏幕上显示出了这个女人的相关信息。
贺权心中一喜,看来有线索。
等他定睛细看,顿时胆战心惊。
8.
贺权死死的盯着我。
“我在网上一查,发现……”
“发现了什么?”
我十分好奇。
贺权冷不丁的问我:
“半镜先生,你要不要猜一猜?”
“你直接说吧。”
我摆摆手。
贺权顿了顿,压低声音,开口:
“那个黑女人……”
“哦?”
贺权的牙齿颤抖的格格作响:
“那个黑女人,已经死了!”
我的瞳孔,不由得剧烈收缩了一下。
贺权看着我,颤着声,说:
“半镜先生,我变成了一个死去女人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仔细将贺权打量了一番。
从外表看起来,贺权就是一个普通的黑人女性,丝毫看不出来一点之前的样子。
我有些骇然,开口问:
“现在变成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贺权叹了一口气,摇头:
“我从来都不认识她!”
“嗯。”
沉默了一会儿,贺权接着讲述。
9.
这个所谓的“相关信息”,居然是一则车祸通报!
贺权慌忙点进页面,这则通报介绍:美国Point公司的一名人员,在外出工作时,出车祸当场死亡。
下方,显示这名人员叫朱莉,介绍了其家庭住址。
右侧,是这个女人的照片,赫然就是贺权现在的样子。
贺权心脏不由得的一颤。
自己变成了一个异国他乡的死去女人的样子!
极度的惊骇和恐惧淹没了他,贺权抱住头,无声的尖叫起来。
现在他的大脑一片昏沉,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下一秒,他失去了意识。
等贺权再次醒来,自己正躺在地板上,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自己居然因为极度的惊骇,晕了过去。
贺权自嘲一笑,他摇晃着站起身,电脑页面上,仍然打开着那则“车祸通报”。
贺权深吸了几口气,决定去探一探这是怎么回事。
他出钱重新办了一套身份证和护照。
为了方便处理公司的事务,贺权直接将自己的财产,公司的管理权都转移到这个新办的身份下。
两天后,他登上一早的飞机,赶往美国。
到了第二天,贺权到了朱莉所谓的“家”门口。
这是一座占地100平方米的房子,墙漆是新刷的,院子里的草坪修剪的十分整齐,被栅栏围成一圈。看来,这里还有人在住。
贺权站在院子栅栏外,正纠结着要怎么开口。
吱呀,大门从屋里打开了,出来了一个长相,身形和朱莉有八分相似的女人,看起来约摸三十岁。
她手里提着几个垃圾袋,看来是要去扔垃圾。
贺权呆愣着,他的嘴巴张了张,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个黑女人显然也注意到贺权,她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垃圾袋也掉到了地上。
她指着贺权,口中用英文叫着:
“噢,是你!朱莉妹妹,你,你,不是死了吗?”
看来,这是朱莉的姐姐。
一边说着,她那臃肿的身体微微摇晃着。
下一秒,居然被吓晕了过去。
贺权无措的看着她。
见她晕了过去,贺权知道,自己的这幅样子,肯定会在这里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此刻,确定朱莉已经死了,自己只能先离开这里。
贺权戴上口罩,帽子,裹住自己的脸。
连忙打车,买票,返回中国。
10.
贺权长叹一声:
“半镜先生,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来找你求助。”
我点点头,开口:
“你把看到朱莉的那个网站链接,发给我。”
“好。”
贺权打开手机,转发给我。
接收到消息后,我看了一眼,了解了大概情况。
我看向贺权:
“我决定从朱莉所在的公司入手,调查……”
“那我需要做什么?”
我有几分纠结:
“既然要调查,我肯定要往美国Point公司去一趟,你这个样子……”
贺权听出我言下之意,立马开口:
“半镜先生,能不能也带上我?”
他紧接着补充:
“如果让我在家里待着,会把我憋疯的。我迫切的想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贺权情绪如此激动,我只好答应着:
“好。”
11.
因为涉及到了跨国际的事,所以,还得罗松罗大队长帮忙,他和各国间警察都有所往来。
我拨出号码,给罗松打电话。
电话通了,我告诉罗松,今天下午要去美国处理一件事,希望罗松能帮我联系美国警方,让他们协助我。
罗松爽快的答应了,二十分钟后,他告诉我,到时候有人会来给我们接机。
当天下午,我和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的贺权,登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一下飞机,我看到了一个身材结实,身穿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向我们走来。
他走近,开口:
“是半镜先生吧?”
我点点头。
他脸色一喜,介绍:
“我是约翰·威尔逊,是一名警察,上司要求我来给你帮忙。”
“你好,约翰。”
我笑了笑,开口介绍:
“这是贺权,一起和我办事的朋友。”
约翰看了看将自己完全裹住的贺权,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向贺权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约翰开车带我和贺权,到了Point公司门口。
走进公司,前台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姐,我翻出朱莉的照片,向前台问朱莉的身份,前台小姐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没有透露丝毫信息。
我已经料到这一幕,约翰适时出示警察证件,前台小姐看了我们一眼,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下来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他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
那位老者,看了看我手中的照片,问: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指着照片中的朱莉,回答:
“我们想知道,这位女士的信息。”
那位老者点点头:
“这是我的一名助理,半个月前,她在运送实验室的药品时,出了车祸。”
我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药品?什么药?”
