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渌水上，虚白光中。
一睹其像，万缘皆空。
—— 白居易《画水月菩萨赞》
别有天地 ── 曹氏默斋藏中国书画专场
LOT 623
张大千
《水月观音》
镜框 设色特制画布
158.5 × 87.5cm. 约12.5平尺
估价：HKD 28,000,000 - 30,000,000
题识：
癸未秋，敬造水月大士一躯。为□□先生供养。蜀郡张大千爰。
钤印：“张爰”、“大千”
出版：
<一>傅申编著《血战古人—张大千回顾展》，第138-140页，华盛顿大学出版社，1991年。
<二>Mark Johnson、巴东编著《张大千在加州》，第50-51页，旧金山州立大学，1999年。
<三>李铸晋、万青力著《中国现代绘画史·民初之部》，第3页，石头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1年。
<四>李铸晋、万青力著《中国现代绘画史·民国之部》，插图、第20页，文汇出版社，2003年。
<五>中华美术基金会编《近现代中国绘画集萃—曹氏默斋藏》第三册，封面、第299图，上海书画出版社，2010年。
<六>李铸晋、万青力著《中国现代绘画史·民国之部》，封面、插图、第49页，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
展览：
<一>“血战古人—张大千回顾展”，华盛顿沙可乐美术馆，1991年11月24日-1992年4月5日。
<二>“血战古人—张大千回顾展”，纽约亚洲协会，1992年4月29日-7月19日。
<三>“血战古人—张大千回顾展”，圣路易斯艺术博物馆，1992年8月28日-10月25日。
<四>“张大千在加州”，旧金山州立大学艺术系艺术馆，1999年9月24日-11月20日。
出版物书影
极度珍罕——大千敦煌时期青绿工笔描金观音
1943年5月，大千别了莫高窟，伴随著驼铃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榆林窟进发，这也是大千居士第三次前往榆林窟。榆林窟位于安西县城南约300 公里处，与莫高窟、西千佛洞都是独立的石窟群，它们代表了西夏时期的成熟艺术。而这之中，最具代表性的洞窟便集中在榆林窟（第2、3、10、29 窟等）。窟内壁画中，汉画传统多表现在大乘显教题材中，主要有文殊变、普贤变、西方净土变、维摩诘经变、水月观音变等。
榆林窟二号窟内西壁门南北侧各绘有一幅水月观音
（图片来源于网络）
榆林窟第2 窟——水月观音图，在唐人周昉妙创“水月之体”的基础上更有所发展。窟内有南与北侧两处壁画，画中明月清风，浮云缓移，翠竹掩映，微波荡漾，观音身罩于透明圆白光中抚膝扬首，舒展悠然，表现出一种空灵静谧、超然世外的意境。（见图示）
西夏敦煌石窟艺术的最高成就代表——榆林窟
位于窟内西壁门南侧的水月观音像局部图
（图片来源于网络）
据画史记载，水月观音为唐代画家周昉所首创，诗人白居易看到后惊叹不已，赋诗赞美道：“净渌水上，虚白光中。一睹其像，万缘皆空。”（《画水月菩萨赞》）白居易的诗句，是对水月观音艺术美感和画面意境的高度概括。
水月观音，又称水吉祥观音，或水吉祥菩萨。只见南侧观音形象肩披绿色大巾，下穿红蓝二色裙，左手抚左膝，右手持飘带自然伸到胸前，神情悠闲地坐在岩石上，似乎正在仰望寂月夜凝神遐思，又似乎在聆听世间疾苦，一侧的岩石上摆放著花篮和插有柳枝的净瓶，身后灵石矗立，岩石后面露出绿竹。脚下碧海茫茫，海面上一童子正乘云而来，合掌向观音礼拜，这就是善财童子至普陀珞珈山参拜观音的情形，即“童子拜观音”。天空彩云浮动，一弯新月高悬天际。
张大千三访榆林
张大千在榆林窟前
（罗吉眉摄）
张大千与榆林的关系非常密切，在1941-1943 年间，他对榆林窟的壁画进行了多次考察和临摹。他三访榆林，并为二十九个洞窟制定了编号系统。大千先生对这幅位于二号窟内的西夏《水月观音像》反复欣赏，赞叹不已。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工作，大千一行在榆林窟共临摹壁画10 余幅。其中也包括这幅水月观音的覆制品榆林归来后的秋天，他绘制了这幅由默斋主人曹仲英先生珍藏的《水月观音》像。
张大千在榆林窟前检查对临的壁画作品
