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传统 返本开新——走进艺术宫“云上艺术厅”对话海派名家吴湖帆之孙吴元京

学术   2024-09-26 15:28   上海  
走进艺术宫活动

“我的爷爷,不仅仅是一位书画家,更是一位书画鉴定家,也是一位收藏家。2024年是新中国成立75周年,恰逢吴湖帆老先生诞辰130周年,更是他迁居上海的100周年。这次展览,我想:这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吴元京

2024年8月-10月,“海上奇峰——吴湖帆诞辰130周年艺术展”在中华艺术宫(上海美术馆)亮相。9月12日,走进艺术宫“云上艺术厅”对话海派名家吴湖帆之孙吴元京课程在中华艺术拍摄,上海市现代职业技术学校赵崝老师与吴湖帆之孙吴元京先生现场对话,共同追溯艺术巨匠吴湖帆的传奇人生与艺术成就,为线上线下的观众带来了一场跨越时空的艺术盛宴。

展览从技艺(画坛圣手)、修养(通才达识)、情怀(爱吾家邦)三个层面,全面展示20世纪文人画家吴湖帆的绘画创作和艺术实践,启发当下的艺术创作者在守正的前提之下深刻把握传统艺术,在时代浪潮中保持正确的前进方向,在多重文化交流互鉴的历史大势中自我更新,为中华艺术的繁荣与发展贡献新的动力。

中华艺术宫推出的本次展览,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吴湖帆作品展。现场展示了他以中国传统诗词为媒创作出的书画、对联、填词手稿等多种展品,从教育、创作、收藏、鉴赏中国传统诗词等方面将吴湖帆传奇的一生淋漓尽致地体现在我们眼前。


出身名门 南派正脉


出生于吴门世家,传承了优秀的江南文人绘画传统,作为一个并不普通的江南画家,吴湖帆从出生之日起,身上就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责任与使命。他的责任和使命是与生俱来,也要沉重许多,因为这源于他的出身、家庭与故里。其祖父吴大澂是晚清东南地区金石书画界的翘楚,也是延续并宏扬吴门“正脉”的重要力行者,外祖父沈韵初出自川沙望族,藏书丰富,而其父母亦精通绘画。吴湖帆自幼受家庭熏陶,耳濡目染,他六岁时便随陆恢学习花果画,十二岁进入上海吴淞中国公学,后来转入苏州草桥中学,期间师从胡石予、罗树敏等名家,专注于书画艺术。

吴湖帆是一代临摹大家,家中藏品无数,让他能够以临摹真品。他不止追求形似,其画中似能看出晚清遗韵,其笔法生动飞舞,则已非晚清画所能牢笼。初涉“四王”,得窥门径,着力于山水画的他,笔墨中独有温文尔雅、不染世俗,但又端正堂皇的气象,这种高雅贵气与生俱来,为其他画家所不能摹似。世家子弟对传统与生俱来的归属感,让他以“正统”自居。 

吴湖帆山水从“四王”、董其昌上溯宋元各家。其孙在谈及最能代表爷爷风格的作品时,吴元京毫不犹豫指向了那幅《云表奇峰》。“我爷爷一生一共有三个高峰,这算得上一个。”《云表奇峰》是吴湖帆艺术生涯中的一个高峰。一个苏州人,远走他乡来到上海,其名不扬的他,通过一幅《云表奇峰》,让他在上海画坛一炮而红,数年后成为公认的海上画坛盟主。在这幅画上,有着吴湖帆对传统山水画“南北宗”风格的理解,也有着对于青绿水墨的兼收并蓄,这无不展现着他从家族血脉中流传下的“南宗正脉”。吴湖帆画虽广采博取,但其笔墨,却始终围绕着南宗“淡而弥厚,实而弥清”的要诀,体现着清逸浑厚、丰腴滋润的审美,彰显着“一片江南”的思古幽情。

爱吾家邦  通才达识


“学国画而欲成大家者,必先爱吾家邦。”吴湖帆出身传统士大夫家庭,在中国传统向现代转型过程中,他既有文化人救亡图存的自觉,也有文化重建的使命。他于“一二八”事变后画《勉铁军图卷》,淞沪会战后又作《千村寥落图》,题诗有“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句,铮铮铁骨中藏着一颗爱国的心。

