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历/史
传/承/精/神
编者按:史文武前辈,1927年8月27日生于义县清河地区,大哥是中共地下党,爱到革命家庭熏陶,其自幼励志加入共产党,16岁新婚第二天即外出参加八路军。曾任38军112师炮兵营一连观测班观测员、正副班长,指挥排正副排长,一营部副指导员党支部书记,炮兵团保密员等,在纪念天津战役胜利暨天津解放76周年之际,推出史文武前辈参加天津战役的回忆文章。
同志们听我讲故,得从50多年前讲起。
1.辽沈战役结束不久,上级就动员入关,打下平津后过年。我们想共产党解放军什么時候也学会吹牛了?,那叫里7外8,就是走也得走多少天吧?里7就是山海关至北京350公里,外8就是山海关至沈阳400公里,(时间是1948年12月中旬--1949年1月23日,平津战役结束后距过年还有7天,这时我们想共产党毛主席真英明!
2.当行年走至长城脚下,现在的辽宁省建昌县以西某村宿营时,,当地老乡告诉首长,你们晚上要提高警惕。首长说中央军不是被我们打跑了吗,老乡说中央军是跑了,可这个地方在夜间狼多,首长说那好说,晚上站哨增加人。我是前半夜站哨,什么也没发生。那时没有表,用一根香来看点,后半夜站哨的可真遇到狼了,他们看见一只狼追一头毛驴,把毛驴追的走头无路时,前边有一口水井,毛驴跑到水井前,一头就扎进水井里了。有的同志会问,那怎么不打呢?因有纪律不准打枪。
3.我们晚上过的长城,不知是哪个口(古北口、喜峰口?),只能走四路纵队。快到杨柳青时,大家说杨柳青年画上的女的长的杨柳细腰,杨柳青的姑娘一定好看,可我们一个也没有看见。我们到天津西营门外,是护城河,还有好大一片墓地。大坟里是团指挥所。中号是营指挥所,小的是连指挥所,一个人或两个人住一个死人坟里。护城河5公里外的房子、水井等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后方住地距前沿阵地5公里外。我们炮兵一连共有美式山炮4门,我们观测班得把4门炮的射击堵元测出来(包括方向、高低、距离),搞完后待命打天津。
4.命令来了,命令不打天津打北京,天津至北京90~100公里,一直走到,路过廊坊,一路都有茶水站,路两边都是老乡,还有的老乡给解放军送熟鸡蛋的等等。
到北京东南方向记不清是什么地方,到那就赶快给各炮搞射击诸元(方向、高低、距离),搞好后等命令打北京。命令来了,命令不打北京回去打天津。这又往回返,我们班有个观测员叫丛杰,是黑龙江省阿城县人(出身地主),怕苦走不动就哭起来了,我们连长赵贵俭将自己的骑马给他骑,骑在马身上还哭呢,炊事班有个老张,山东人,就逗他说,丛杰你看你们班的同志扛着观测器材还帮别人扛枪,你骑着马还哭呢!老张同志这样一说,他哭的就更厉害了,有的同志说,算了算了,别逗他了。回来路上又过廊坊,我们又回到天津西营门外老地方,我们观测班又得重新搞好4门炮的射击诸元....
5.我们是38军112师,师直属炮兵营。我们时常和师部侦察排的侦察员们唠嗑,排长姓张,山东人,都叫他憨子、大个头。张憨子可不憨,聪明的很,憨能当侦察排长吗?这个排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什么样的服装都有,留啥样头型的也有,他们常进天津市里去侦察了解情况。回来时拿回来的香烟、饼干、糖果等物给我们吃。我们要问他们什么事时,他们什么也不告诉我们。首长要是叫他们抓个活的来(军官),就给你抓来。
6.咱们解放军派人5次进城与天津守敌司令陈长捷中将谈判,劝说叫他起义,他都不起义。但有北平傅作义压着他,他也不敢起义。最后一次进去与他谈,将总攻时间(绝密)都告诉他了,他还是不起义,够顽固的啊!