（罗吉眉摄）
由榆林返回四川的途中，大千首次在兰州展出了他对临榆林观音的覆制品。1943年8月14日至8月24日之间，他展出了三十一幅基于敦煌壁画的原创作品和二十一幅忠实覆制的榆林和敦煌壁画。包括西夏《水月观音》、唐代的《吉祥天女》、《大势至菩萨》以及《供养人》等。所有的三十一幅原创画作悉数售出，尽管有潜在客户提出丰厚的报价，张大千也没有将水月观音的壁画覆制品出售。
榆林窟第二号窟内壁画
（图片来源于网络）
张大千对临榆林窟第二号窟内壁画（图片来源于网络）
默斋主人曹仲英藏《水月观音》
1999年，旧金山州立大学美术馆
“纪念张大千诞辰一百周年展”
张夫人徐雯波( 右二) 与观众合影
照片背景为本件拍品《水月观音》
这件作品于1999 年在加州旧金山博物馆举办的“张大千在加州百岁特展”中，一经展出便引起极大轰动。一九九一年，傅申先生曾在《血战古人》一书中以极大的篇幅介绍过这件重要作品，傅申先生写道：曹仲英藏《水月观音》与张大千的榆林覆制品相似，但这幅作品展现了更多艺术家的个人风格。例如，张的观音散发出一种甜腻的被动，这在他许多世俗女性的形象中也能见到。张为作品赋予了更强的垂直构图，并去掉了榆林覆制品中站在云端朝拜观音的善财童子。张大师巧妙地在这幅菩萨的描绘中平衡了静谧的尊严与奢华的色彩和装饰细节。将文人画传统中的简约与克制元素与奢华宗教艺术元素相结合，是张大千的伟大成就之一。
1999年，旧金山州立大学美术馆
“纪念张大千诞辰一百周年展”
创作这幅极度罕见的大千敦煌时期工笔重彩描金青绿水月观音时，大千居士的绘画技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榆林壁画技法的影响。首先的是对于传统工艺技法的运用：张大千广泛使用天然矿物颜料，受到藏传佛教僧侣的建议，大千被鼓励使用传统的唐卡绘制材料，为表虔诚，他不惜大量用金粉、珍珠、翡翠等贵重原料，如朱砂、青黛和石青等，以确保颜色的持久性和稳定性；之后为使敷色更显得醇厚，他采用传统的水性胶作为粘合剂，使得颜色更加饱满且不易褪色。
线条上，榆林窟的壁画常采用细而流畅的线条勾勒人物和背景，形成优雅而简洁的形象。人物轮廓分明，强调了主体的神圣感和庄重性。本件作品使用了大量的描金，线条立体感与画面纵深立现。谈及画人物，张大千曾说：画人物最重要的是精神。画时无论任何部份，须先用淡墨勾成轮廓，由面部起先画鼻头，再画人中，接着画口唇，接着画两眼，之后画面型的轮廓，再画两耳，画发发等。待全体完成以后，始画须眉，爱眉宜疏淡不宜浓密，所有淡墨线条上最后加一道焦墨。运笔要有转折虚实，可表现出阴阳凹凸。
碧波之旁，异石突起，虚白光中，观音菩萨珠宝为饰，璎珞垂胸，方颊丰颐，雍容华贵，作" 自在座”式席地而坐于盘石之上，一腿屈，一腿盘，似乎正在仰望寂月夜凝神遐思，又似乎在聆听世间疾苦。面前流水潺湲，身后灵石矗立，左置净瓶、柳枝、供器陈于石桌上。岩石后面露出绿竹。脚下碧海茫茫，莲花盛开，菩萨若舒腿，则莲花承足。天上浮云飞渡静中有动，恬淡而生气盎然。
色调方面，榆林窟的壁画色彩通常较为温和，注重颜色的和谐搭配，体现出一种内敛的美感。画家运用了渐变技法，细腻地过渡色彩，使得画面更具立体感，亦营造出和谐宁静的氛围。而光影的营造亦是受到了现代绘画立体主义的影响，祥云与灵石处甚至填以金粉，使得作品更加光彩熠熠。
榆林窟的壁画常采用对称构图，以强调视觉上的和谐与平衡，并体现佛教艺术的严谨性。虽然构图相对简洁，但在空间的处理上依然注重整体的协调性，使得壁画在视觉上显得稳重而不失生动。相较于前人，张大千善于在平面上创造空间感，通过前景和背景的纵深对比，使画面更具层次感。
保利香港拍卖2024秋季拍卖会
别有天地 ── 曹氏默斋藏中国书画专场
预展: 11月24日 - 28日 (10AM - 6PM)
拍卖: 11月29日 (10:30AM)
中国书画专场
预展: 11月24日 - 28日 (10AM - 6PM)
拍卖: 11月29日 (2PM)
地点: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 展览厅5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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