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梅】夏风中的思绪——读白国良的散文集《倒拨生命时针》中《秋殇》

文化   2024-12-17 00:00   内蒙古  
      今天的风还很大,和昨夜一样。坐在窗前的我,心有点不踏实。风把树枝摇得很厉害,仿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摇一会停一会,有点乐此不疲。

      天色微阴,屋里的光线不太明朗。

      略带寒凉的夏风吹过草原,窗外碧绿初绽的树叶,开始一片片地伸展。窗外摇来晃去的树枝激活了我在一本书里的思绪。

      “我的丑丫头”出自白国良先生的散文集《倒拨生命时针》中的一篇散文“秋殇”。这是他母亲对他妹妹的称呼,也是他母亲给他妹妹起的乳名“丑丫头”。白国良,蒙古族,1956年出生锡林郭勒盟正镶白旗。有近3年的草原插队生活经历,塞外戍边10年之久,他最美的青春年华是在奉献的岁月中度过的。转业地方从事6年多人事组织工作,1994年至退休任职工商行政管理部门。1995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被《人民文学》《朔方》《草原》《鹿鸣》《包头日报》文艺副刊采用散文60多篇、20万字。

      《倒拨生命时针》就是他转业后工作中时断时续写就的作品。本书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亲情、乡亲、友情,真情为道重于山;第二部分是往岁如流去,百年梦若飞;第三部分是已然踏遍万水千山,也曾飞越大海重洋。

       “秋殇”是第一部分亲情、乡情、友情,真情为道重于山其中的一篇。


       读到这篇散文时,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因为有了深感同受的感觉,内心脆弱的情感泛起了涟漪。我们不仅有着相同的经历,而且我们的乳名相同,名字中都有梅字——国梅、冬梅,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他疼我爱我,发现我不正常的时候,及时寻找医生给我治疗,致使我的身体往最好的方面发育成长,并积极主动地让我进学校学习。致使现在身有残疾的我具备健康的心理,乐观的生活态度,有自己幸福的小家,并有自己喜欢的事做。

      我的名字是母亲给起的。母亲也没有进过学堂,只是在解放初期的识字班学习过。但母亲悟性好,所以给我起了这么好的一个名字“冬梅”,预示着不屈不挠地与命运抗争。

      我的乳名也是母亲起的。我出生时的样子估计很丑,母亲就给起了“老丑“这个乳名。后来的我因为先天疾病导致身体残疾,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时候,二姨还说“都是妈妈给起的这个乳名,叫坏了。”以后家里人就不再叫我的乳名了,一来二去我自己都忘了“老丑“这个乳名。记得有一次表姐夫叫出了我的乳名,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谁。

     《倒拨生命时针》中的国梅,1960年出生于锡林郭勒盟正镶白旗一个闭塞的草原牧区,也正是人祸天灾交加的年月。人们的生活几度艰难,主要靠吃麸子面和野菜度日。她的出生,遭到父亲的嫌弃。

      弱小羸弱的国梅没有奶水吃,主要靠她的母亲嚼小米粥维持生命。恶劣的生活条件,导致她先天营养严重缺失,已至五六岁时还不会下地走路,只能勉强扶着被垛或窗台站立。她虽身体瘫软在炕,却聪明懂事,说话口齿清晰,性格温顺。

      国梅的父亲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她极度缺乏父爱。在这父爱淡泊的家庭环境里,她显得格外早熟,从来不耍小孩脾气,更不轻易拖累别人,每日仅靠两只小手撑着土炕来回移动身体,几乎是孤苦无依地自我照管的童年。她的病没有引起家人的重视。


       7岁了,国梅还不会走路。这时,她那脾气暴躁且对女孩心存几分歧视的父亲开始着急,一边在酒醉后大骂她的母亲给他生了个“瘫子丫头”,一边到处打听如何给他的亲骨肉治病!

       在当时偏远闭塞的牧区,找个像样的大夫堪比登天还难,致使她失去了童年生长期的最佳治疗机会。直到1967年春天,她在正蓝旗工作的大哥回家探亲,带回去十多瓶鱼肝油,说是锡盟正蓝旗的大夫告诉他,国梅自幼营养不良,患有严重的软骨病,用现在的医学术语就是缺钙和多种维生素导致的。从此,国梅就按长兄的吩咐,每天服用几粒鱼肝油。

       国梅,在8岁多的那年终于能下地行走了。这给全家带来的喜悦自然难以言表,她那动辄就以骂她母亲和她出气的父亲,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宽慰的笑容。

