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嫁到上海后,天天穿名牌,直到姐夫把她打进医院。

文摘   2025-01-03 21:54   安徽  

原创插画|喵喵夏 文|鱼翘
来源|杨仙仙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以下标题阅读哦:
我叫“喜娣”,却一直恨弟,直到亲妈去世。
我生了4个孩子,30年了,才敢说出老公做了些什么。

01

赵秋活了小半辈子,都在跟姐姐赵春比。

赵春和赵秋是孪生姐妹,两人只差了十分钟出生,命运却千差万别。

赵春嘴甜会撒娇,伶俐活泼,活脱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赵秋性格沉闷,皮肤外貌也随了父亲,黝黑粗糙。

再加上赵春从小就品学兼优,两相对比,父母自然而然就偏爱娇憨可人的赵春,赵秋在家里的存在感更加微弱。

两姐妹上高中那年,父亲因为修房子,从房顶摔下来断了腿,再也干不了重活。

母亲本来就体弱多病,支撑不起这个家。她抹着泪说,实在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必须得有一个退学。

赵春和赵秋像两只雏鸟一样挤在一起,惶恐而无助。

赵春率先哭出声来,她说她的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老师说她很有希望考上好大学。

母亲搂着赵春无声地掉泪,父亲也在一旁埋头抽着旱烟,室内一时寂静。只有窗棂外晒着的干辣椒串,在秋风的拂动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春眼巴巴地看着赵秋。

成绩一般的赵秋,在那期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咬着牙,忍住嗓子眼间的颤抖说:“姐姐的成绩好,让她上学吧。”

那一刻,父母如释重负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赵秋的眼睛。

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锥心一般疼痛。因为她这个决定,导致姐妹俩的命运走向截然不同的轨迹。

02

赵秋退学后,跟着小城里的小姐妹去了大城市,在一家电子厂落脚。

工厂里的日子苦闷又漫长,赵秋每天都像一个机器一样,机械地在流水线上忙活。做不完的活,加不完的班,一眼看得到尽头的人生,让人窒息而绝望。

唯一让赵秋期盼的,是每个月发薪水的日子。可母亲总会准时托人给她带话,说赵春要回来拿生活费了,赵春要交补习费了,赵春复习辛苦,要吃点好的补补......

每次将那还没捂热的钞票交出去,赵秋都觉得心在颤抖。虽然她退学是因为心疼父母,但她也会难过,为什么她就要用自己的青春托举起赵春的人生?

为什么,都没有人问过她在外面累不累?苦不苦?

可是母亲说了,赵春是全家的希望,以后她有出息了,绝对不会忘了她这个妹妹。

两年后,赵春不负众望,考上了上海一所名牌大学。

父母已经生了褶子的脸笑成了两朵灿烂的大波斯菊,还破天荒地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席间,亲戚们纷纷说,小春以后前途无量啊,有出息可别忘了父老乡亲们。

赵秋仰头连喝了三杯酒,心里觉得这酒真是苦涩。

四年大学,对赵春来说,是外面精彩的世界和更广袤的天地。可对赵秋来说,只有漫长的加班和日复一日的无趣。

赵秋总想着,等赵春毕业就好了,她就解放了。

可她没想到,赵春大三那年,因为成绩优异被保研。虽说有奖学金能补贴,但学费和生活费依然需要支出。

人人都说,赵家祖坟冒青烟,要出一个文曲星了。

赵秋只觉得崩溃,那样拼命挣钱却连肉都舍不得多吃一口的日子,又要过三年么?

母亲哭着对赵秋说:“你姐要是没能耐,我也不强求。可她这么优秀,咱不能给她扯后腿啊!”

赵春也哭:“小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发誓,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喝米汤。”

赵秋看到母亲的眼睛都老花了,还就着昏黄的灯光搓蜡烛芯到深夜。一根小木棍裹上柔软的棉絮搓均匀,只能挣三分钱。

母亲得搓多少蜡烛芯,才能供得起赵春在大上海立足的梦想啊!

赵秋妥协了,她不是为了赵春,她只是不想让母亲再这么辛苦。

父母偏爱的孩子,往往有恃无恐。而心疼父母的,往往是那个父母最忽视的孩子。

03

过了一年,工厂里有男孩子跟赵秋告白,想要跟她处对象。

一个人独处异乡久了,赵秋已经习惯无奈苦闷忧愁都一个人扛。突然被人嘘寒问暖,她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可当那男孩知道赵秋每个月的薪水都要供养姐姐,自己根本没有积蓄时,他悄悄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那一夜,赵秋站在这座城市的江边,狠狠哭了一场。第二天,她又照常去上班。

