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许离开。

情感   2024-12-26 08:4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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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风萧蓝黛(ID:fxld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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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看今天的故事

01


两个月前,庄青和谢飞卧室的吸顶灯坏了。


两个人谁也没张罗着修理或置换,就这么黑灯瞎火地过着。


每晚循着手电筒的微光摸到床上,各自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再就着台灯,侧着身子各玩各的看手机,困了就睡,天亮便起。至于床上运动,两个人刚好赶上三年之痒,隔三岔五吵架冷战。


开始谢飞还腆着脸求和,后来觉得心理失衡,干脆谁也不理谁,各自频繁加班熬夜,把家过成了酒店。


这下,急坏了庄青的婆婆老张。


小夫妻一撕扯,尴尬的就是她,但是她又无处可去,中年离异,除了儿子无所依傍。


她一心希望小夫妻能尽快生个孙子给她照看,好让她有机会发挥余热。


奈何两个人刚结婚时一心拼事业,生育计划刚刚提上日程,又旷日持久地打起了冷战,生孩子的事情又被搁置了。


老张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她无法劝阻两夫妻停止冷战。


小夫妻的矛盾只得用时间来化解。


老张能做的事情便只剩修灯。


她寻思着说不定灯一亮,家的感觉就来了。


两人都可以往床的中心靠一靠,再也不用各自掌着台灯,背对背躺着,中间隔出一个人的空间。


02


老张跑了好几家灯具市场,一听上门修理,无一不是拒绝,除非购买,那就有专人负责安装售后。


老张便一盏一盏地问价格,每问一盏,啧啧慨叹几声“太贵,贵还不好看。”


一圈问下来,卖灯具的业务员对她也没好脸色了,由着她自己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一声。


老张生性节俭,尽管花的是谢飞庄青的钱,但谁的钱不是钱,有钱存起来不行吗?


何况那盏灯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回家的路上,老张遇到庄青的娘家弟弟,赶忙拦住,让他上去帮忙修灯。


庄青弟弟一听又来烦他,脸色老大不好看。


老张赶紧陪着笑,花式套近乎,夸他长得笔挺高挑,身材匀称,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样子。


庄青弟弟一直行走在相亲的路上,却始终没找到女友,听到这些肯定,皱着的眉头终于活泛了些,从物业借了伸缩梯,一路吭哧吭哧扛到3楼,老张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庄青弟弟爬上梯子拆了灯罩,开始检修,愣是没发现什么毛病,有点泄气,也有无名之火窜上来:“修灯修下水道,我姐夫就完全没问题,家里有男人,干嘛非要舍近求远。”


老张被戳到痛处,先是点头哈腰地笑,接着又嗫嚅着给谢飞找借口:“你姐夫,脑子不在这上面,再说,他工作也忙得很……”


一听这话,庄青弟弟接下来便全程冷着脸,不管老张怎么抬举他,都不愿意接茬,必须说话的时候,就眼神示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比如“锤子”“那根线”。


老张战战兢兢地守在一旁听令,生怕落下哪个指令。终于在衣柜的开关处查出了毛病,原来连接开关的电线被一堆衣服蹭着磨断了。


终于修好了,灯亮了,看着庄青弟弟扛着梯子下楼。


门一拉,老张一颗心才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03


庄青弟弟把修灯的事情告诉了庄青妈,庄青妈又告诉了庄青。


庄青妈有点讪讪地说:“你婆婆这个人,自己的儿子不舍得用,用起别人的儿子倒是不含糊。咱家灯坏了,扛梯子这事都是你爸干的。”


庄青妈又盘点庄青弟弟被老张差遣的事情。诸如上次老张让庄青弟弟捎她去医院,这边还没答应,那边就已经爬到车上。


问题是这哪叫“捎”,分明是专程送,跟他办事两个方向嘛!“他儿子忙,我儿子就不忙吗?”庄青妈话里明显带了情绪。


庄青听着不入耳,回到家,思前想后咽不下这口气。


她嫁到这个家,就没享过清闲,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兼职画插画,还不是想着谢飞老张孤儿寡母多年,家底不够厚实吗,趁早赚点奶粉钱储备着。


但庄青自己在这个家当牛做马就算了,凭什么还得搭上她弟弟,别人家谨防“扶弟魔”,老张这叫占“弟”为王?