新中国成立后,吴湖帆赞成中国画的创新,但对标贴政治标语口号式的“创新”不以为然,他希望创新,用他已有的技法画古所没有的、最新的事物。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消息传来之后,吴湖帆兴奋不已。他为新中国而骄傲,他反复观看纪录片,又观看画报和彩色照片,那冲天而起的蘑菇烟云巨柱的磅礴气势,使他激动,给他启发,于是他用没骨烘染的技法表现原子弹爆炸的雄伟壮观场面。“像原子弹这种科技性那么强大,毁灭性那么强大,一般人不会把他当成画作题材,但我爷爷与众不同。”吴元京说,“他也是第一个用传统绘画语言描绘原子弹爆炸的画家。”

这幅画作采取了竖式构图,运用中国画墨色浓淡渲染和描绘烟云的烘染技法的形式刻画出了原子弹爆炸成功,蘑菇云翻滚上升、逐渐升腾的画面。吴湖帆精准的造型能力和传统笔墨技法的深厚功力,几乎将蘑菇云的形态完整如实地加以呈现。通过传统卷云皴和烘染法表现原子弹爆炸的场景,体现了画家以传统笔墨语言表现新历史环境下对新题材的探索,令人震撼。

吴湖帆的艺术创作不限于绘画,还包括填词、书法等多个领域,这些艺术活动与他的收藏鉴赏实践密切结合,并在他与各领域名家的广泛交游切磋中得到进一步拓展,这种多方面的艺术实践与交流,铸就了吴湖帆深厚而全面的功底与素养。

与旁人不同,吴湖帆的创作似乎从不需要进行一场“实地考察”。“怪不得说是一家人,我爷爷不愿意出去走,我也不愿意。”吴元京笑道。这位不愿意出去走走的画家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宋词。他以词为本,滋养笔墨,做到画中有词,词画相融。此外,吴湖帆也会给画题词,将画的意境穿插到词中,笔墨交融的瞬间,永远鲜活。值得一提,他的闲章也多取词句,比如“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吴湖帆受聘担任故宫文物审查委员,挑选出国展览的书画展品,使他有机会饱览五代、宋人真迹精品,也对他了解“北宗”的实际面貌有着极大帮助。自此,吴湖帆的更加注重融合南北二宗长处,青绿山水能取北宗笔法而出南宗风格,自成一家。

守住传统 返本开新


吴湖帆因其对传统国画的深刻理解与爱吾家邦的真挚感情,从当时一众主张中西融合的画家中脱颖而出。正如他的孙子吴元京所说,吴湖帆表现出一种深深的文化自信。他主张从传统国画入手,返本开新,吸取“元人笔墨、宋人丘壑、唐人气韵”而集为大成,让国画走向一个新的高峰,也让他一直坚持的“传承、融合、创新”逐渐演变为大众所说的——吴湖帆精神。

吴湖帆坚持守正持中,从“四王”正统派入手,上溯宋元,延续古代艺术与文人画的精髓,从传统中汲取创新的力量。“原子弹,你在任何一本传统图册里面是找不到的,但是吴湖帆老先生敢用传统的笔法表达一些新的东西,他不怕被人非议。”导览主持人赵崝老师说,“在当今职业教育中,艺术教育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任何专业的学生,都应该保持一种不破不立的态度面对事情。不怕做错,敢于尝试。将吴湖帆老先生的精神融入我们的艺术教育当中,帮助同学们更好地成长和蜕变。”

吴湖帆秉承着江南士绅文化的深厚传统,传承而不泥古,创新而不离宗,将中国画引向并融入新时代,并当仁不让地引领起这座都市里的艺术风尚。在当今的海派画坛当中,吴湖帆精神已经成为引领一代人的精神。

访谈结束后,吴元京寄语同学们:“中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同学们当对其加以创新,以最具时代特征的形式,推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都是文化的组成部分,都是中国文化的体现。希望大家能从中学到很多,一步一步走出来,继续引领中国文化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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