老者解释说:
“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们三人跟着这位老者走出公司,约翰开车,向老者说的那个地方驶去。
12.
到了地方,我们发现,面前有一栋巨大的建筑。
“这是?”
约翰开口问。
那老者回答:
“我们Point公司,以生物药品开发为主,这是我们的生物实验室。”
说完,那位老者率先走进去,我们三人跟在后面。
这个实验室里面,有数十个透明的玻璃隔间,每个隔间中,都有两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忙碌。
那老者带我们走进一个隔间中,这个隔间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百个载玻片和一台显微镜。
他取出一张载玻片,放到显微镜下调好。
接着,他走到一旁,示意我们,通过显微镜观察。
透过显微镜,我看到了六七个小小的圆颗粒。
这些小颗粒互相分散,单个圆颗粒外层有一层黑黑的“皮”,包裹着中心的黑色的小圆形,大小不等,数量不一。
“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新药?”
我忍不住开口。
老者点点头:
“这是我们从南极艾斯冰川下,找到的一种远古细菌,我们将这种细菌命名为“艾美”,它具有复制和改造生物躯体的能力。我们正在把它开发为一种超科技的整容医疗技术。艾美细菌可以对人体局部进行完美的复制。例如一只鼻子,一只耳朵,一张脸,乃至整个脑袋,只要指定样本,就能在实验体上完美地复制出来!这项技术如果能被普及,这将是整个医美界的,跨时代的革命!”
我看了贺权一眼,忍不住开口:
“所以,朱莉就是在运送这批细菌的时候,出了车祸?”
“对,那批细菌也泄漏了,我们接到消息就立即赶过去了,将它们进行回收。”
我问:
“这种细菌泄露出去,会怎样?”
那老者沉默片刻,说:
“它会寻找一个复制的蓝本,以蓝本为模板进行复制,改造……”
听到这里,安静了一路的贺权,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看了贺权一眼,他正看着我,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会意,借口要上厕所,老者给我指了厕所位置。
我和贺权一前一后离开。
出去后,贺权告诉我:
“半个月之前,我去美国出差,经过一个路口,当时那里刚好发生了车祸。”
我提高了声音:
“你行驶过的那个路口,不会就是朱莉死亡的地点吧?”
贺权脸上满是苦涩。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
“我当时开着车窗,无意间打了个喷嚏。肯定在那时,艾美细菌进入我身体里,以朱莉为蓝本,对我进行改造。”
看来,贺权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艾美细菌的改造能力。
五分钟后,我和贺权回到屋中。
我心中抱有一丝希望,开口问老者:
“如果,一个人被这种改造过后,还能再恢复原状吗?”
贺权的眼睛也紧紧的盯着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
“这种细菌的改造是一次性的,不可逆的。”
我怜悯的看了贺权一眼。
贺权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之后,我与老者互留了电话,请他知道这种细菌的更多信息后告诉我。
看在警方的份上,他答应了。
之后,我们告辞离开。
在机场对约翰道了一声谢,我和贺权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回去的路上,贺权一直保持着沉默,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像是心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即将分开的时候,我拍了拍贺权的肩头。
贺权反倒安慰我:
“没事,我就当体验女性生活了。”
说着说着,他眼中流出了两行泪。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二人就此分开了。
13.
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四天后,贺权,就是那名又矮又胖的黑人女子,居然又来到我家。
她刚坐下,便开口:
“你是半镜先生吧?我是你的一名读者。”
她说的普通话磕磕绊绊,有明显的外国口音,远不如之前的中国话流利顺畅。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回答:
“贺权,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贺权,谁是贺权啊?”
那名黑人女子,却一脸茫然:
“半镜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啊!”
我不欲和贺权在这件小事上多纠缠,便顺着她的话,接着说:
“你又遇到了什么怪事吗?”
贺权开口:
“半镜先生,我不叫贺权,我叫朱莉。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时,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我接通,是Point公司是那名老者。
那老者呼吸急促,说:
“半镜先生,我们刚刚在生物体上实验,发现……”
那老者止住了话头。
我问:
“发现了什么?”
那老者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艾美细菌不仅仅是复制人的外貌,还会通过复制人的脑结构,将样本的大脑结构复制到受实验体身上,理论上讲,人的记忆都是储存在大脑皮层上的。如果脸大脑结构一起复制了,那就意味着……”
我接过话茬:
“那意味着,样本的记忆,也被复制到了实验体上!”
电话那端的老者,斩钉截铁说:
“是的!”
我瞪大了眼睛,瞬间理解了“贺权”刚才说是第一次见我。
她,已经不是贺权了!
贺权的脑结构已经改变,朱莉的记忆复制到贺权脑中了!
所以,我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外表是朱莉,内在是贺权的人。
她现在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是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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