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菲,按下加速键

健康   2024-11-14 15:18   重庆  

自宣布剥离消费者健康部门一年后,赛诺菲终于走出实质性的一步。


10月,这家法国巨头在市场的猜测中最终证实,将Opella的50%股权出售给美国私募公司CD&R,对价约为174亿美元(160亿欧元)。如果顺利,交易最早将于2025年第二季度完成。


根据媒体报道,赛诺菲打算在未来几年内,出售其消费者健康部门的剩余股份。届时,它便成为一家纯粹的生物制药公司。


转身背后,既是行业的广泛趋势,也是赛诺菲当前亟需变革的题中之义。今年上半年,赛诺菲旗下Dupixent营收首次超过Humira,成为自免赛道的“药王”。但二级市场反响平平,多少透露出投资者对这份“正常发挥”的成绩背后的隐忧——它似乎靠着Dupixent撑起生物制药板块的半壁江山,对于创新热点,实在错失太多了。


前有ADC,后有GLP-1,当一众同行纷纷下场扫货,看起来有些老派的赛诺菲动作迟迟。


实际上,2019年,赛诺菲首席执行官Paul Hudson就启动“全力致胜”战略,加速这家巨头的制药创新进程。


应当承认,着手剥离Opella的同时,赛诺菲已投资不少潜力资产。可创新领域的高风险铁律,意味着它通往肿瘤学、免疫学和疫苗等市场的王者之路,并非光凭破釜沉舟、壮士断腕的魄力就能办到。


辉瑞、诺和诺德、艾伯维都在近期摔了跟头。值得注意,后两者都是收购一年内面临开发挫折,艾伯维87亿美元的加码,更在11月两项临床失败刺激中,一日蒸发近400亿美元市值。


小步快跑的赛诺菲,会把握前车之鉴吗?


>01<

10月“三板斧”


“全力致胜”战略标志着赛诺菲向生物制药的明确转型。去年宣布剥离Opella的计划时,Hudson强调,他们致力于将变革性药物带向市场。


正如赛诺菲的先行者一样,成为一家纯粹的生物制药公司的关键,是投资。


尽管2023年的并购狂潮中,赛诺菲的身影并不起眼,并且它今年仅有的一次并购还是1月买下Inhibrx,但Opella处理上的实质进展,如同给这家MNC更多的交易底气和魄力。光是10月里,赛诺菲就宣布三笔不同治疗领域的投资。


1. 肿瘤核药


10月17日,赛诺菲与Orano Med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浮出水面。


Orano Med是Orano集团的子公司,专门从事肿瘤靶向α疗法。此次合作旨在利用Orano Med在基于Pb-212的技术方面的专长,开发针对罕见癌症的下一代放射性配体疗法,AlphaMedix。


作为首个获得FDA突破性疗法认定的靶向α疗法,AlphaMedix正处于II/III期开发阶段,用于治疗患有表达生长抑素受体的进行性、不可切除或转移性神经内分泌肿瘤患者。临床上,这类癌症的治疗选择有限。


简言之,放射性配体疗法的原理,是将放射性同位素与针对特定癌细胞分子相结合,在患处实现杀伤效果。Pb-212属于一种发射α射线的同位素,具有能线密度高、电离辐射效应大、射程短等特点,这可以增强对肿瘤细胞的破坏力,同时保护周围的正常细胞。


不同于诺华已把“核药”的标签牢牢跟自己捆绑,也不像阿斯利康、BMS、礼来这样或多或少慢上几拍的跟随者,赛诺菲直到近期才进军放射性配体疗法赛道。


今年前三季度,光是Pluvicto一款产品的总销售额,就给诺华带来10.4亿美元营收。这对整个放射性药物行业,也是迈入“重磅炸弹”级产品的重要节点。所以,赛诺菲的“火急火燎”就不难理解。


