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大混乱,也许是天津和北京太过于忙碌,也许是燕郊的磁场与我的能量相斥,也许是行程到此我已挥舞完带着出发时冲劲和莽撞的最后一拳,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可能像美莎说的,在燕郊的每个人都是一种无法预知自己,不确定的状态,他们的心都不在燕郊,燕郊只是一种过渡,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案,是一种妥协和让步。
在北方的这段时间,独处的时间会少很多,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去拍照,在北京甚至忙到一天见四波朋友,当然了这是我的选择,和我这一趟的目的。只是这些介入,太多熟悉或者是不熟悉,变化和不变的介入,频繁的介入,加上有时候置身在一段关系的旁边,会陷入巨大思考和不安,当这些关系是动荡的时候。
于是在燕郊的时候,北方旅途的最末尾,混乱开始大爆发,具体原因是后面才分析出来的。首先燕郊没有共享单车,五公里内我不想打车所以只靠走,就在燕郊不停地不停地的行走,燕郊没有什么景致,都是几条大路,走起来很枯燥。其次燕郊没有什么植被,路旁不会像南方一样有灌木丛,阳光也是毫无保留的洒在柏油路上,炕人的很。再者,燕郊虽然是河北廊坊的一个城镇,但是加米饭和面条一样需要加钱,两元一碗,可乐会是四块,比上海和深圳很多地方都贵一块。最后在美莎工作室住了一段时间,我们对身份认同和性别取向包括爱意流动,单偶制和父权,以及暴力、宗族进行了深入讨论和思考,是打破和新的可能,是对撞,某些坚硬和固执的枷锁松动了一些,这些刚刚开始的变化让我有点不适和不习惯,但绝对是好事情。
行棋至此,已到关键阶段,能否胜利,就看后面几手。有时候着眼于棋子的厮杀,争夺,很容易中飞刀,严重的时候大好局面被将死也是常有。我开始意识到,自己陷入僵局,有点着相了。
在意结果,在意了解到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再做出选择,选择出最好的,最合适自己的,最有利的,最不会后悔的,然后陷入僵局。有点像闲的时候在家用PDD购物一样,凑各种满减和挑选尽可能便宜一分一里的商品,可能最后用了两个小时,得到的结果也仅仅是比一个半个小时前便宜一两块钱而已。
在旅行之前,有一次和橘子皮聊天,她有说道如果是她买东西,一定会先给自己一个预期的心理价位,再去看价格或者是跟老板问价,基本符合预期就会买,相差太多就不买,这种方法很妙。如果是用于这次旅行这个项目的话,可以不要奢求太多,当自己真正很深入很深入,陷入一种生活或是未知的时,得问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收获和付出的精力成不成正比,再继续下去会不会痛苦?从而得出答案,自己够用就行了。
朱晓光,81年生人,punklord,艺术民工。
没有办法介绍朱哥太多,会比较敏感并且他的故事以公众号为载体一定会太小,在武汉看过五毒系列的朋友对他会了解多一些,跟他接触下来这几天,我感觉他是国家和政策变迁下真实善良的普通人,命运多舛、时运不济,依旧像加缪笔下局外人那样自顾自的,用力的顽强的生活着,祝好。
成都 |《艺术民工》两部作品连映:电影无产阶级时代,真实而浓缩的写照。
想要建构是因为吸收到的能量,见识到的生活方式和处世态度,以及介入的多样性已经快把我出发时带出来的“白纸”写满,无法再填上更多的状态。我需要梳理,需要把内在秩序进行加工和具化,再外化成可以每日实践的方法论。
建构一定就意味着舍去,就像打游戏一样,在时间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一条作为主线任务和之后游戏的走向,只能选择一个NPC增加亲密度,这样自然会舍弃一些支线任务,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舍弃发生之前,需要做的就是思考和做出选择。
