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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77岁了，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太婆。我的老伴儿走得早，已经离开我十几个年头了。我有两个孩子，儿子是老大，叫赵伟，女儿是老二，叫赵玲。
儿女们都各自成了家，可女儿远嫁他乡，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回，只有逢年过节能接到她打来的问候电话。
好在儿子在本地安了家，我心里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可儿子的性子有些软弱，儿媳却很强势霸道。跟儿子一起生活，我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儿媳叫李梅，是邻村嫁过来的。她进了家门后，给我添了两个大孙子，那时候我可高兴坏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儿媳在家里总是很强势，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习惯。
早些年，我帮着儿子儿媳带孩子，他们对我还算过得去。虽说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如今孙子们都长大成人，到城里上大学去了，不再需要我照顾。
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重活也干不了。儿媳对我的不满越来越明显。人上了年纪，身体就容易出毛病，头疼脑热是常有的事。每次去看病，儿媳总是满脸不高兴，嘴里嘟囔着家里的钱都被我看病花光了。
儿子赵伟管不了媳妇，只能装作没看见。我这把老骨头，没了劳动力，身体也不好，没地方可去，只能依靠儿子，所以只能默默忍受，一天天打发着日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连这样逆来顺受的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
有一天，儿子赵伟进城办事，回来的时候被车撞断了腿，在医院住了好些日子才出院。
儿子这边刚出院，大孙子那边又出了事。大孙子踢足球，一不小心被对方人员冲撞，手臂骨折。儿子儿媳本来打算去看大孙子，可学校说有同学照顾，他们就没去。
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儿媳心情糟糕透顶，又担心儿子，对我的态度越发恶劣。
在家里只要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老扫帚星”“老不死的”，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只能偷偷抹眼泪。
过了几天，儿媳让儿子跟我说，要带我去拔牙。我当时就懵了，我虽然身体不太好，可牙齿一颗都没坏啊，好好的牙齿为什么要拔掉？
儿子告诉我，儿媳听她娘家亲戚说的，老人牙齿好会克小辈，家里才会出这么多意外，必须把我的牙齿拔光，这样才不会再有坏事发生。
听了儿子的话，我心里一阵酸楚。拔光了牙还怎么吃饭啊，不能吃饭我也就离死不远了，也许这样他们就满意了。我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儿子儿媳去了镇上的牙科诊所。
医生检查了我的牙齿，惊讶地说：“老人家的牙齿很健康，没必要拔掉啊。”
儿媳在旁边大声呵斥道：“让你拔你就拔，把她的牙齿都拔掉！”
医生和儿媳争执起来，说：“老人牙齿好好的，为什么要拔？”
儿媳蛮不讲理地说：“你不拔我就换一家诊所，有钱还怕找不到地方拔？”
我含着泪对医生说：“就按她的意思办吧，他们说我的牙齿克小辈。”
医生满脸诧异，看着儿媳的跋扈和儿子的懦弱，叹了口气说：“拔也不能拔太多，一下子拔太多牙齿会出问题的。这样吧，我给老人拔掉两颗门牙，这也算是拔了，以后要是还想拔，过段时间再说。” 儿媳皱着眉头，勉强同意了。
医生把我带到操作间，轻声对我说：“老人家，您的大牙可不能拔啊。老年人有一口好牙是福气，要是拔掉了，其他牙齿也会慢慢松动，到时候吃饭都成问题。我给您拔掉两颗门牙，对吃饭影响不大，就是说话可能会有点漏风。您儿媳这么凶，您还有其他亲人吗？让他们来帮帮您，这牙以后可不能再拔了。”
我点了点头，感激地谢了医生。
拔完牙，我忍着疼痛跟儿媳他们回了家。晚上躺在床上，嘴里疼，心里更疼，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也许死了就不用再受这些委屈和伤害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嘴肿得厉害，喝点粥都疼得要命。
中午的时候，小孙子小辉突然回来了。小辉看到我的嘴肿着，急忙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儿媳抢着说是我不小心摔的。我听了，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辉一看就知道妈妈在说谎。小辉是我带大的，小时候儿子儿媳出去打工，都是我照顾他。小辉很懂事，跟我很亲，也知道妈妈对我不好。
“妈，奶奶的牙齿到底怎么回事？你别骗我！”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儿子赵伟终于开口了：“你妈听人说奶奶牙齿好会克小辈，昨天去牙医那里本来想把所有牙齿都拔掉，医生不同意，最后只拔掉了两颗门牙。”
儿媳一听儿子揭穿了她，顿时大发雷霆，说儿子胡说八道。
小辉当然知道爸爸说的是实话，他生气地对妈妈说：“什么老人牙齿好就克小辈，这都是迷信！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妈，奶奶辛苦一辈子照顾这个家，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听到小孙子的话，我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放声大哭起来。
小辉扶着我，扭头对儿媳妇说：“妈，你也会老的，你也有当婆婆的一天。你希望以后你的儿媳妇也这样对你吗？你希望你老了的时候，好端端的牙齿被人拔掉吗？”
小辉转过头对我说：“奶奶，以后有什么事您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您的！我爸胆小，我妈不懂事，但我这个孙子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小辉的话让儿子和儿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看着小孙子，虽然满脸泪水，但心里却感到了一丝欣慰和温暖。
我常常想，我这一辈子，经历了这么多酸甜苦辣，到老了还受这样的委屈。可幸运的是，有小辉这个懂事的孩子，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一些，不再有这么多的痛苦和磨难。也希望天下的老人都别像我一样，而是能被子女善待，能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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