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国家卫生健康委等联合发布《医学人文关怀提升行动方案（2024—2027年)》，为加强医学人文关怀指明了方向。由深圳市医学人文质量控制中心制定的《深圳市医学人文质量管理控制标准（1.0版)》（以下简称“《医学人文质控标准》”）于同日发布，旨在进一步提升深圳市医疗服务水平，推动人文医院的建设，倡导行业将人文服务理念融入诊疗全过程。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名誉主席韩启德在《医学人文质控标准》发布会上指出：“建立以患者为中心、以健康为中心的价值医学，需要医学技术和医学人文的深度融合，从而为医学实践中的人文困境提出解决方案。”
人文精神不再是“空中楼阁”
鼓励医院为医师购买医师责任险、叫号系统避免使用患者全名、重视待产阶段心理安抚……《医学人文质控标准》从人文理念、人文质量、人文服务、人文管理四大板块出发，提出了基本项与加分项共100项指标细则。
“医学人文精神是‘无形资产’，如何让它看得见、摸得着，是让人文精神落地的关键，制定这套标准，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用可落地、可执行的具体标准，让人文精神不再是‘空中楼阁’。”深圳市人民医院副院长、深圳市医学人文质控中心主任王琦说。
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深圳市于2023年年底在全国率先成立医学人文质控中心，期望在医学人文建设标准和医学人文考核指标上有所突破，推动医学人文工作管理体系完善。《2024年深圳市医学人文建设十大目标》与《医学人文质控标准》是质控中心的两个重要的工作抓手。
由于国内没有先例，标准的制定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实际上，这份1.0标准定稿以前，我们总共拟了不下十版草稿，查阅了国内外大量资料，也参考了许多业内佼佼者的实践案例。这份标准并不完美，但我们希望能够抛砖引玉，为行业提供一个可执行、可量化的建设思路，推动医学人文工作驶入快车道。”王琦表示。
以一个加分项“住院床头卡疾病名称全面使用英文”为例，该项做法已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等知名三甲医院落地。“小时候我们去看病，能看上病很满足了，但社会在发展，患者的需求也在提高，大家越来越注重隐私保护，住院床头卡使用英文标注疾病名称后，一般来说，只有专业的医务人员可以看得懂，对患者的个人信息是一种保护。”王琦表示，标准制定不会选择目前还难以实现的目标或者行业内已经普及的做法，“跳起来够一够就能做到”的工作，是细则选取的主要目标，“标准适度拔高、与其他标准区分度高、可操作性强”是指标选择的重要原则。
“未来，深圳市人民医院将推动更多人文服务细节落地，例如尝试用诙谐可爱的图片展示不同手术方式等等，推动医学人文关怀落实、落细。”王琦说。
关爱患者，也关爱医护
“今天是她等候心脏移植的第29天。”
“其实医生说的，他不是很明白。”
“她刚刚结束了一段婚姻。”
“明天，他终于出发去度假，这是多年的心愿。”
……
在解读《医学人文质控标准》之前，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副院长、深圳市人文质控中心特聘顾问王岳播放了一段来自美国克利夫兰诊所的公益微电影。这部时长为4分45秒、仅有字幕没有台词的微电影，通过医院内不同角色的故事，展示了数个同一时空下的人生微小切面。
“在这个短片中有两个群体，一个群体是医院的职工，从医生、护士到后勤、保安，另一个群体是患者和他们的家属。医学人文精神倡导要关注‘弱者’，而在医院里，这两个群体本质上都是‘弱者’，我们却常常忽略前者。”王岳认为，人文，就是从弱者视角或者弱者利益去作出抉择。所以这种抉择会让人感觉温暖，但是这种抉择要求强者有“损己”意识和决心。
在人文理念、人文质量、人文服务、人文管理四个一级指标下，人文质量这一“技术指标”共19条细则，而人文管理的细则多达31条。“医务人员是支撑医疗机构运转的灵魂，也是推动人文精神落地的主体，做好人文工作应该从医务人员出发，所以我们对人文管理提出了很多期望，希望医疗机构能给予职工100%的关爱，由此才能推动医务人员在工作中落实‘患者至上’，给予患者100%的温暖。”王岳分享道。
在标准中，人文理念的11条细则落于价值观，人文服务的39条细则落于患者就诊体验的方方面面。其中，人文服务的数条加分项，体现了对生命的珍视——“（为婴儿）提供人生第一照与脚模礼物”“开展安宁疗护服务，鼓励将生前预嘱纳入病历”“医护进行告别仪式”“提供独立告别空间”……
南方医科大学顺德医院副研究员李钊认为，21世纪是“叙事能力+X能力”人才的世纪。“人工智能将取代一部分缺乏人文精神和叙事素养的医生和护士。”李钊说。
“医学是人学，医道重温度。”韩启德反复强调。
《医学人文质控标准》开篇的第一条写道：“全心全意关爱患者，提升患者满意度；时时处处关爱职工，提升职工幸福感。”这当是医学人文建设的终极目标。
文：健康报记者 王依依
校对：马杨
审核：管仲瑶 徐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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