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医老师们(3.2):闭关10天每天打坐10小时(中)

文摘   2024-06-22 23:59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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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互联网打工人到注册中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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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医老师们(3.1):十日闭关(上)

我的道医老师们(4):论好老师

我的道医老师们(5):道医大会

PS: 上篇里提到山里的扭扭虫,有网友特地告诉我,那叫“求是虫”。真是好名字,求是求是,实事求是,真是好名字。我对这个虫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哎呦,我这个分别心啊)。

书接上回。

寺里的生活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斋饭。

早饭六点半,中饭十一点,倒是和我的作息基本一致。

晚饭时新生还有水果,旧生就只有柠檬水了(只有水,没有柠檬)。

就是过午不食。

好在闭关前,老师带我们在山上辟谷,所以过午不食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辟谷那是三顿都不吃,过午不食至少还有两顿可以吃。再次感谢下老师和各位师兄师姐,因为知道我要闭关,特地把辟谷时间安排在闭关前,感恩。

蜀地,你懂的。

吃饭时有一排辣酱,辣油,辣泡菜可供调味选择。烧菜师傅可能天然觉得烧菜不放点麻辣,那绝不是好厨师。所以所有的蔬菜里,一定会出现点红色做陪衬,不是辣椒就是花椒。辣椒还好处理,一根根挑出来就好了,花椒就有点麻烦,稍不留神就嚼碎了一颗,整个口腔里真是麻的酸爽。

有一次,烧菜师傅可能意识到绿色蔬菜里是可以不放辣椒这个事实,但是不习惯没有红色的他,抓了一把枸杞丢到菜里,于是我们吃到了青菜炒枸杞。嗯,好吧,比花椒好多了。

蜀地潮湿,必须要靠辛辣发散,排出湿气,这口味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抱怨,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而已。

吃完饭,我会拿一片馒头片,把碗抹一遍,不浪费任何细碎颗粒和油水。虽然吃完可以再添,但是毕竟是旧生供养,能省一点是一点。吃完,我会用一张餐巾纸先擦嘴,然后这张纸叠起来把碗筷擦一遍,这样洗的时候就不需要洗洁精。

写到这,突然发现用餐巾纸其实也是浪费了,是不是还不如用洗洁精呢?而且寺里的洗洁精是天然发酵制作,非常环保(我们怎么知道的呢,因为洗碗池旁边就是一桶桶贴着发酵日期的洗洁精原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吃饭位置,打坐位置,方便统一管理。我吃饭总是排在很前面,一是我不喜欢排队,二是我打坐的位置离出入口很近。

到吃饭点的时候,我总能极有效率的起身,穿鞋,下楼,拿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吃饭可能是整日打坐里极少的生活乐趣,我争先恐后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暴露无遗。

修行对我们这种大俗人来说,当然是没有什么太大乐趣的。

每天四点起床钟声响起,从床上弹起来,刷牙洗脸,拿着我的保温杯就去禅堂了。天气炎热也有好处,就是外衣一套就可以走人,不像冬天,要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再一件件衣服套上,那真是颇需要一番心力才能做到的。

我一般是前几个到禅堂的,第一第二名总是法师,可能她们常年累月按这个作息生活,早就习惯了。哦,法师就是出家人,真正的僧人。

说是四点半开始做早课,但总有人起不来,于是义工会在五点左右,拿着手摇铃,一间间地催促大家起床。当然,如果脸皮足够厚,你也是可以不起床的。

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一个词,“选择权”。我可以选择起床,或者不起床。

游戏人生这篇里讲到人这一生最终是要修“自由进度条”。

自由如果从世俗角度来切分,可以是财务自由,时间自由,国籍自由,精神自由等等。

如果从操作性角度来看,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选择权”。首先有的可选,其次我可以选我想要的,最高阶是随心所欲不逾矩。

为什么中年人有危机,是不是就是“选择权”的丧失。各种“负担”让人不得不按照既定的模式路径走下去,想想之后十几年不会再有什么其他选项,是不是有种抓狂,或者丧丧的感觉(尤其是那些对现在生活/工作/伴侣/子女不满意的人)。

而年轻的标志就是“无限可能”,虽然没有什么大钱大富贵,但是至少可以憧憬“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背起包就可以去追寻不同的生活状态,哪怕一败涂地,一事无成,一蹋糊涂。

“选择权”和年龄无关,和心里的“挂碍”有关。

看这寺里,一床一桌一椅,几件简单的生活用品,也可以生活。

看家里,百多平的房间被塞的满满当当,有多少是真正用得上的呢?

