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nd séminaire是十八世纪修建的哥特式修道院,现在改成saint flour镇的酒店,每年克莱蒙数学所的概率暑校在此举办。
室友是个巴黎人,他把自己的公路车也带来了。这辆迪卡侬的车要两千欧,他说家里还有两辆,覆盖了山路、混合路面。
周六我们五个人绕湖骑行。法国中南部地势起伏,爬升下降非常多。我们租了电助力的全地形车,不然我真爬不下来。室友蹬着自己的脚踏车,在任何路段都显得游刃有余。穿过农田和牧场,经过水坝和大桥,空中飘着微微雨,落到身上就立刻蒸腾。上坡的时候打开两三档的电助力,骑起来就和平地一样;下坡弓身减小风阻,小心翼翼地进弯,加大速度出弯。这边的柏油山路修得真好,没有碎石子,车子还少。想到法国的超级雪崩速降赛,室友却没听说过。
第一天到的时候,发现他带了本《三体》。他每天都会折一只可爱的纸兔子放在会议室的架子上,可惜忘记拍照了。食堂的napkin要每个人自己保管,我们一般会在信封上签个自己的名字,他却在信封上画了画。
我们的午饭、晚饭(标准法餐规格)都要持续一个半小时之久,可能是主办方希望大家多多交流。由于是自己组桌,每餐都会和新遇到的人聊天:从小就打网球的parisien,素食主义不坐飞机的lyonnais,会唱歌剧的意大利人,酷酷的texas黑人姐姐,在剑桥读书的黎巴嫩小哥chris,在berlin读博的墨西哥人,学了七年中文、曾在北师大交换过的美国研究员,会说四门语言的法匈混血小姐姐。过了一周,不想说英语了,我们几个中国人便组了中文桌。聊着聊着就特别想旅游,西欧的国家感觉都差不多,想去东欧南欧,想去墨西哥,想去越南,想去日本、韩国、新加坡。
中文桌有一个台湾同胞,我们几个人经常在晚饭后出去散步。他在台大读了电机的本科和硕士,现在在美国读数学博士。我们的现代生活好像有一些隔阂,他不知道赵本山,我们也不知道白先勇。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大陆人科学上网的能力。他喜欢看大陆的综艺,像歌手、好声音,还有早期的电视剧;我们爱听的音乐也有很多交集。可以感觉到两岸教育的差异,不仅体现在注音和繁体字上。台湾的教育在“去中国化”,从历史教育来看,从夏商周到改革开放的中国历史,只教一个学期。但他对文学、传统文化的了解和认同丝毫不输大陆人;在现实问题上,他有思辨能力,对政治的看法很具体,很祛魅。他也有世界公民之感,因为签证上的方便之处,他身边的同学散落世界各地;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亲身体验,他对好多地方的文化都有所了解。当然这不仅和接受的教育有关,也和家庭氛围、社会氛围、自身的兴趣都有关系。作为一介庶民,我不希望任何冲突的发生,也希望两岸同胞能更多交流,虽然在现状下是很难实现。。博士期间好想去台湾旅游。
饭桌聊天,在乡村大舞台瞎蹦跶,和超爱骑车的法国室友环湖骑行,爬克莱蒙附近的火山,把镇上逛得不能再明白,在会议室karaoke。文字之外,还遇到太多的事情,但我不想一一赘述了。眼下要处理的数学在我看来是无趣的,但和数学相关的人,他眼中折射出的陌生又有趣的世界,却十分吸引我。我还是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待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