上个月,赛诺菲还跟RadioMedix、Orano Med签署了三方协议,以开发另一款放射性配体疗法AlphaMedix。


2. 纤维化疗法


10月25日,赛诺菲参与比利时公司Agomab Therapeutics的D轮8900万美元融资,透露出它在制药领域的更广泛探索。


Agomab正在开发慢性疾病中调节纤维化和促进再生的疗法,这些疾病包括纤维狭窄性克罗恩病、特发性肺纤维化等。


一方面,该克罗恩病亚型现有治疗选择有限,诸如类固醇和免疫抑制剂,侧重于控制炎症和缓解症状,并不能直接解决纤维化成分;另一方面,市面上的特发性肺纤维化疗法可能减缓疾病进展,不过效果有限,并伴有潜在副作用。


因此,这两种情况下,患者最终都需要手术干预。


赛诺菲通过对Agomab的战略投资,试图为多种疾病寻找first-in-class药物。Agomab的主要候选药物AGMB-129,是一种针对ALK5(TGFβ1R)的肠道限制性口服小分子抑制剂,目前进行治疗纤维狭窄性克罗恩病的IIa期临床。相关中期数据,预计在2025年第一季度公布。


值得注意,赛诺菲之前,Agomab就得到辉瑞、BI等巨头的入股支持。尽管此次合作让赛诺菲搭上了车,拓展免疫学和炎症领域的布局,但想要赶超其他同行,还需更快地行动。


3. 肥胖RNA疗法


10月28日,赛诺菲股权投资方面梅开二度,加码意大利公司Resalis Therapeutics,后者专门从事基于RNA的代谢紊乱疗法。


这项投资旨在通过II期概念验证临床,加速Resalis的主要候选药物RES-010的开发。作为一种潜在first-in-class反义寡核苷酸,RES-010靶向microRNA-22(miR-22),这是与肥胖和相关代谢疾病有关的非编码RNA。


Resalis希望,通过抑制microRNA-22,RES-010重新编程代谢途径,从而帮助持续减轻体重,改善代谢健康。


肥胖问题自前两年就逐渐登上热门,诺和诺德、礼来凭借各自的GLP-1药物,在股价暴涨的同时,进一步刺激着更多资本涌入。亦步亦趋似乎难以超越了,一些在后的MNC和Biotech,正考虑从增肌等细分市场切入。


相比起来,赛诺菲采取的策略有所不同。通过更上游的机制,RNA疗法或许可以解决GLP-1药物面临的挑战,例如供应问题。


>02<

扩围的基本盘


跨国药企的“VC化”,早已不是什么奇闻逸事。


这个领域,赛诺菲有着漫长的生物技术投资轨迹,乃至追溯到着手拆分Opella之前。迄今为止,该MNC投资版图纳入60家公司,涵盖从早期到成熟阶段不同的技术路线,例如CGT。


现阶段,全球大部分的CGT公司都是初创Biotech。制药巨头常选择与这些Biotech合作来快速切入相关市场。诸如Bluebird Bio、Fate Therapeutics等明星项目背后,亦可见赛诺菲的身影。不过,它的基本盘似乎仍在免疫学上。


宣布剥离消费者健康部门后不久,赛诺菲向临床阶段基因治疗公司MeiraGTx投资了3000万美元。


由此,赛诺菲引进MeiraGTx的核糖开关基因调控技术,用于免疫学和炎症、CNS靶点、GLP-1和其他用于治疗代谢疾病的肠道肽的开发。此外,该巨头也得到MeiraGTx旗下处于II期口干症项目的优先权。


核糖开关是一段RNA,能响应特定小分子来调节基因表达。MeiraGTx称,其核糖开关技术精确控制基因表达,从而实现治疗基因的调节。


赛诺菲希望将核糖开关技术重点应用于免疫学。这项技术有望带来高精度调节免疫反应的疗法,进一步巩固它在自免、炎症疾病上的优势地位。


而8月,赛诺菲还未对外宣布跟CD&R的交易时,就参与了AnaptysBio的1亿美元新股直接发行。


AnaptysBio专注开发用于自免、炎症疾病的免疫细胞调节剂,其中包括几种临床阶段的检查点激动剂:ANB032(BTLA激动剂)处于治疗特应性皮炎的IIb期,Rosnilimab(PD-1激动剂)也处于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和溃疡性结肠炎的IIb期。


