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山水
父亲是毛主席时代的农村干部,老百姓对他评价不错,一生善良,廉洁奉公,老老实实为百姓服务,以身作则,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
旧社会出生的父亲,读过五年私塾,解放那年去新龙集当营业员,一个人守一个商店,1954年调到老屋集分销店,有几个员工。因为一个女人,父亲被人有意陷害,他的柜台里的布匹,香烟突然夜间被盗,祖父病危,父亲赶回家看望,出了此事。单位要父亲赔偿损失,父亲哪有钱赔啊?一气之下,父亲背着行李回家务农。
家乡发生洪水,祖父患痢疾去世,父亲匆忙与当童养媳的母亲完婚。父亲被龙店三大队选为民兵连长,过了两年,就是1956年父亲担任龙店公社三大队大队长。
那个年月,秋收后农民上水利做汉北堤,府河堤,父亲是大队部指挥员,与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多次评为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出席过一次省劳模大会。
父亲想不通的有件事,入党问题。几个没文化的年轻人入了党,书记就是不让父亲入党,老抓住父亲从供销社回来有经济问题。其实父亲回来的第二年春耕,老屋集附近一个农民耕田,翻出了泥土里的布匹和香烟,洗白了父亲的委屈,供销社没有追究父亲的问题。
父亲经历过1964年四不清运动,没有贪污挪用问题。1970年清理阶级队伍也没有经济问题,工作组李书记还澄清了父亲的历史问题,让父亲马上入党,并且提拔为三大队支部书记。我保留有一张当年父亲参加县级举办的大队支部书记培训会议合影,父亲穿着朴素,真是一个农民干部!
两年后地方三个大队合并,父亲又负责农业生产,出任大队长,兼任支部组织委员,每月收取党费。这段时间,父亲秋收后还是上水利,当二大队水利工地指挥部指挥长。农民做水利,一干就是几个月,父亲与社员们滚爬在一起,从来不向组织讨价还价。
乡亲们眼里,父亲是一位老实干部。我15岁时,公社给父亲一张铁路部门招工表,父亲给了大队民兵连长,亲戚朋友都说父亲太实诚,没有顾自己的私心。
我18岁读完高中,由于成绩优秀,回家就与其华叔一起被大队选为民办教师。一年后,成立新铺公社,我和其华叔一起离开小学,到公社机关当临时工。有人说我当民办教师是靠父亲的关系呢?
1977年底我从供销社回家,自然去小学教书,但1978年春民师整顿,工作组把我裁减下来,我只有去机砖厂学开柴油机半年,1979春才重返三尺讲台。
父亲爱劳动,经常从大队回家,马上参加小队的农业劳动,多拿点工分养家。父亲勤俭朴素,家里钱由母亲管理,自己抽低价烟。我的记忆里,父亲抽经济牌香烟,红花牌香烟,城乡牌香烟,大公鸡牌香烟至少有20年。1989年父亲退出领导班子,到机砖厂当仓库管理员,到武汉当清洁工,1995年至2007年在邓家河机砖厂当看门员,日夜吃住在砖厂。
1971年三弟住院,父亲抽自己的血300CC给弟弟。1978年我患失眠症,父亲带我到处求医。1995年二弟患重病,父母到处求医抓药,弟媳嫌弃二弟,另找了人家,父母照顾儿子、两个孙女,我的母亲66岁积劳成疾,离开了人世。父亲让弟媳领走了孩子,自己带着有病的二弟长达8年一起生活。
2007年腊月14,大雪纷飞,二弟遭遇车祸早亡,肇事司机逃逸,父亲和我们安葬了二弟。2009年秋父亲身患前列腺癌,手术成功,2015年活到了足83岁,身体又出现直肠癌,岁数大,医院不赞成手术,父亲接受了死亡。当时父亲对我说:“我能活到这个年纪值!不用手术!”
父亲很平凡,一生很辛苦,父母抚养了我们三弟兄,母亲身体差,29岁就做了结扎手术。我们三弟兄读过高中,但没有什么出息,更无一人会挣钱发财。
普通人过普通日子,父亲走之前还叮嘱我们,要好好听党的话,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