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届“芙蓉杯”全国文学大赛入围散文作品—《竹林、书房、我》

文化   2024-11-13 21:01   湖南  


竹林、书房、我


文/孙俣崴


一片竹林,正对我书房的窗。阳光透进,在我的书上泛起亮光,恍惚间我看到了十年后的我,独立而又坚强。

小时候我不爱看书,只是因为总有别的事让我魂牵梦绕。似乎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池塘小溪、麦田稻谷,总是疯疯癫癫的到处跑。在小溪里抓虾扑得湿身,或者扔一根火柴烧了干枯的稻杆然后看着火光畅想未来,小伙伴们三三两两聚谈——除了学习,另外都玩。偶尔几天,大抵是玩得过头了,被丢到书房里逼迫着读书。说是读书,可心思早就飘到千里之外了,就像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样,我心里总是记挂着那些事。随手翻出一本书摊开,我趴在书上,眺望远方的竹林。深秋时节的竹林不同于以往,看不到翠色的云堆积在上面,更多的是一种斑驳。淡绿的竹叶晕开缕缕黄色,四周的边缘蜷曲起来,总是昏沉着,像是失落的人儿。阳光透过玻璃洒落,我的书页亮了一大片光斑,上面的字也被照亮了,明晃晃的。上面写着——“记住,你是吃饭长大,也是读书长大的,更是在爱里长大的”。一知半解的我一边疑惑主人公为什么这么渴望读书一边恍惚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时过三秋,竹林换了新笋,万物都萌了新芽。或许是过了顽皮的年纪,我竟然也会自觉地到书房里看书了。淡淡竹香,缕缕阳光,我就这样沉浸了一段又一段惬意时光。书架上的书早已看了个遍,又从头看起,重读“旧时光”。再读到《窃读记》里的那段,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到了再大些,就离了这个书房到城里上学了。家里书架很宽阔,书也很多,都是我爱看的。可是我怎么读,也读不出当时的滋味了。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流如水,好像是少了那份寂静。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少了那份寂静,而是没有了当初的心境。渺茫的未来压抑着生活,学业、人际交往、工作,哪个不需要竭尽心思。我常觉得像是陷在沼泽地里,双腿被死死的束缚,只有挣扎的双臂和仰望苍穹的头颅。有人让我看淡一点,有人让我坚持一点,有人让我放弃一点。但是,我唯一明白,那未来的道路,只有我自己能够找寻。

一次秋季,我落魄地回到了老家。我推开埋了灰的书房的门,它仍然保持着它原来的样貌。现在看来是那么破、那么老,如同杜甫草堂那样的窘迫。我拉出椅子,推开窗,月光洒在泛黄的桌面——上面还有我刻写的图案。我像是看待一位老朋友——等待着我许久的老朋友一样凝望着书房。书架的第一本,不出意外的是《窃读记》,我怀念地看着曾经令我费解的一段,我不禁笑出了声。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不想看书,我想出去玩”。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我,在书屋里斜着脑袋打发着时间,又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我在竹林相映之间读书。小孩子贪玩是本性,为什么要用文字去束缚他的童心呢?那我又为何沉迷读书呢,因为我对读书又保有最真挚的想法,我渴望从书中得到成长,期望它能解答我的疑惑,希望它能滋润我的心灵。我又想起我儿时梦想——成为一个坚强而又独立的人。扪心自问,我做到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向着它努力前进,是不是应该成为自己最向往的人,而不是被现实压弯了腰、狼狈地喘息、苟且地匍匐。是啊,这最简单的道理早就摆在了我的眼前,而我却蒙蔽了双眼、遮挡了视线。我缓缓坐下,晚风拂来,轻松自在。

窗外竹林,清泉流水,月光招摇地闪耀着,和未来一样闪耀。


作者简介:


孙俣崴,在校大学生,喜欢诗词,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等待着未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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