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
文/张枣
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
是因为无端失落了一本书？
你记得——
曾经为那些新页的气味激动不已
它曾带着许多声音和眼睛进入你
它有被忽略的角落
而你曾在那儿躲藏
让别人的呼吸匆匆掠过
你不冷，腊月也有阳光
现在连那些插图也不见了
你想象上面的葡萄藤和少女
你想起一个孤独的英雄在流血
你花一整天时间寻找它
你让架上的书重新排列组合
你感到世界很大
你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
赏析
今天分享一首诗人张枣的诗《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诗人直接使用问句作为诗题，很容易引发读者的思考，也能很快让读者进入到诗歌中。所以，使用问句作为诗题，能很好地让读者集中注意力，将读诗兴趣瞬间调到最高。从诗歌内容来看，使诗人忧伤的可能是失落的一本书，更有意思的原因是书的气味和书的内容。从诗中的描述可以看出，诗人对书痴迷的程度和对书中内容的奇妙幻想，这些都给人深刻的印象。然而，诗人最后依然在追问“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这可能是情绪的加强和情感的爆发，这很可能与诗人的经历有关。下面，深入诗歌正文，一起来探寻下诗人疑问的前因后果。
首先看第一节，诗人自问自答，忧伤的原因或许是遗失的一本书，更进一步的原因，是那些让人激动不已的书页的气味，这种感觉或许让诗人获得了养分一样，这是书的一种精神食粮的体现。接着，诗人把书置于主角的位置，描写书的声音和眼睛，以及书中的角落，仿佛书有了生命，此时，人成了被读被藏的对象。诗人通过拟人和多种感觉体验，将书的价值不断抬高，如同诗人的恋爱对象一样。这种吸引力是让诗人着迷的，因此，诗人写到“让别人的呼吸匆匆掠过”，展现的是书的归属，可能有很多人看过，而他们只是匆匆一瞥，而诗人则是深入的体验，这才引发了情感的链接，以至于诗人忧伤。由本节可知，诗人在书上倾注的情感是非常特别的，如同恋人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再看第二节，因为书的遗失，很多记忆中的东西看不到具体的了，比如插图中的葡萄藤和少女，还有孤独的英雄。在文字和插图的双重阅读之下，诗人对书的阅读是深入体验的，这不仅是诗人眼睛的参与，更是诗人心灵和情感的参与。让人感觉到，诗人仿佛与书恋爱了一样。因此，诗人的忧伤，不仅是书的遗失，更是情感的无所寄托。
在第三节中，诗人试图从寻找来弥补过错，似乎又有了新的疑问，担心起书是否存在过，这让人进入到一种幻梦之中。从书架的重新排名组合，到感觉世界很大，那些遗失的是否真的存在过，一下就将人带入幻境之中。这是诗人从有到无的心境变化，这源自一种神秘的创造，由此要感知到诗人内心已将对书的感觉化为神圣，如同神灵附体，超自然的体验。而这种感觉是靠诗人的超现实幻想完成的。这是诗人情绪的创造力所致，将自身放置在幻想之中，已创造超现实的感觉，完成对自我的探寻。或许，诗人要找的不是书，而是遗失的某些感觉，如恋爱般的感觉，而孤独让这些感觉越来越强烈。
最后，诗人重复“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或许就是对内心情感的追问。整首诗以问句开头，以问名结束，仿佛答案飘在风中一样。诗人一边肯定，又一边怀疑，确定又迷失，矛盾就产生了，诗歌的张力也显现出来。在诗人情绪的作用之下，诗歌的的意境也得到升华。这可能就是诗人情绪的力量，引导诗人向未知的世界挺进。而因为某些局限，诗人的脚步最终还是停留在了疑问之处，这让诗歌又有了无穷无尽地延伸，读者也跟随诗人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或许诗人和读者此刻都是无法逃脱对疑问的解答的，诗歌想象的空间也变得广阔起来。
抛砖引玉，就诗论诗，以写代学，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
张枣，湖南长沙人。著名诗人，学者和诗歌翻译家。文学激情燃烧的20世纪80年代初，少年张枣顶着诗歌的风暴入川，二十诗章惊海内，以《镜中》《何人斯》等作品一举成名，成为著名的“巴蜀五君子”之一。诗人柏桦说，他20出头写出的《灯芯绒幸福的舞蹈》，就足以让他的同行胆寒。他精确而感性的诗艺，融合和发明中西诗意的妙手，一直风靡无数诗歌爱好者。2010年3月8日因肺癌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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