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央就这样坐在包厢看着小宇拍一次手就上来一批男的,很难描述的质量,她没有在此起彼伏的“美女晚上好”中迷失自我,因为她知道这都是要花钱的。她尝试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直到上来三波人了,她面色都没有丝毫改善。小宇开始坐到身边询问“你没有喜欢的小哥哥吗?”里央回答“你来安排吧”,其实她神色的起伏在明黄色的灯光下很难被捕捉,即遍她挑中了一两个她也不敢让他们真的下来,毕竟她的主菜是小宇,她受不了小宇因为自己的选择半点儿不高兴。
于是小宇果真选了两个比自己丑了不少的人,说就让那两个毛头小子陪着里央挡酒玩游戏,里央正眼都不带瞧他们,也还是耐着性子玩了几把骰子,赢了输了都让那俩丑人直接吹瓶。小宇一会串个房一会也过来,问她玩得还高兴吗,里央说他们都醉的不行了,你陪我吧,小宇把ipad给她说没什么东西了,加一点自己坐着陪她玩,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不仅要贴上这个月的工资还要掏老本了。但在这昏暗中昏了头才是正常操作,“来都来了”她速读劝降自己,硬着头皮划了ipad。
她整个人倒在小宇怀里听他唱情歌,他的侧脸立体得十分过分,像老天的鬼斧神工,无论什么角度去欣赏你都觉得不如他出道去当明星算了,在这搞夜场实在是屈才得很。那时她觉得至少得跟她的男明星干点什么才能回本,于是不住的抚摸他,希望他的哥们今晚也能如期坚挺,但是那东西依然短小到只能唱情歌,问怎么了,他说喝多了就不行。里央觉得自己亏大了,她想去个厕所把钱凑一凑,说了声我出去一下,就把门带上了。
半晕状态逮着在这条过道穿梭的家伙问厕所在哪,那个人矫捷地扶住她,告诉她就在左手边往前一点,她说搞不清楚哪是左你带我去吧,她就这样被往前带,来到了女厕所关了门进去,她只身下蹲,就骂了一句“该死,我解不开我的皮带了”,她失去了所有成年人的力气回到撒泼的婴儿状态,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帮助不了自己就要尿裤子,慢慢的解,缩回眼眶憋急的眼泪,那一泡黄色仿佛是没有消化掉的啤酒就这样倾泻下来,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舒坦。开了门,那个男的就在她模糊的眼睛里站立着等着她,她问他“我的房间在哪”,那个人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了一句“去我的包房吧,更好玩。”
就这样她被换了场子,一个来玩的人进入了被玩的领地。那个人很空虚,空虚到他给她喝了点什么发情的东西,他们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关系。发生了数小时后她清醒了,看见桌子上丢了一沓钱,有些厚,她数到五千的时候合上另外一半发现是一万,她觉得好笑,上次双飞可以要二万五都没要,这次也就一万,还是无措施的。但是她没说什么,就收到包里。打开手机发现都是小宇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她忽然觉得自己这糟糕的一切跟他脱不了干系,于是就决定这个单她是跑定了。
但是她刚开门就撞上了那个发生关系的男的,只是一切都太模糊了,她清醒了一点才算仔细辨认了他,很儒雅的气质,一副有家室会爱孩子的那款。但是她知道人人都是有反差的,她盯着男人放话“一万可不够”,潜台词是什么她决定让男人自己猜,而男人的下一句直接跌破她所有价码,“做我女朋友,车上还有五万块。”她觉得很神奇,但是也不敢不信,因为这个男的在她的审美里真是无法讨厌起来。她挽着这位儒雅男士的手臂走到了前台,问昨天小宇的包间在哪她要买单,算出价格后,她把那一万块搜出来八千整齐的放在那里,上了大哥的车扬长而去。
那时候小宇利用她的爱痊愈了自己的伤,甚至变本加厉的从她身上榨取最后一滴,但她通通都无法怨恨,因为怨恨对她而言代表着眷念,而她已不愿眷念。
车子缓缓开动着,她察觉出自己已然放下所有散发腥味的爱,特别是看见车上放着那扎实的五万块,她很确定那就是五万,因为自这一晚她开始认清人民币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又是多么的需要这些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