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行贿受贿,人们脑海中常常浮现出的是大袋现金和名贵烟酒。然而,有一个“大佬”却独树一帜,他发明了一种“低买高卖”的方式来索贿,至于具体索贿金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当检察院工作人员询问他一亿多的资金来源时,他顿时蒙了,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只能确认其中4346万元是受贿所得,剩下的7600万元则无从考证,或许真是“大风刮来的”吧。这位“大佬”就是原国家电网上海市电力公司的总经理、党委副书记冯军。
2017年3月29日,冯军因受贿罪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冯军是如何从一名普通的接线工一步步成为电力公司的高管,最终锒铛入狱的?这背后的故事既复杂又令人深思。冯军的仕途无疑是励志的,他曾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这是中华全国总工会授予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作出突出贡献的劳动者的最高荣誉之一。
冯军,1957年3月3日出生于江苏南京。1979年毕业后,他进入南京市供电局城北供电所,成为一名接线工。尽管这是一个基础岗位,但工作量并不轻松,他需要进行现场勘察、布置电缆、连接设备、调试和维护等工作。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冯军非常注重安全规程,从未出过差错。工作之余,他还不断学习理论知识,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素质和技术水平。正是这种努力和成绩,使他在领导眼中脱颖而出。经过层层考核,冯军晋升为高级电气工程师,并逐步走上管理岗位。
2011年12月,冯军调任国家电网上海市电力公司总经理。然而,仅仅三年后,2014年10月19日,他被上海市纪委调查。同年12月25日,冯军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被撤销。2015年1月21日,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对冯军涉嫌受贿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2015年11月12日,上海一中院公开开庭审理冯军的受贿案。冯军和他的妻子陈嘉荔一同出庭受审。当天上午九点半,冯军和陈嘉荔被法警带入法庭。陈嘉荔身穿红色外套,面带平静,不时向旁听席上的亲友点头示意,不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还是在亲友面前强装镇定。
检方列举了9名行贿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冯军在江苏电力任职期间有过金钱交易的。能源、电信等行业因其对国计民生的重要性,往往成为以权谋私的温床。冯军在电力系统工作了几十年,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向他求情的企业也越来越多。在金钱的诱惑下,冯军逐渐迷失了方向。
在庭审中,冯军辩解说这些赃款与妻子无关,都是他自己经手的。但实际上,陈嘉荔多次配合冯军受贿。据查实,冯军的一个同伙李同(音)是第一个引导冯军发明新的受贿方式——低买高卖。李同不仅直接给冯军现金或银行卡,还通过这种方式向冯军夫妻行贿约3000万元。
冯军喜欢购买房产,每次买房后,他会让李同帮忙支付契税,从而避免自己出资。他还通过“暗示”李同帮其卖房,以获取高额利润。此外,李同还帮助冯军处理车辆买卖,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
在一次闲聊中,冯军提到想购买理财产品但缺少资金。李同立即准备了一张含有390万元的银行卡,并随后又打入400万元。陈嘉荔用部分资金进行了理财。2014年,为了避免在审计中暴露,冯军将1000万元“归还”给李同,但明确表示“过段时间再拿回来”。
冯军在庭审中辩解说陈嘉荔没有参与受贿,可能是出于对妻子的保护。陈嘉荔自述曾多次接受手术治疗恶性肿瘤和颈椎空洞症。冯军谈及妻子的病情时,哽咽道:“几个月不见,她瘦了30斤,我都不敢认,我担心她的病情随时复发。”然而,当他们夫妇在不断索取巨额财物时,却没有考虑到健康问题,直到被羁押后才表现出担忧,这种态度显得极其虚伪。
审判长胡洪春在开庭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陈嘉荔,法庭同情你的病情,也已记录在案,但当庭痛哭流涕并不能获得法律的从轻处理,希望你控制一下情绪。”这句话道出了公众的心声。事实上,陈嘉荔曾在国外旅游时,李同在浦东机场递给她一个装有2万美元的信封。陈嘉荔当场打电话给冯军,冯军让她放心使用这笔钱。这种行为显然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冯军在庭审中辩解说,自己和妻子的年薪加起来超过300万元,再加上理财和亲友馈赠,拥有巨额财产是合理的。然而,检察机关经过调查,排除了他的合法收入后,仍有7600万元的财产来源不明。
综上所述,冯军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贪婪。他曾是一名积极向上的人民公仆,获得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被评为劳动模范,还曾是全国人大代表。他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文章,倡导法治思维,但最终却未能自律,亲手将自己送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