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法》十年冷眼:生态环境部门权力越来越小?

政务   2024-11-18 18:13   湖南  

时至今日,对人类影响至关重大的“计算方式”,一种是十进位制,一种是二进位制。再精于计算的人,终究也是普通人,普通人在头脑中,运算数据、猜想成果时,动用的“算法”,基本上只能是十进位制。有人说不对啊,我们的天干地支中,就有十二进位制,一天的二十四小时,一年的十二个月,也是十二进位制。其实仔细一端详,这应当很容易用十进位制“换算”,如此而已。
人类的头脑似乎没办法适应二进位制,只有计算机的“头脑”或者说程序才行。习惯了十进位制的人,对十以及十的倍数,当然最为敏感。十周年要纪念,二十周年要庆典,三十周年更是要隆重阅兵了。
2015年1月1日,经过立法专家团队费心耗时,并向公众公示了好几轮征求意见的“面目一新”之《环境保护法》,终于在顺利通过并得到国家主席的批准之后,进入了正式实施阶段。这部法律被称之为“史上最严环保法”,这部法律被媒体形容说,给生态环境部门,从此安装上了一套铁嘴钢牙。现在,十年过去了,生态环境部门在这部法律的保驾护航之下,真的掌握了应有的权力,又真正起到了保护中国生态环境的最关键作用了吗?
为此,我们正义感爆棚,好奇心满满,行动力天下第一强的@金山银山真探社  专门组织了志愿者,对生态环境部门的真实权利,是不是处在精神颓废、筋骨衰退、肌肉萎缩、能力放养状态,进行了一些小范围的对比测试。现在,2024年的年底马上就要到了,《环境保护法》十周年也即将圆满,在此,我们陆续将这些观察成果释放出来,以供专家学者官员媒体们,共同研究探讨。
过去十年间,中国发展最为猛烈的一门产业,莫过于新能源电力了。有些地方新能源电力发展过猛,导致“见风弃风,遇光弃光”,这边发了电那边用不上,这边想用电那边送不进来。由此又推进了一个新产业的振兴,这产业叫“储能”。这边发那边储,这边收那边送,需要的时候再运电护电放电给电,整个社会能源就实现了“峰谷大平衡”。

按照与生态环境保护部门业务极致关联的《环境影响评价法》,像光伏发电、风力发电这样占地面积广阔、生态破坏严重的新兴产业,理应每一个“建设项目”,都要开展“环境影响评价”。但不知是谁的规定,目前中国几乎所有的太阳能发电、风力发电项目,都只需要提交“环境影响评价报告表”,而不需要“环境影响评价报告书”。别看表和书只有一个字的区别,那在政府对待的“严肃度”方面,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政府官员一看是份“表”,就知道这个项目已经得到了默许,根本不必再用心审查;而如果是本“书”,那么,虽然仍旧知道是默许,但形式上的装腔作势,就会演得逼真一些了。
几乎也是在2015年前后,我国的政府部门,强化了“简政轻民”的措施。这些措施对于把政府的权力关进笼子里,把公众的权力释放到旷野上,有着很好的象征意义。环境保护部门不知何故,也趁着这股风气,放宽了对建设项目环境影响评价的要求。放宽的办法也简单,就是原来必须由“中央政府批准”的相关级别项目,直接下放到省市区政府来审查与放行。同时,又改审批制为备案制,基本上建设项目的业主,只要在“第三方环评机构”的指导下,把依照流程一步步备案,就很容易“一次办完所有事项”。这样一来,环境影响评价报告,基本上再也不会成为“拦截在企业面前的一道难关”,也不会对企业的建设生产,发布起良好指导作用的前置方案了。

2024年这一年,是神奇的一年,@金山银山真探社  决定号召全国各地关注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生态破坏隐患”的志愿者,依据《政府信息公开条例》,针对一批“面目姣好”的可再生能源建设项目,开展了“环境影响评价报告信息公开申请”活动。有一些生态环境部门,确实依法依规地,把手头掌握的环境影响评价报告“电子版”,真实准确地公示给了志愿者,但也有一些生态环境部门,其态度和反应,让志愿者觉得很是奇怪。
比如,河北邯郸永年的“新天能源”100兆瓦风力发电项目,邯郸市生态环境局的信息公开办公室官员们,回复信息公开申请时说,他们手头不掌握这样的信息,2017年之后,这样的信息都归拢到行政审批局了,需要的话,向区里的行政审批局去索要。

比如,浙江湖州的生态环境局,中节能长兴50兆瓦“渔光互补”光伏发电项目,湖州生态环境局的信息公开官员回复文件说,它们手上没有这样的信息,如果志愿者觉得这样的回复不妥当,可以依《行政复议法》《行政诉讼法》,去申请行政复议,或者“民告官”行政诉讼。
比如,重庆的生态环境部门,曾经回复志愿者说,这资料可能在自然资源部门手里掌握;自然资源部门回复说,索要的资料非常厚重,需要的话,只能到政府部门里去查看,如果需要邮寄,需要申请人自付复印费和快递费,结算下来,没有几百元,也有几千元。
以上这些怪现象,或许是好现象。比如行政审批局,是过去十年间各地政府简化审批流程,“一个公章管一切”的代表作。行政审批局在今天政府财务紧张的状态下,在今天人工智能与互联网已经无处不贯通的背景下,确实有强大的替代政府诸多职责的高度技能。这甚至可能预示着,未来政府部门将全面机器人化,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吏员与官僚了。但这样的后果,是不是意味着,直接剥夺了生态环境部门的权益,甚至,让生态环境部门,连存档备案查阅公开的职责都彻底丧失了呢?

此外,全国各地的生态环境志愿者也观察到,过去十年,是中央生态环境督察组最为活跃的十年。虽然,生态环境部为此专门成立了“督察协调局”,但这“环保钦差”的威权作法,沿用的似乎是高出一格的特指特许制度,这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意味着生态环境部门常规权力的衰退,或者意味着生态环境体系日常工作的匮乏?

此外,过去十年,也是中国生态环境保护民间草根独立行动进入新型状态的十年。民间志愿者在自媒体的轮番加持下,独立意识益加清醒;在独立民间检测的持续启示下,拍摄采样检测的动作日益成为本能。在“视频直播”的热心鼓舞下,每一个偶然路过的人,都可以成为“现场第一见证者与即时新闻传播人”。这种强大的监督与透明的作用,让生态环境部门的工作,变得更加的容易——但也变得更加的艰难,工作人员如果在现场表现得不好,应对得不正常,就有可能成为被公众监督的第一目标,而遭受到此前可能从未遭受到的“评论与举报”。公众对生态环境的呼声,似乎并没有转化为其工作的动力;公众对生态环境部门的增压,也似乎没有融化为提升其权力的高能。公众感受到的,反而有可能出现生态环境部门权力越来越小的“认知误差”。

来源:山水林田湖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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