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朋友们周一到周日快乐！
经常网上冲浪的朋友都知道，最近有一款综艺，热闹得像雨后池塘，听取“哇“声一片。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没错，就是《再见爱人4》！
此综艺10月17日开播以来连连冲上热搜，在年底弯道超车，被称为年度最炸裂综艺。
观察嘉宾纷纷表示没有剧本。
其中，贡献重要热度的话题人物：杨子——黄圣依的老公、收藏家、企业管理者、演员、经纪人、直播从业者……凭借着“杨学”荣膺“年度大爹”又一称号，这也是杨子出道多年来，首次在荧幕前风头盖过黄圣依。
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
网友们沸反盈天，莫衷一是，不仅想把巴掌扇进屏幕，还想用X光照清他内里究竟藏着什么。
桥豆麻袋！除了X光，这事儿，在咱妖怪领域，还有其他解法。
妖，《左传·宣公十五年》：“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 “反物”，指违反事物的本性，即反常。
怪，《说文解字》解释为：“异也。”
妖者反常，怪者奇异。
妖怪，也可以理解为人心中那奇诡的一撮幽暗之地，也是人性的变异心理原型。
遇到理解不了的人，那不妨问问妖怪们怎么看？
说毛衣女前，我们先回顾一下《天仙配》。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黄梅戏《天仙配》的经典曲段几乎家喻户晓。
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相敬如宾又甜蜜蜜的图景，从此印入人们对于爱情的幻想模板。
初代爽文的配置不是打脸爽，而是清爽。
原因可能是，在取得天仙青睐之前，孝子董永的故事已闻名天下。
山东省《博兴县志》、《乐安(今广饶)县志》《鱼台县志》、湖北省《孝感县志》、江苏省《东台县志》等等，都将董永列为历史名人载入本地人物志。
这是一个好人，经得起时代检验的好人，这样的人才值得天女凡心萌动，决定在人间安贫乐道。
当初拍《天仙配》（2007剧版）时，杨子恐怕也是这么代入的。
图/2007版《天仙配》
只是不知他是否看过《天仙配》的原始、现实、BE版——“毛衣女”。
毛衣女的故事载于晋代干宝《搜神记》。
晋代，豫章郡新喻县（今江西新余），有个男子看见田野中有六七个女子，全都穿着羽毛做的衣服。他匍匐着靠近，偷走了其中一件羽衣。过了一会儿，女子们穿上羽衣飞走，只有一个因为没有羽衣，不能离开。男子就娶这女子为妻，还生了三个女儿。后来，女子通过女儿们知道了自己的羽衣藏在稻谷下，便取出穿在身上飞走了。后来，她返回一趟把三个女儿都接走了。
这是世界上流布最广泛的民间故事类型之一，称为“羽衣仙女/天鹅处女型故事”，核心情节就是男子通过窃取仙女羽衣而使得家有仙妻。
多年前，杨子帮助黄圣依与周星驰解约，签约黄为自家公司艺人，从此“七仙女”与“杨子”永远捆绑在了一起，80代女星身披彩衣百花争妍，各有各的羽翼丰盈，而黄圣依却好像真的“下凡”，难觅靓影。再后来，黄圣依自称在“浪姐”觉醒，决定找找“羽衣”落在何处。
2024，这一段现代“毛衣女”通过《再见爱人》上演于世人眼前，《天仙配》的滤镜碎了一地。
杨子不会轻易让她找到羽衣。
图/《再见爱人》
同时，在杨子的逻辑里，藏品越老越贵，羽衣却愈加不值钱。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在最新一集，杨子坦言黄圣依如今在直播时代的商业价值不如自己。
接着，杨子把妻子和MCN员工放一起类比，该脑回路让真·MCN老板留几手也崩不住。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其实，一切在十年前就有端倪。
杨子在一篇早期采访中吐露，他觉得2009十大雷人语之一就是“杨子、黄圣依：我们有爱情了”。他笑着跟记者辩解：“我是老板，可别给我降级了。” “说得比较自我一点，她是我的一个先锋官，也是一个实验品。作为实验品来讲，黄圣依会承担两种代价，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如果成功了，大家是一荣俱荣，失败的话，可能对黄圣依的发展是非常有影响的。”
从这里可以看出，杨子和董永或偷羽衣的男子都不同，后两者所求不过一个人，一段关系，一种生活。
而杨子想要的，是搭上流量天庭的云梯，将羽衣披在身上，自己成神。
翻开黄圣依年轻时的一篇采访，彼时，她带着对事业、爱情和家庭的美好希望，在起点线前做好预备姿势，这样说：
“我觉得杨子是我在成长过程中一个非常好的依靠，关键时刻的导师，我是个想不停学习的人，就像跟国王散步，能够不断从他身上潜移默化地学到很多东西。”
而杨子，她的领跑员、发令者、教练，正微笑回头看向她，背着的手里，握着黄牌与红牌。
塞壬是古希腊神话中半人半鸟形的生灵，在莫测的海洋，用绝伦的歌声收割过客的性命。
荷马史诗《奥德赛》这样描述：“牠们诱惑任何到访者，谁若是不知情去接近牠们，倾听牠们的歌声，就休想返回家园，看妻儿们在身边欢悦，而塞壬们坐在草坪上，用清亮的歌声迷惑他，周围白骨成堆，还有干瘪的人皮。”