不是不委屈的,只是没有人在意,她只能逼着自己将那份委屈咽下去。

一晃眼过去三年,赵春终于毕业了,她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捧上了铁饭碗。

赵秋也终于遇上一个不介意她的家境一穷二白的男人,是她的工友李如海。她带李如海回老家见父母那天,赵春也带着男友回家。

赵秋看着准姐夫程宇一身名牌,大包小包地拎着礼品,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程宇是赵春的同事,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大学教师。

赵秋的父母高兴得红光满面。父亲手足无措地释放着自己的热情,招待大城市里来的金贵女婿。

母亲连声唤赵春进厨房帮忙,指挥李如海跑来跑去买水果糖果饮料。

那一刻,赵秋觉得在赵春和程宇面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赵秋结婚那天,赵春给她封了一个五万块钱的大红包。

母亲喜滋滋地对赵秋说:“我就说你姐不会亏待你的。”

赵秋想起那九年挣钱供养赵春读书的日子,莫名觉得鼻子一酸,眼中悄然滚下泪来。

04

赵春生了孩子后,母亲拾掇一番就去上海帮她带孩子。

已经临近预产期的赵秋,沉默地送母亲去车站坐车。

母亲拍着她的手说:“你姐拼了好几年才有这么一份好工作,决不能丢了。她一个人在外地,公婆又不是能伺候人的主儿,妈得去帮她一把。”

赵秋苦笑,她还能说什么呢?怪只怪她没有一份好工作。

赵秋生孩子时,因为宫内缺氧,孩子刚出生便被抱去抢救,还住进了保温箱。

孩子的治疗费用赵春全包了。

赵秋有些过意不去,母亲说:“她是你姐,你有难时她不帮谁帮?”

赵秋生孩子前就辞了职,家里全靠着李如海的收入过活。没想到因为经济大形势不好,李如海工作的工厂竟然倒闭了。

这次又是赵春伸出援手,她出钱送李如海去参加培训班,出本钱买种子买肥料,让赵秋两夫妻学习种植大棚菜。

姐妹俩的父亲得了肝癌时,赵春忙着工作回不来,全是李如海和赵秋在医院轮番照顾。赵春也不含糊,把治疗费都承担了。

母亲常常念叨,赵春不容易,在物价死贵的大城市里讨生活太艰难。她没有生到儿子,也不受公婆待见。

赵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只好挑出大棚里最好最水灵的蔬菜给赵春快递过去。

春节时,赵春带着女儿回来探亲。

赵秋看着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外甥女,张口就是一串顺溜的英语,还会拉小提琴会吹长笛。她再看看自家只会在泥地里打滚撒欢的儿子,心里针扎一般疼。

如果当初她没有退学,是不是今天她的孩子也会像外甥女一样自信而优秀,住在大城市里,享受着良好的教育?

当初她的一个选择,不但影响了她的人生,就连她找的男人,她的孩子,都跟赵春的无法比。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赵春比,但心里那股不平和不甘,就像落地的种子一样,在她心里拼命扎根发芽。让她在午夜梦回时,常常因为意难平而失眠。

05

赵秋的儿子上初中时,想往美术这方面发展。

赵秋又喜又忧,喜的是老师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忧的是读美术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供得起的。

为了儿子的梦想,赵秋第一次亲自去大上海找赵春借钱。

夜里,赵秋因为认床睡不着,无意间听到母亲和赵春在阳台的争执。

虽然赵春极力压低声音,但她话语中的愤怒和不满还是随着夜风刺进赵秋的耳膜:“当初我是花了她的钱上学,但这些年我对她够可以了,家里什么事不是我掏钱?能不能不要再用恩情绑架我?你知不知道,她每次给我送菜我都心惊肉跳,她这是在提醒我,因为我她才当农民的!”

赵秋陡然红了眼眶。她没想到,她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赵春,对于赵春来说,不过是无声的索取和要挟!

赵春又低吼道:“程宇早就对我贴补娘家这个无底洞极度不满,你能不能也替我想一想?她挣钱不容易,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有多大能耐才做多大事,没钱读什么艺术?逞什么能?”

赵秋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告别离去。

也许,穷人不是不该有梦想,只是梦想太沉重。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苦和难,唯有自渡。

从那之后,赵秋再也没有花过赵春一分钱,再也没有给她送过菜。

06

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的病后,赵春和程宇把她送回老家。

赵春有些羞愧地说,他们两夫妻都要上班,实在是忙不过来。

赵秋笑笑,没有说话。

她早就知道,母亲到了老年,必定是要回来跟她的,毕竟老家才是母亲的根。

赵春又提出,每个月给赵秋缴母亲的生活费。

赵秋拒绝了:“没必要。妈养我大,我养她老是应该的。”

