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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图腾，就是原始时代的人类把某些动物、植物或非生物等当作自己的氏族保护神，相信它们有一种超自然力，会保护自己，并且还能获得它们的力量和技能。
图腾崇拜是原始社会时期一种较为普遍的文化现象，我们从各地的史前文物和各民族的原始神话以及历史传说、民俗风情中，都可以找到图腾文化的痕迹
原始人把一种动物、植物或非生命对象当作自己的氏族保护神，是基于他们的原始思维。在原始人的眼中，图腾实际是一个被人格化了的崇拜对象。从形式上看，图腾崇拜与自然崇拜没有什么不一样。但从内容上看，两者则大不一样：自然崇拜所崇拜的是自然神，其实质是自然对象的性质与功能；而图腾崇拜所崇拜的是一种社会神，即人们的一种社会关系，它反映的是原始时期人们的血缘关系。原始人为什么把血缘关系用动物、植物或其他对象来表示呢？这正是图腾之谜的关键所在。
在我们今天看来，血缘关系是两性关系以及由此建立起来的亲属关系。对原始人来说，他们虽然在实践中通过两性关系生儿育女，但并不了解生育的奥秘。人们从澳大利亚的土著中了解到他们“图腾受孕”的信仰。据他们说妇女受孕是由于寄居在图腾中的祖先灵魂进入妇女体内的结果。在一些古老的图腾神话中，人们还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个女性始祖因图腾对象而受孕，图腾实际上扮演着男性始祖的角色。这说明图腾产生的时代，“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尚处于母系氏族时代。人类社会一旦从母系氏族过渡到父系氏族，由于血缘直接以男性始祖为标志，图腾崇拜也必然过渡到祖先崇拜。因此图腾作为崇拜对象，主要不在于它的自然形象本身，而在于它所体现的血缘关系。
图腾崇拜的意义也就在于确认氏族成员在血缘上的同一性，所以原始人总是通过服饰、文身，甚至不惜改变鼻子、口唇等部位的自然形状，把自己打扮成图腾的样子，借以强化血缘关系。我们看到澳大利亚土著袋鼠氏族的人总要给自己装上一条尾巴，中国古代的羌人喜欢戴羊头帽子，彝族人至今仍爱戴鸡冠帽，这些图腾装饰，只有着眼于共同的血缘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原始人类正是在对图腾的不断认同中，逐渐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逐步同自然分离开来。
原始时期，先民对图腾的选择，成就了其多方面的功能与意义
先民们用作图腾的自然物与非自然物种类极其多，但一个氏族从万物中选择自己特有的崇拜物作为图腾，并试图借助这种神奇的崇拜物完善自身，以抵御并征服异己的自然物与自然现象，这种选择必然带有功利的理性因素。图腾作为上古时期的一种具有神奇力量的符号，至少包含了几个方面的内容：氏族祖先、氏族成员、氏族的宗教信仰与保护神，以及氏族的法规与戒律，并由此构成一种图腾文化。
图腾文化主要表现为：以某一生物或非生物作为图腾名称；以敬畏的态度对待图腾，禁止杀害或食用；相信群体与图腾之间的关系为亲属关系；男女达到规定年龄，必须举行图腾入社仪式；群体成员必须遵守图腾法规与戒律；群体成员的身体装饰、日常用品、住所、墓地的装饰，都采用图腾样式。图腾作为氏族的崇拜物和集体表象的象征符号，常常对这个氏族群体的文化产生巨大的影响。在先民社会中，人类生活的内外圈是重叠在一起的，人们是用社会生活方式来表现宗教生活的，因此，其在日常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形成、并世代沿袭和传承的民俗，都或多或少受到宗教观念、宗教情绪与宗教活动的影响。
图腾崇拜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曾普遍存在于世界各个原始民族之中，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不仅范围广，而且源远流长
我们在此偶举几例。如图腾与法的关系。图腾禁忌作为原始时期人类唯一的社会控制手段，借用神圣的名义维护社会秩序，而成为人类社会“法”的源头。法律正是伴随着人类从蒙昧、野蛮走向文明的足迹，由禁忌、习俗到习惯法、再到成文法，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当然，习惯法与禁忌、习俗不同，它不再是全氏族成员的共同意愿，而成为社会一部分特权阶层的意志。又如图腾时代，人们以图腾作为人类群体的标识，由此产生了最早的社会组织名称，随之也产生了最早的旗帜或徽识。
在中国，还由此延伸出现了族徽。商周时期青铜器上存在的大量的族徽图案，据研究这些图案是原始时期遗留的图腾文化痕迹。图腾崇拜甚至还在建筑上留有深深的痕迹，人们常用“飞檐翼角”来描述中国古典建筑的屋脊端部向上翘起的做法，如果将整座建筑的形象与凤鸟图形联系起来，我们便看到了这房子不仅具有特殊的神圣意义，并且使居住在这建筑中的人与凤合二为一了。还有多姿多彩的图腾歌舞，原本就是原始先民敬神祭祀的生活写照，这样的歌舞在我国的许多地区，演变为敬神祭祀的傩文化。
傩便是图腾崇拜的遗存。傩是一种神秘而古老的原始祭礼。傩，古书解为驱鬼逐疫。古老的图腾崇拜和鬼神信仰，使我们的祖先总是习惯于借助这种神秘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美好愿望，辅之以歌舞，便是最初的傩戏。傩文化至今仍是一些地区民众的传统文化。拨开神话的浪漫色彩，我们感悟到的是原始先民对生命的探求和对自然万物的敬畏。古老的华夏族所崇拜的蛇、鸟图腾，之后衍变为龙、凤，一直存在于中华民族的各个生活领域，至今人们还在自称“龙的传人、凤的后裔”。
现今有些国家的国徽、国旗上的图案，都与图腾有关。这类图案，象征的是一种思想的共识、一种古老的信仰、一种精神的力量。今日许多食品名称、传统食俗的由来亦可追溯到遥远的古代，烙着远古的图腾印记。当我们关注起传统文化形成、发展的脉络时，往往会有惊人的发现，你会感叹历史的无穷趣味。
值得关注的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图腾物本身也在变化。有的被权势者占为己有，成为权力的象征，不再为氏族全体成员共有，比如龙、凤图腾就被历代统治者看作是自己的标识。有的图腾物则变成了吉祥物，被民间工匠制作成为工艺品或衍化成精美的图案；也有的图腾物仍被作为神物而继续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图腾崇拜作为一种历史文化现象，随着社会发展早已经消亡，但图腾作为一种文化心理积淀在人们的意识中，仍然存在。
（本文系《图腾：奇异的原始文化》一书导言。作者沈敏华、程栋）
《图腾：奇异的原始文化》
沈敏华 程栋 著
ISBN：978-7-5326-6109-1
定价：48.00元
沈敏华、程栋合著的《图腾：奇异的原始文化》全面介绍了人类文明史中的图腾现象，是一本历史普及性读物。全书承继传统说史视角，综合民族学、人类学、历史学、考古学等研究成果，试图在图腾文化的框架下，追溯现代文化的远古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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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供图丨朱志凌
图书摄影、排版丨陈虹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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