虽然“坐在草坪上”，但人们大多认为牠们出身海洋，是河海神灵的后代，大地生出的处女。
在塞壬的海域，牠们是绝对的主导者。
“任何人划着黑船经过此岛都要倾听我们甜美的歌声。而且，他会从歌声中得到快乐，离去时变得更有智慧……我们知道丰饶大地上(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
一个强大、智慧、有魅力，还能指引未来方向的存在，就屈居于一个小岛？是塞壬言过其实，还是另有隐情？
公元5—6世纪的《俄耳甫斯的阿尔戈英雄远征记》中记载，当塞壬没能成功诱惑船客时，“牠们知道大限已至，就将乐器抛入海中，深深叹息着，从悬崖高处纵身蹈海，化作海中岩石。”
囚禁塞壬的似乎是一个诅咒，崇拜我爱上我献祭给我，或者抵抗我杀掉我。
怎么越听越像NPD呢？
诶，还真有一种海妖式NPD！
自恋者主要依靠理想化和贬低这两种防御，而且两者一吹一唱。一旦自我得到理想化，他人自然受到贬低，反之亦然。——心理学家南希·麦克威廉姆斯
海妖的诅咒，是这种防御的极端化表现。
既渴望被崇拜，又自我贬低，甚至厌弃，只不过后者藏得更深。
海妖式NPD，吸引那些愿意给予崇拜的人，并被这种崇拜滋养。他们否认自己有需求，殷勤地“照顾”其他客体，诱惑他们求助，直到俘获他们，把活生生独立的“人”变成自己自恋的延伸。
而他们极少愿意触碰自己心理的脆弱，要么夸大自己的全能，要么竭力回避无能。比如，自恋者会避免出现懊悔和感激的态度，因为对失误的懊悔相当于承认自己的缺陷，而感激他人意味着表明自己的软弱。
所以，他们习惯于将矛头转向外界，同时为自己筑牢盾牌。
杨子在节目中的表现一定程度上与这段理论共鸣。
他营造着一个“奔跑不能停”的人设——“我在成全所有人。”让黄圣依感到：“我小时候认为他是万能的。”
同时，他明里暗里地贬低黄圣依。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呀，这是个怎么回事？这，这是……
当塞壬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时，是看不清对面船客的脸的。
那船客除了被动接受，还能怎样回应呢？
1. 俄耳甫斯
音乐家俄耳甫斯在里拉琴伴奏下唱起欢快的歌，其天籁之音胜过塞壬，转移了同伴们的注意力，使他们得以平安驶过该岛。
2. 布特斯
一位名叫布特斯的英雄，忍耐不住就跳海了，但是被宠爱他的阿弗洛狄特女神搭救。
3. 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叫水手们在耳朵里塞上蜂蜡，他自己为了尽情领略那歌声，请同伴将自己牢牢绑在桅杆上，并下达了严格指令，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给他松绑，即使是他自己的命令。因此尽管当时心灵被迷惑，也没能真的走入陷阱。
黄圣依虽名字里没有“斯”，却也隐约找到了第四种出路：“认贼作父”。
他们不是神话中单纯的加害-被害关系。
这份关系的粘性，或者说有亲密性的部分，更多在于养成和被养成，是一个君臣父子夫妻的杂糅体。
黄圣依有目标感和事业心，以及相对稳定的情绪内核，对于杨子这个“导师”、“国王”给她的员工定位，并没有反对。一定程度上，他们有共同的信念基础。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出道二十多年，钱在老公手里，自己连密码都不知道。这种局面是在一次次被兜底、被成全中，默许形成的。
不能像俄耳甫斯一样反超震慑，也付不起布特斯一样的代价，桅杆虽可以倚靠，船的发动机却总熄火，奥德修斯也爱莫能助。
只能试图生长一种共生的关系：我任由你塑造我，安排我，培养我，赌一把我们粘连的部分已经长在一起，当我以沉默伴奏你的歌声时，如若和谐，你不舍轻易吃掉我。
幸而，由于婚姻中的亲密与敌意，合作与竞争，自私与利他，性与爱，经济与精神的盘根错节，没有人不付出代价。
自恋者付出的代价是爱的能力的缺失。
图片来源：《再见爱人》
如果同时作为养成者，潜在的代价是，被成熟后的被养成者“精神上”杀死。这世界最公平的一点就是，一切都在变化。
《旧唐书·魏徵传》李世民：“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你，照见了什么？
参考文献：
[1][美]南希•麦克威廉斯.精神分析诊断:理解人格结构[M].鲁小华,郑诚,等,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5.
[2]王雪珂.《天仙配》的起源及流传[J].商业文化(学术版),2008,(04):63.
[3]黄霜.董永传说研究述评[J].文学教育(上),2013,(07):134-137.
[4]段方.卡夫卡的神话与现实[J].国外文学,2001,(04):111-116.
[5]王以欣.塞壬的起源、形象与功能[J].古代文明,2019,13(02):10-19+125.
白小知：“玄学与科学的结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