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成都喝了四天酒

文摘   情感   2024-02-26 11:19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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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成都呆了四天,喝了四天的酒,终于坐回了我的书桌。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去了多少地方,见了多少人,还是喜欢我的书桌,喜欢对着电脑乱打一通。
每次饭局实在没话说了,就会说一句:“新年快乐。”
感谢新年,能让我缓解尴尬,千言万语既然无人能懂,不如一句新年快乐。
成都的朋友很给力,每次去成都,他们给我讲的故事,都能让我回味很久。
就是不能再喝了,每天喝四种以上酒,转个三场,成都人民的酒量,我实在是害怕。
后半夜往往是好故事涌现的时候,只可惜,一般二场的时候,我已经快断片了。心里只想着回家睡觉,有时候经常咬着自己的手,害怕忘掉那些细节未来没有缘分出现在纸上。
我很喜欢成都,这座城市到了十二点人们还聚集在街道上,还在各个餐厅和酒吧里挥洒着青春、书写着生命的篇章。
这是多么热爱生活的一群人。
比起北京,人们开口闭口会所、政治、认识哪个大哥,我还是更喜欢烟火气更足的成都,大家打一通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临时约个朋友吃饭喝酒,一开口,就是一个故事——一个人的一段的岁月。

不用提前预约的饭局真的好棒。
但又有多少饭局是不用提前预约的?
只要是工作局,都必须提前预约,就好像一个会议如果不说清时间和目的,就是散乱的。
可是,小的时候,我们又何曾说约一个朋友要提前几天。
其实吧,不是因为长大矫情了,而是长大后,人们都活在了规则里。规则没错,成年人讲规则,小孩子才冲动。
在成都的一家酒吧,突然听到一首歌,冲动了,哭的一塌糊涂。
DJ不知怎么了,放的歌都是我高中大学听过的歌,后来明白,只有我们那时的歌能有共鸣,现在的小朋友都圈地自萌,自己听自己喜欢偶像的歌,谁也破不了圈,谁也共情不了谁。于是,去ktv点的还是周杰伦。
我一直在哭,然后音乐一停,就赶紧擦眼泪,生怕被人看到。
其实,我不是想到了哪个姑娘,我只是想起那时和我一起听这首歌的一位兄弟。
那是我军校的战友,我们一起拉练、读书、跑步、叠被子。
于是,我找到他的微信,他的微信三天可见。
和他最后的信息是在2017年,是我发的连续三条:
“早日康复啊兄弟。
兄弟最近怎么样?
兄弟加油。”
那年,他26岁,白血病。
一年后,他就走了。
我们给他发信息,他再也回不了了。
几天后,他的父亲用他的手机发的一条朋友圈:“各位谭XX领导、朋友、战友,谭XX已经在XX年XX月XX分离开了世界,他和病魔斗争得很勇敢,走得也很安详。谢谢大家对他的关心。”
然后随着三天可见的微信规则,这条信息也消失了。
我又给他发了条信息:那边好好的。
当然,也不会有回复。
朋友拍了拍我,说,走,去我家喝。
在路上,我看见成都的夜色,车轮滚动时,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时代从来不等任何一个人,他走了就是走了,他变成了粒子,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和每一朵云彩上。
只有偶尔在生者听到哪首歌时,会想起曾经他的点滴。
在朋友家喝了第三场,很快就大了,一堆人,喝完还差点见证了一场打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啥,我一看有了冲突,就先走了。
走在路上,我想打电话给一个曾经最好的朋友,但现在也好久没联系了。
想了很久,还是没打。只是给他发了条信息:XX兄弟,想你了。
好矫情。但我之所以发的文字没有冲动打电话,是因为我知道他刚当了爸爸,老婆也管的很严。遵守规则,是成年人必备的体面。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对着电脑写了好几行字。
突然收到了他的文字:“龙哥,也想你,我好多时候执勤发呆也会想起来,这随着长大娶妻生子,父母变老,认识的人越来多,朋友却越变越少,更多的好像是责任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身不由己。我最近看了很多王阳明和佛道的书,想想茕茕孑立有时候也是好事,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唯有咱们的这颗心是唯一绝对自由的东西,在逃离和责任,往事和来着找好平衡,心在当下咱们兄弟俩永远量子纠缠心有灵犀。你好好的。”
那一刻,虽然就已经酒醒了,还是泪目了。
回北京前,我走在春熙路,一个人插着兜,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听到的故事,突然看到了镜子反射的我。
我想说点什么,但我知道,许多话说了也没什么用。
“新年快乐。”我对自己说。


END

考虫倒闭了。把这篇文章,送给考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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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龙
作家李尚龙,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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