首先,做出选择的基础就是不去依附,不去考虑外界和他人,并且不去对他人过度期待,得先关注自己,重视自己的自我、身体、情绪和节奏,先让自己处于尽可能舒服的状态,即便任何人都没有被规划到建构中的情况下,只有你自己,这套体系也能自如的运转,那么这样的建构一定会更加稳定。
再者,建构过程中需要关注当下,由一些具体的细小的组织和结构,推断出宏观的庞大的逻辑体系,并且在这两者之间能自如切换,不受困于任何一边。并且在结果上不能苛求完美,允许边试验边实践边修改边完善的情况持续发生。
最后对于秩序来说,建构只能是它的外化表现,就像建立城堡的本质就是保护国王和居民,一定不能把城堡当成珍贵的财富和意识的主体。因为建构出的只会是方法论,而内心的秩序,内心的世界观依旧是最宝贵和可被完善的。并且不能过于依靠“城堡”,用行为习惯和去处理所有的事情,抵御地方农民暴乱(日常琐事)还行,等可汗带着异族(新的阶段或者是机遇)来袭,一定是挡不住的。
基于这些重建,我对我的项目和旅途进行了一些更改。
由原来的成都、重庆、西安、北京、天津、上海、广州、合肥八个城市和旅行顺序暂改为成都、重庆、天津、北京、北郊、上海、深圳、广州、合肥九处地方,如果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再增加一处,可能是景德镇也可能是长沙。
仍然是陆运的方式,但是不再是全程借宿朋友家或者空间内,如果遇到想要独处或者是找不到合适居所的情况,将会选择青旅、酒店等休息场所。
连接方式不变,但基于上半程旅途未能完全遵从一封信,一张明信片,一本书的连接方式,下半程会随心一些不拘泥于形式。
摄影项目离开了成都和重庆之后,由于日程忙碌和状态紧绷,无法继续进行拍摄,暂处于停滞阶段。
第一次见美莎和飞飞是在水泥公园的现场,那时我对他们完全不了解,印象深刻的会是美莎在公园的戏剧唱腔和三弦梆子伴奏中进入人群,开始起舞,像一个雕花木钟上的大铜摆,轻盈且有力量,等到第二天我借宿到他们的居所后,我们完全的熟络起来,和他们相处会觉得是处在独特珍贵的群体里面,自己不会感动突出和异类,会是平常自如的,他们让我更深入的感知到爱与被爱。
关于爱,美莎说,“爱可以是一个房间,爱是能量,当你觉知到的爱越多,这个房间你就能容纳下越多的人。爱是在流动的。真正的爱是无条件的。我会喜欢和朋友交流,我觉得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彼此的同事。我会愿意接纳他们,只要他们对生活有感受,不论他们的状态,如果因为他们状态不接纳他们,可能是我自己能量比较低。”
有一天不知道我和美莎聊到什么了,他问我,关于救猫咪的问题,火灾,名画,猫咪,你选择哪个?我说我选择猫咪。没想到没过两天,他和飞飞就在凌晨吃夜宵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骨折的猫咪,并且对它进行了救助。
美莎和飞飞先是就近把猫咪送到了医院做了检查,然后等到第二天天亮就开始条不紊的发公众号、进行众筹、和医生商量费用减免,以及手术步骤等等事宜,没有慌张,没有焦急,也没有担心如果筹不到将近一万的手术和恢复费用怎么办。(很顺利,在众筹前面几天就基本上筹到了大部分费用,截至目前已经完全筹集够。)很自然,很平静,很有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纷纷捐款,对一个生命,弱小需要帮助的生命,伸出援手,一次又一次,甚至有的朋友经济十分拮据,也在捐款,还有个朋友捐助完,她的父亲也进行了捐助。这些瞬间特别给我力量,并让我相信,遇到困难,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一定就能度过。
这趟旅程是有认真想过究竟会发生什么,最终还是囿于昼夜厨房与爱。不再囿于昼夜厨房与爱,而是进入混乱,开始打破,重新建构,直到新的体征与个人文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