回到家,刚好又看到避孕套摆到了抽屉显眼位置,明显被人移动过,再一扒拉,便猜到是老张拿出来清点过避孕套数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老张说了重话。


“妈,我们俩的事,您能不能别掺合?还有,我弟不是您的长工,干嘛有问题都得找我弟呢,咱家没人了吗?”


老张像被兜头浇了冷水,修灯的功劳撑起了她的底气,庄青连日压着谢飞一头,也积淀了她的不满。


这次,她也跟庄青互怼:“我一个老太婆,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把灯修好,倒修出事情来了,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哪样都不管,眼不见为净,哪怕给人扫大街刷碗,都不回这个家。”


04


老张开始收拾行李,作势要走。


庄青原本想要正面刚,以比老张更快的速度逃离现场,之后把这烂摊子交给谢飞收拾。


但随即瞥到老张被岁月揉皱的脸,她的唇边有颗痣,痣上还长了一根寒毛,寒毛已经全白,突兀地立起来。


老张嘴角耷拉,寒毛率先一步做出想哭的样子。


同为女人,庄青于心不忍,更何况,老张作为婆婆,对这个家算是尽心尽责了。


庄青耐着性子哄老张:“妈,这就是您的家,您一走,我们也不安心啊。”


老张果然顺坡下驴,腾出手来抱着庄青哭了:“妈不该劳烦你弟弟,嫁出去的女儿不容易,妈都知道。”


庄青懒得理会老张说什么,反正把老张劝下了。


老张趁热打铁又规劝了几句,意思是夫妻相处,不能总是冷战。庄青叹口气:“我和谢飞,过不下去了!”


说来也怪,自打庄青说了这句话以后,卧室灯没亮两天,居然又坏了。


老张趁两夫妻上班,学着庄青弟弟的样子,喘着粗气扛回梯子,眯着一双老花眼,拧开了灯罩,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路网里东摸摸,西瞧瞧,却看不出所以然。


老张只好小心翼翼地下了梯子,准备再厚着脸皮到灯具店问问。


路上,刚好碰上有人打招呼,老张觉得眼熟,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问果然说是谢飞的朋友,便把灯坏了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个男人很痛快,不需要老张求着哄着,主动要求上去看看。


男人动作利落多了,三下两下看了看,便拍拍手说:“不行了,彻底坏了,得换新的。”


老张刚想送客,男人又说:“刚好,我家有个替换下来的旧灯,虽然旧,但是……九成新,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正好换上。”


老张还在犹豫,这人便不由分说地跑了,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来了,一手提着灯具,一手扶着梯子,三下两下就安好了。


这盏居然比原先的一盏都要漂亮,还能调节强弱。


男人走后,老张拉了窗帘,挨个试了一下灯的亮度。


强光下,谢飞和庄青可以看书学习,调弱一点,可以说说话,聊一聊工作的烦恼,再弱一点,可以躺在被窝里,自然而然地拥在一起……


关了灯,老张突然想起来,应该象征性地给那人付一点酬劳,毕竟,占便宜也得看占谁的便宜,欠下人情债也不好还。


她拿了钱,追出去却没找到那个人,直到等回了谢飞。


谢飞回来后,跟老张发了老大一通火气。


原来那个人是他联系的一个客户,之前一直求着签合同,谢飞综合对比另外一家供货商,决定放弃跟这家的合作,老张这一举动无疑给谢飞添了麻烦。


谢飞跟老张发脾气:“灯坏了就坏了,又没影响你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绞尽脑汁修理它呢!”


老张不知道修灯和客户有什么必然联系,只觉得她做了好事,还被指责,老大不高兴:“我知道了,我在这个家,怎么做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你们俩一天天冷战,谁家的日子这样过的?”


