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央困在浴室里,思忖着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她的脑子里开始充斥着老板那张肥肠脸,想到如果能纵身一跃就好了。
换上了女人味儿的套装要利落的走出去了,走出去后到了星巴克一歇息就是半天,没人催得动她。她倒是不觉得皮囊有什么贵贱,还不是拿来用的,但是以前用来用去全凭自己心意,一旦不随心意了,就算这背后是万两黄金,一旦到手了也会马不停蹄开始忧郁。
她或许还是不够老,还是想要爱情,跟有没有钱有多少钱都仿佛没关系。她没有回复老板什么讯息,在得知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就利落的删掉了。当然她总是这样,以前有人想带她入小姐这行,什么都聊好了,最后也是变卦了不要去,现在想通过自己的肉体卖个好价钱,人家也是盛情的等待着她的光临,她也反悔不想接茬儿了。被包就有好处,熬出头了就能攒到房子钱,但是那事就是不停的磨你的性子,不停的把你磨成一个行尸走肉最好。
她仅存的一点理智留住了在悬崖边缘徘徊的她,但是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一直这么坚持。人若是自恋到一定地步,就会想要无条件的得到被爱和眷顾,若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彻头彻尾把自已圈养起来的人,她很难不动上邪念。大概在她的自我认识里,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脆弱,无助,以及弱小得必须被保护。
小宇出现在她的头脑风暴时刻,这个看起来不会在她的人生中使用英雄主义的男人,他发来讯息“我跟凌是永远不可能了,我跟她共处一室,我满脑子都是你”,里央打了很久的字删掉又再打,“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不屑的回了过去,“我们可以再试一试吗?”,她讨厌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说着摇摆不定的语言,于是她决定把他们认定为未从开始过的一对:“我们只是炮友,而且你很快,我很不喜欢.”说一个男人很快等于是杀了他了。从此以后她不相信小宇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会制造出一套专属于对方的羞辱,让他恨她或觉得她恶毒,这也是感情的一类。
跟前夫明天就要去民政局签字了,这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最重要的事要等着离完婚之后再办,换一张她更有自信的脸,她先预约了双眼皮手术,然后做完眼睛做鼻子,最后垫个下巴,她甚至想修补发际线,另外再隆个D罩杯,她有太多太多满怀期待的项目,她似乎预见自己拆完纱布之后心情也会逐渐平静起来。
那时候她因为懒惰,不求上进进入了相亲这个行列,草率的进入婚姻这个围城,于是到今天都没有多喜欢也谈不上多痛苦,只是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靠着另外一个人获得的时候,她的无力感从上到下穿透而来。
签完字的那天小宇继续找他,仿佛已经忘记她那天的羞辱了,他说自己有了新沙发,她去见一见有什么关系呢,见一见,她就会永远的告别现在这张脸。
楼道里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香水味,她摸索着走了上去,门依然是开着的,而里面传来的软言细语一声声的抓着她的耳朵,推开就愕然出现两张熟悉的脸,小宇和凌都在,她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奇,而是利落的将包放下就躺了上去,小宇跟凌穿着睡衣依偎在对面,屋子里堆满了各种食物,就像任何一个情侣周末。凌看里央的出现表现出很欣喜的样子,她踱步上去,睁着那双满是谎言的大眼睛,说“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