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前那个黑夜
我在冬的十字路口
给逝去的父亲点亮一根蜡烛
还有一些冥币和烧纸
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
不能到父亲的坟头
内心的愧疚用泪写就
之后我转身朝家走
身后似有拖沓的脚步声
和从前父亲的脚步声很像
我壮着胆子
唱起父亲曾唱过的歌
顺从自己的心意
想陪父亲多走一段时间
父亲当过兵，剧团演员，银行职员
还当过接受锻炼的“农民”
父亲一生不沾烟酒
唯一的喜好是唱京剧
曾经听到父亲的“咚咚锵”
脸上的笑容就绽放成花朵
我也模仿着父亲的唱腔和动作
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某个角落
以回忆的方式
舒展自己曾经的爱与被爱
我说不出也想不明白
父亲的一生早就走完了
而他留在舞台上的声音
为什么总是能唤回春天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