哪怕是闭关有各种规定,你还是可以选择早起或者不早起。

在家呢,一早催着娃起床,忙着收拾各种。。。哎。。。

挂碍,挂碍,全是挂碍,把我的小心脏都操碎了。

这可能就是“断舍离”的要义,实体的精神的,环境的内心的,挂碍少了,人便能得真正的自由。

又想起来一件事,闭关结束时,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任务,打扫卫生,洗涤碗筷,清洗床单被罩,让下一期同学能够继续好好学习。

我们在天台上扫地,满地的落叶,密密麻麻。

我边扫边说,怎么一晚上这么多落叶。

同修说,那是蛾子的翅膀。

啥!

不是叶子,是蛾子晚上扑腾灯光撞掉的翅膀。

头皮一阵发麻。

原本我以为是落叶时,我扫的好好的,但是当我知道这是蛾子的翅膀时,我觉得这满地的虫子尸体好可怕。

翅膀没有变,它就在那里,因为不同的名字,让我升起不同的反应,这“名相”也是一个大大的挂碍啊。

由于手机不能使用,也没有手表,这十几天,时间成了一个谜。虽然食堂,大厅这些地方有挂在墙上的钟,但是大部分时间,我是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的。

开始几天,我非常不适应,是的,虫子和时间是我这次闭关最大的卡点(真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其实闭关的时候不需要看时间,因为每到一个时间节点,都会有钟声提醒。比如四点的起床钟声,四点二十提醒大家去禅堂的钟声,六点半的钟声表示早课结束,大家可以去吃早饭,等等类似的。

一整天,都是这样的,不需要担心错过什么。

但是刚开始,我还是很不习惯不能随时知道时间的状况,我会特地跑到有挂钟的地方,看看现在几点。或者我会在心里预估一下现在大概几点,然后跑去看挂钟,来验证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

我记得十几年前,我还上过一门课,叫时间管理,那极致的时间分配。什么番茄时间法,二八分配率,每日时间使用复盘,各种炫酷的时间管理软件,真是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在公司工作时,我绝对是时间管理的高手,可以同时几个项目在手上,但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当然代价是脑力心力的极大消耗。

辞职后,生活的节奏一下子慢下来,我花了好久好久去适应一天只做待办事项清单上的一件事情,后来慢慢习惯只规划这周和下周的事情。

工作时常常会计划什么季度,半年,年度甚至三五年的计划,现在想想真是太牛了。两周的计划也太有太多变数,每天睁眼,能过好今天就挺好的,所谓“活在当下”。

这十几天,我慢慢学会了放松,对时间的掌控感的放下。

我原本以为我是同龄人里非常松弛的人了,其实那是我没有觉察到自己对时间的控制感。我的“争先恐后”也是一种控制,对进程的控制。为什么“恐后”,后会有什么问题,会没有饭吃吗?会没有汤喝吗?为什么一定要“争先”,卡着时间点去成为那个“先”的人,可以先挑选自己喜欢的菜,可以先坐下来填饱肚子,可以早点回去睡午觉。

这点点滴滴的贪嗔恐惧在这十几天里完全暴露出来。

何事惊慌?

有什么可惊慌的呢?

义工们很辛苦,为大家服务,但是她们是最晚吃饭的,等大家都盛完了,她们才去为自己添饭。这也是一种锻炼吧,当你不得不成为“最后”时,你的心能不能坦然接受。

嗯,下次看看能不能申请做义工。

(未完待续)

妙乐心理
心理学+中医,做个好玩的人 【秒乐】华师大心理学本硕毕业,在清华耶鲁打过酱油,任清华心理学相关课程讲师(外聘)八年有余,上海某高校心理咨询师。致力于心理学与中医相结合的身心同调探索,目前正在学习中医的路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