综合来看,赛诺菲正围绕它的“全力致胜”战略,加快成为一家纯粹生物制药公司的步伐。


通过将50%的Opella股权转让给CD&R,赛诺菲降低当前的营收波动——消费者健康部分拥有Doliprane、Allegra等系列畅销产品,长期为公司贡献不菲的销售额——更重要的是,由此获得超过170亿美元的资金,为持续转型提供保障。


因此,接下来赛诺菲大概率还有其他投资动作,借助不同的生物制药产品线,建立更多协同效应。


>03<

创新转型隐忧


有目共睹,制药巨头们面临着新的转折点。


从业务布局上看,过于多元化的战略逐渐被抛弃,MNC纷纷聚焦生物制药,寻找和开发“重磅炸弹”产品,以期避开“专利悬崖”,同时获得业绩增长。


消费者健康部门的定位显然与这套叙述冲突。2022年,GSK就将旗下业务剥离,后者最终以新公司Haleon的形式独立运营。强生在2023年,也完成与消费者健康部门Kenvue的分离。


赛诺菲出售Opella,预计为其生物制药研发注入大量资源。按照规划,得益于更多资金投入后期药物开发,赛诺菲的III期管线有望扩大50%。


2030年,赛诺菲对免疫学、肿瘤学和疫苗等核心领域所制定的目标,是超过239.7亿美元(220亿欧元)销售额。对外投资交易的例子表明,这家MNC努力保持风险和回报的平衡,建立一个创新驱动的产品组合。


然而需要指出,赛诺菲必须特别小心。除了并购后的整合压力外,在交易的大年,巨头们通常更容易因为担心错过机会,而轻视后期挑战。


最新教训,发生在艾伯维身上。该公司去年12月斥资87亿美元收购Cerevel Therapeutics,但11月11日公告称,引进的emraclidine在两项重要临床试验中失败。随后,艾伯维股价下跌超过12%。


10月,诺和诺德就宣布终止ocedurenone的开发,距离这款候选产品的引进,也只过了一年。当时,诺和诺德花了13亿美元,设想该药能成为拜耳旗下CKD药物Kerendia的竞争对手。


自从买进ocedurenone,诺和诺德的开发过程却并不顺利。7月,一项针对高血压和晚期CKD的III期临床预定中期分析显示,潜力新药错过主要终点,诺和诺德只好叫停研究。当时,诺和诺德还尝试评估ocedurenone用于其他治疗领域的潜力,结果几个月后,就决定将之彻底放弃。


另一个案例来自辉瑞。9月,辉瑞表示要从全球市场撤回SCD药物Oxbryta。


Oxbryta属于Global Blood Therapeutics的一项核心资产,2022年公司被辉瑞斥资54亿美元并购时,一同进入后者管线。2019年,Oxbryta获FDA加速批准,之后也在多国上市。根据财报,该药2023年贡献了3.28亿美元的销售额。


成熟的商业化产品,为什么不卖了?问题出在安全性上。最新临床试验数据显示,Oxbryta近来牵涉多名患者死亡,临床获益不再超过风险。


其实,赛诺菲也已摔过跟头。今年更早前的4月,赛诺菲被曝出关闭近4亿美元收购的NK细胞疗法公司Kiadis Pharma。2020年,二者曾因为NK细胞疗法走到一起,但四年后,代号为SAR445419的资产I期临床终止。


上述同行与自身的受挫,强化了创新之路难走的现实。


Opella相关交易带来的资金外,赛诺菲启动了成本削减措施,目标是到2025年节省21.8亿美元(20亿欧元)。它表示,这也会投入生物制药转型的各项研发。


手头宽松后,接下来的生物制药交易领域,这家巨头或许变得更加活跃。但最终,赛诺菲还是得拿出实打实的成绩,才能说服投资者。





来源 | 同写意(药智网获取授权转载)

撰稿 | 同写意 

责任编辑 | 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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