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一阵鸟鸣落在阳光里
文化
2024-08-18 15:22
湖北
日前我们夫妻整理旧物，偶然发现一张印有梅兰芳剧照的贺年片。贺年片背后的文字引起了我的关注。这是我的父母亲六十多年前的贺年片。仿佛听见了鸣落在阳光里的一阵鸟鸣。
现代的人很少往天上看，地上的事已经忙不过来。鸟也不会往地上看，天上的事也够它们忙活的。没人听见它们落在空中的鸣啼，风先给捎去了远方。也没人在地上看到过它们的影子，它们来不及留个影子再走。 不论昼夜，人都有影子。日光中，人们拖着长长短短的影子；夜灯下，人们又拉着一条黑黑的影子。灯往地上照，照不出半空中鸟的影子。树上的鸟，也就只有日光下的一道影子。所以，鸟比人轻。 清晨，一阵鸟鸣落在阳光里，鸟的影子就掉在了地上。树在风里，摇得枝颤叶晃，一只鸟影却岿然不动。倒是偶尔路过几个人影，把鸟影惊飞。鸟知道树下已经和即将发生的事，也就不再害怕。鸟在路上觅食，熟人走来，它也不飞走，人走人的阳光道，鸟过鸟的独木桥，两不相扰。 人在乡间，很难睡得了懒觉。第一道催令雄鸡报晓，第二道催令旭日东升，鸟鸣绕窗已是第三道催令。醒来的人在大地上忙碌，鸟在空中忙碌。人累了，靠在树下休息，鸟累了，栖在树上养神。鸟，把大地上的生活，搬到了空中。可人，已经把乡间的日子，搬进了城里。 人在城里，并没有忘记老乡邻，于是植树造林，盼着鸟儿来找自己。人们不知道来的是哪只鸟，就像鸟不知道找到的还是不是旧乡邻。 城市，迎来四面八方的人，也迎来四面八方的鸟。房子，可以一层一层往天上盖，树，还得一棵一棵在地上栽。 人不怕挤，哪怕窗对着窗，窗帘一挂，一样互不干扰。树却怕密，雨露必须均沾，才能皆大欢喜。林少树稀，自然也就接待不了那么多的鸟。乡间，人不会比鸟多，到了城市，鸟不会比人多。 人，有时怀念起老乡邻，看那地上一树的叶影，在风里翩然翻飞，越看越像群鸟振翅。于是，树在人的眼里，就成了往天上飞的“鸟群”，一年飞来一群，一年飞走一群。秋天的树叶像鸟儿跟着风飞走，一些去了远方，一些不知随清洁工到了哪里。 兑现怀念也不难，百鸟群集的鸟市，逛上一圈，总能提回一只所爱，早晚鸟鸣于室。人居闹市，亦如深山，也是一桩惬事。不过惬是人的惬，一只鸟要不要这样的食住无忧、宠爱有加，人还没弄清楚。 有人听过动听的鸟鸣，却没有看到那只鸟；有人养过美丽的鸟，却没有听过动听的鸟鸣。初稿写成于我们的家乡湖北省荆州市监利市洪湖岸边汴河镇剅口街道匡家祠堂村；稿成于广东省广州市天河江南离骚湖湖畔屈子屈原吟诗阁说诗楼天问斋羊城花园。![]( "分割线")
作者简介：作家诗人匡天龙，笔名有流沙、流沙江、流沙江河、洪湖浪、洪湖浪涛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荆州市监利市汴河镇剅口匡家祠堂村匡家湖街人，祖籍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渣津镇匡家村人，1976年中秋节生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生。现任广东省广州市金火学校校长。有著作多部。诗观：诗是有趣的灵魂在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