她不想再跟赵春扯上金钱关系。

年后,赵秋又生了一个女儿。

家里新添了小生命,赵秋母亲的精神竟也好了很多。老太太每天逗弄着小婴儿,乐呵呵的怎么都亲不够。

赵春一边工作,一边攻读博士课程。母亲清醒时,常常在在邻里间炫耀。

在这一群连省都没出过的乡亲们眼里,读博士的赵春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赵秋不是不失落的,只是慢慢也就习惯了。

日子如指间沙悄悄溜走,赵秋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赵秋自从离开上海,就再也没有主动跟赵春联系过。这次因为母亲,她给赵春打电话,说母亲的情况不太好,让她回来。

赵春答应得好好的,可直到母亲下葬,她一直不见人影,打电话也关机。

母亲去世前,一直强撑着一口气不肯闭眼,想要等赵春。

后来赵秋才知道,赵春那时正因为工作上一个保密项目,需要关闭一切跟外界联络的设备。

赵春回来后,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赵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作为父母,都想尽力把子女托举得更高,让她看到更远的风景。

有出息的孩子,都带着父母的殷切期望远走高飞了。能陪在身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往往是那个没出息的孩子。

07

母亲去世后,赵春突然就对赵秋亲近了一些,时不时捎带一些东西回来,偶尔还打电话跟赵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语气里满是怅然。

赵秋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她,热络了担心她怀疑自己有所图,冷淡了又觉得不太好。

中秋节时,赵秋做了一些手工月饼,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给赵春快递一些过去。可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都联系不上赵春。

李如海看她心急,便陪她一起去上海找赵春。

到了上海,赵秋才知道,赵春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程宇家重男亲女,一直逼迫赵春辞职生二胎。赵春不肯,程宇在外头有了其他女人,不但暗地里转移财产,还家暴赵春。

而赵春为了女儿,为了她的面子,一直咬牙忍着。

赵秋看着被打得伤痕累累、精神恍惚的赵春,心痛如绞。

这是她的姐姐,是从小就骄傲优秀的赵春啊!

赵秋疯了一般揪着程宇就打,抽他耳光,把他曾经给赵春的侮辱和痛苦,都尽力还回去。

她抽程宇,也抽赵春,一边抽一边骂:“我退学供你读书读得这么厉害,就是为了让你受这个男人的折磨吗?你这么怂,爸妈要是知道被人这样欺负,死都不安宁!”

骂到最后,两姐妹抱头痛哭。

横亘在姐妹俩心头间数年的隔阂,似乎在哭声中慢慢消融了。

在赵秋的陪同下,赵春终于提起离婚诉讼,追讨被转移的财产,并状告程宇犯重婚罪。

拿到离婚证那天,赵秋对失落的赵春说:“大不了就回家,家里一直都有你的房间。”

赵春离婚后,女儿慢慢接受父母离婚的事实。她闲着时学习打高尔夫、学插花、学烹饪,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赵秋依然呆在小城里,闲暇时晒晒太阳,种菜养花,还圈了一小块地,喂了几十只小鸡小鸭。

她得空时,就给赵春快递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和亲手做的卤鸭子。

08

两年后,赵秋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就撑不过去了,李如海和孩子们跪在她床头无声地流泪。

赵春赶回来,斩钉截铁地对医生说:“救!倾家荡产也得救!有什么好药贵药都用上,咱不差钱!”

赵秋流着泪说:“姐,如果我真的去了,麻烦你照拂我的两个孩子。”

赵春怒声呵斥她:“你闭嘴!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管他们。”

夜里,陪夜的赵春坐在赵秋的病床前捂着脸哭:“你一定要好起来,爸妈都去了,你要是也跟着走,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术后,赵春请了长假照顾赵秋,两姐妹常常搀扶着在医院楼下的草坪上来回散步、晒太阳。

夜晚,赵秋眯着眼看着窗外那片空地,如霜的月光下,有不少老人在跳广场舞。

赵秋说:“以后我老了也要去跳广场舞。”

赵春答得嘎嘣脆:“好!我陪你!”

片刻后,她又叹气:“没想到我争了半辈子,拼了半辈子,到头来还是要跟不争不抢的你一起跳广场舞。”

赵秋笑出眼泪来。

她看着赵春,心里酸楚,也释然了。

她突然就有些理解了母亲。

也许父母并不想偏心,只是现实所迫,他们只能做出他们认为最好的选择,比如让成绩更好的赵春继续上学,比如让赵春帮经济条件不好的她度过难关。

十指尚且有长有短,人心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偏不倚?

她感激父母,给她留下了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姐。父母虽然不在了,只要赵春在,她就不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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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喜娣”,却一直恨弟,直到亲妈去世。
我生了4个孩子,30年了,才敢说出老公做了些什么。

左左的异想国
写故事的中年少女,画漫画的全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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