谢飞急着打断话题:“都什么跟什么,算了,打住,我和庄青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05


灯彻底修复了,然而,庄青和谢飞的关系却丝毫没好转。


终于,老张在原来放避孕套的位置,看到了两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老张的全身剧烈地战栗着,浑浑噩噩地走回到卧室,拿起了电话,却不知道求助谁。


最后想来想去,只有庄青妈可以商量。


但是这样的大事,电话里说不清,便决定骑着自行车登门。


就在骑车找庄青妈的途中,一辆车驶来,老张躲闪不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医院,庄青谢飞齐刷刷地站在病床前。


因为伤在头部,整颗脑袋都是麻的,枕在冰枕上。


医生嘱咐,脑袋千万不能移动,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解决。


谢飞听着医嘱,迟疑地看着庄青,随即要求医生找个护工照顾。


老张听了,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庄青看懂了,是怕白白花掉冤枉钱的心疼,又有些久病床亲无孝子的落寞。


庄青推了推谢飞:“不用请护工,我请了假,我来照顾。”


谢飞再看庄青,闪过一丝感动。


伺候老张第一次小解时,庄青拉了帘子,故作轻松却有些手忙脚乱,临了,还拿卫生纸帮老张擦了一把留在腿上的尿渍。


拉开窗帘时,一眼看到守在帘子外面的谢飞,谢飞感恩戴德地看着庄青,强硬地接过了便盆。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和谐了很多,庄青白天照顾,谢飞晚上陪护。


第二天一早接班时,庄青带来了自己炖好的鸡汤和现炒的几样小菜。


家里一向老张做饭,庄青生怕自己没做好,趁老张不注意,往谢飞嘴里塞了一口,紧张地问:“味道怎么样?咸不咸?啊?”


谢飞看着庄青紧张不安的样子笑了,这样的场景让他瞬间想起了高中时,刚刚考完试,两个人一起对答案,庄青就是这样忐忑又认真的表情。


谢飞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一捏,两人终于冰释前嫌。


老张悄悄地瞄过去,心头一阵欢喜。


她想,这一跤,摔得值。


06


老张出院的时候,意外发现家里多了很多家具。


蒸汽拖把、面条机,甚至连卧室开关都罩了个有趣的套子,套子有个大口袋,刚好能放下两部手机。


谢飞看着庄青买的套子,莫名觉得卧室有了温度。


老张这次没把“乱花钱”放在嘴上,反而感慨有了蒸汽拖把和面条机,省力多了,庄青真会挑。


其实哪是庄青会挑,分明是老张病床前苦口婆心地劝说起了功效。


“修家具和过日子是一样的,东西坏了,赶快修补好,用起来就是舒心的。”


“过日子也是,磕磕碰碰谁没有,总要学会定期检修,感情出现问题了,就赶快修补,两个人一定要有求好的意识,你抹开一点面子,我接着,不让你的面子掉地上,不能冷战啊,冷着冷着就散了……”


老张说着说着,说起了年轻时候的往事。


她跟谢飞爸爸离婚时,事情并不大,无非是吵架后,她喜欢打包行李跑回娘家。


谢飞爸爸每次去接她,都要被岳父岳母刁难,逼着写保证书。


谢飞爸爸年轻气盛,几次以后,视之为耻,宁愿离婚都不愿再去找她。


离婚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家在每次吵架后都被破坏,留下的灯是坏的,椅子是破的,根本没一点家样。


谢飞爸爸后来迅速完婚,据说新妻子是个泼辣果断的人,一吵架,就堵在门上,说不清楚,谁都不许离开这个家。


其实,寻常夫妻哪有多少深仇大恨,更何况谢飞和庄青高中恋爱,这么多年来感情深厚,彼此知根知底,吵架缘由还不都是些说不出口的小事吗?


庄青想了想,似乎还真说不上来,当初到底为了哪宗事吵的架?只记得后来生气,只为一点:谢飞道歉态度敷衍,不真诚,一次次不真诚,滚雪球似的,滚出了层层不满。


自从老张出院后,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度。


似乎因着那盏可以调强调弱的灯光,赋予了家里升腾的热气。


那晚,夫妻俩终于在修好的那盏灯营造的浪漫氛围下,启动了老张期盼以久的造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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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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