7.看起来就得打!我们解放军于1949年1月14日发起总攻,天津市里的国民党兵往外一看,吓的说,哎呀,我的妈呀,全是戴狗皮帽子的林彪的队伍杀过来了!有的说不要怕,我在东北当过俘虏,人家解放军可有优待了,不打人不骂人,你想回家还给你路费,大家听我的不要打。在西营门选的突破口没突进去,伤亡很大,敌人伤亡的更多,敌人有个加强营火力很猛。另选口子突进去后有的回过头来,前后夹攻,将敌加强营全部消灭。我们炮兵一连,我们观测班扛着观测器材(方向盘、测远机、炮对镜等),一件器材二三十斤重,有的同志扛一发炮弹。护城河有25米左右宽,工兵架的临时桥,我们到街里传来说天津都解放了,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墙上小木板写着南开大学这是便门。我们就说这是南开大学,我们没上过大学,走,到大学里看看。刚跑进15米远左右,就把我们喊回来了,首长说有事,我们就来到运河法国桥桥头来集合。领导也没讲啥,就把写有法国桥三个字的牌子取下砸碎扔进海河里,将写有三个大红字解放桥的牌子掛上去,字写的那叫漂亮。当时我就想,怎么这样快!啥时间准备的?搞好的?真神了!
我们师334团前卫营,在陈长捷的司令部地下室把他活捉的。老百姓都要他,把老百姓气、恨坏了,要点他的天灯!
112师334团攻占敌警备司令部。334团前卫营,15日拂晓打到天津警备司令部,在地下室活捉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
8.在解放桥集会后,我们就来到西营门处,一看四周都是红砖墙,从南门进去一眼看见高高的烈士纪念碑,碑顶上有一辆坦克,首先看了各烈士墓之前立有碑,上面都写有碑文,墓与墓之间排列整齐,走马观看后,都到纪念碑前列队,全师开追悼大会。师政治部主任念悼词,那哭的呀,大家也哭了,一片哭声!......当时我想,啥时间修的呢?怎么这么快!至今也不清楚。
9.追悼会是下午开的,可能上级早有安排,我们就在附近宿营了。我们观测班住的老乡家不怎么样,连个打饭盆都没有。班长派我们三个人到别人家去借个盆。我们3人来到一家门前就叫门,其实也不是门,但也得打个招呼,从屋里走出一位男子,他就说来老总,老总您来了屋里请,到屋后和老乡说明来意与他借点东西,老乡说借嘛有嘛,与你借个打饭打菜的盆,他说借嘛有嘛就是盆没有嘛您。出去两个同志到外屋厨房看看,从放碗筷处拿个盆回来,和老乡说你说借嘛有嘛就是盆没有嘛您,我向你这是什么?他说您拿去用吗您拿去用吗!我们说,老乡请你坐下,我们就开导开导他,给他讲讲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
后来我们炮兵营就开到天津西信安镇,练兵待过春节。过年时老乡和我们师部文工团演节目,在台上真把陈长捷给点天灯了。当时我想,真按老百姓的要求办啦。10年后,第一批特赦令把陈长捷给特赦了。时间是1949年1月21日,还有7天过年。
10.据侦察得知傅作义就在良乡指挥作战,围打良乡战斗结束后,经查傅作义不在良乡,找老乡问问,老乡说傅作义是个老狐狸,他不在城里指挥,他在东北角公路边塔里指挥。首长了解情况后立即派人去捉傅作义,到塔里一看空之如也,他早跑回北平去了。
经谈判傅作义在北京起义了,他首先跑到解放军这边来了,他安全了。解放军于1949年2月3日进北京。他有一个炮兵团没接到起义命令,我们去接收时把我们的人打死不少,又叫傅作义快下命令,这才解决问题。
2001年7月初稿
2002年11月26日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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