      在11岁的时候,国梅走进了学校。然而不幸的是刚念了两年书,知青返城、学校停办。刚学会加减法和认识几百个方块字的她,由一个小学生,突然就变成了风里来雨里去放牧牛羊的草原少女。

       经过风雨的历练,国梅出落的得体大方、灵气十足,在家孝顺父母、疼爱晚辈,尊重兄嫂、任劳任怨;在外与人为善、诚恳朴实,颇受邻里的夸赞。

       随着时光的流逝,国梅的刚强和勤劳,让人们淡忘了她瘫痪八年之久的往事,把她视为强壮的劳动力。这给她以后的生活埋下了隐患。

       在她出落的越来越美,曲线分明的时候,她的右腋下已微微隆起一个面积如手掌般大小的“硬包”。这是她生来身体残弱,常年干重体力活儿,加之骨质疏松和钙流失所造成的肋弯曲、更是她软骨病恶化的迹象。国梅,只把此事告诉了母亲。然而她的母亲只有在她疼痛的时候,给予安慰,并将其视为女儿的隐私,替她悄悄保守秘密。


      这更为以后她的身体埋下了祸根。

       她结婚成家后,不仅把自己的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得空回去照顾年迈且病卧在床的父亲。

      可好景不长,婚后不久她怀孕了。经医学临床表现证明:她这样的体质,绝对不能生儿育女的,可在当时的环境下谁能懂!况且,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日子,有个内外和谐的家,是每个女人起码甚至最终的人生追求!但造物主无情,这一卑微心愿的实现,都让善良弱小的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1984年,因她的儿子的出生,自幼的软骨病与多年劳累及贫苦生活所造成的隐患,全面爆发了。先是她右肋的“包块“面积变大,腰椎出现弯曲,接着上体压迫椎骨和软肋。致使患上较重的肺气肿,致使身体虚弱的国梅病倒在床。

       1987年4月,国梅彻底病倒,并赶往张家口治疗。医生都惊讶如此病残的她是怎么活过来的,还生育了一个儿子!他们为她顽强的生命力所折服,表现出了最好的医德医风,选派了最优秀的专家为她会诊,很快使她的肺气肿基本痊愈。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国梅的生命出现了奇迹。她的肺气肿彻底治愈,并给她量身定做了一件钢片材料的护腰,配置了两根质地较好的拐杖,并叮嘱她以后别再干重体力活,要注意休息和增加营养。就这样,她回家了。

      回家后不久,要强的国梅为了不让丈夫及家人拿自己的病说事,就开始扶养孩子和操持家务,甚至强拄着拐杖开始饲养牛羊。周围的邻居十分同情她艰难的境况,轮流帮她做事,她的哥嫂和孩子们也常到家看望她,这让在苦海中挣扎的国梅,感受到了些许人间的真情和温暖。


       1988年5月,国梅的父亲病逝了,享年83岁。她那脾气暴躁的父亲在临终前几个月的病榻上,都是国梅拖着病残的身体吃力而又细心地照顾着父亲的生活,这就使意志刚强的父亲对自己以往的做法悔恨交加。他无数次哭着说:“都是我的罪过啊,你哪怕能活到五十岁,我也能闭上眼呀!”年轻时候闯四方、见多识广的老人,已料到他的女儿的生命来日不多了,他的良知在忏悔。

      可能是造化弄人吧,有时它让人的生命脆弱得如一根小草,有时又让人的生命坚韧得如一根扯不断的钢丝绳。

       国梅的病情继续恶化,她的生命之魂游丝般地延续了将近七年。于1994年10月病逝,时值34岁。

      国梅的一生是短暂的,但她如隆冬的腊梅,与苦难搏斗了三十四载。她生得平凡、死得平凡,但她曾以一簇火苗般微弱的光,温暖过亲人和所有认识她的人,她平凡的一生所呈现出来的品格与精神,亦堪高尚与伟大!

      这篇文章写出了“草根阶层“甚或社会“弱势群体”最真实的故事。恰是这最“平凡“、最“草根“、最“弱势“的劳动人民,用他们最灿烂、最壮美、最纯洁、最无私的人性的光辉组成了这人间烟火。

      我时常在想:自己是个多么幸运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人给予我帮助。再三的体会,确信,是大家用爱组成了我生活的点点滴滴。

       作者简介:刘冬梅,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上都镇居民,锡林郭勒盟作家诗词家协会会员,正蓝旗上都诗词学会理事,喜欢用素笔便笺,记录流年点滴。作品散见于《草原》《内蒙古风采》《内蒙古晨报》《锡林郭勒日报》《神州,西部散文选刊》,出版个人诗集《岁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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