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肖像,一切都是自传

文摘   摄影   2024-07-17 15:06   北京  
摄影:Paolo Roversi
照片永远是自传式的肖像,是摄影师和拍摄对象之间的亲密告白。”

—保罗·罗维西(Paolo Roversi)本期杂志

Paolo Roversi

意大利摄影师

保罗·罗维西(Paolo Roversi),意大利裔摄影师,以浪漫、强烈、空灵的时尚图像及肖像而闻名。作为当代时尚摄影的重要人物,他擅长细腻的视觉表达,常使用宝丽来工艺,叠加模糊的光影。在他的画面上,仿佛消除了身体与周围世界的分界。

罗维西试图展现最纯粹形式的美,并且清晰地知道,要如何通过最简单的事物来把握美。他寻求一种从光的对比中显现出来的图像——就像是从黑暗中自己浮现出来,而不必假任何人的手来提取它、选择它一样。他对光线的驾驭技巧使他谨慎而古典的风格变得与众不同、令人难忘。如他所说,摄影不是复制,而是启示。

保罗·罗维西1947年出生于意大利拉文纳 (Ravenna),青年时期便对摄影产生了兴趣。在好奇心驱使下,他在家里的地窖中设立了一间暗室。之后又跟从当地一位摄影师(Nevio Natali),学习专业知识。

1970年,他开始与美联社合作:第一项工作是报道埃兹拉·庞德(诗人)在威尼斯的葬礼。同年,罗维西与他的朋友一起,在拉文纳开设了他的第一家肖像工作室。

1971年,他偶然结识了《Elle》杂志的艺术总监彼得·纳普,应邀访问巴黎,并长居于此。当他的兴趣逐渐从新闻报道转向时尚领域后,便开启了真正卓越的影像之路——他拍摄了时尚界最优雅的一些作品。

“肖像,是摄影中我最感兴趣的部分,我像一个肖像画家一样对待时尚摄影。事实上,正是肖像的氛围和情绪,让衣服变得栩栩如生。”

罗维西被称为当代最成功的时尚摄影师之一。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时尚转瞬即逝,但在保罗·罗维西手中,它变得近乎永恒。无论是绘画的质感,抽象的色彩,典雅的构图,雕塑般的廓形,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罗维西对此解释为“并非巧合”。一幅肖像或是一张时尚广告,都要设法忠于他自己的风格。在这里,光与影之间的那条“界线“又清晰起来:现实——光明;幻想——阴影,画面中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空灵和不确定。

“我的摄影更多的是减法,而不是加法。我会试着把所有“表达面具”拿走,一点一点地减去,直到剩下一些纯粹的东西。这看起来像是一种放弃、一种缺席,但实际上,当空虚产生时——我认为——内在的美就显现出来了。这正是我的技术。”

他的肖像画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有古典主义的味道。在他看来,摄影从来都不是现实的精确再现,而是通往幻想世界的大门。

对于罗维西来说,摄影是一种相互的关系,是被拍摄者和摄影师之间创造的能量源泉。罗弗西设法超越事物的表面,深入挖掘,捕捉表象背后的东西。如他所说,每个人都带着另一种光——照亮无形的光。然后,他会以抽象的方式呈现现实。

“摄影是时间的戏剧。我更喜欢很长的曝光,让灵魂有时间显现出来。”

他最喜欢的相机是迪尔多夫(Deardorff)。用这样一台笨重(木质大画幅)的机器完成拍摄,需要长时间曝光和特别慢的工作节奏。这种“稀释的时间”最能让摄影师与拍摄对象建立恰当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肖像显得如此亲密,又如此强烈及富有表现力的重要原因,介于现在和过去、古典主义和现代之间。

在罗维西看来,摄影始终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对话。事实上,他的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由此才能深入挖掘,摘掉人物的面具。比如,他擅长利用长时间曝光的效果,让被摄对象自然地释放他们的个性。

如他所说,“我无法从技术上解释,如果摄影师使用长曝光,为什么拍摄对象的外观会更深刻、更感人、更人性化,但事实如此。我从研究早期照片中学到了这一点,当时摄影师不得不使用更长的曝光。这些肖像看起来要深刻得多。”

“但我在照片中寻找的光,却是一种特殊的光——我将其定义为“非光”,它不仅照亮,而且让我们回到熟悉、温暖和简单的东西中去。而影子,定义了我对光的感觉。”

1980年,他开始使用大底片的宝丽莱胶片进行拍摄,从而为实验性的光线运用方式铺平了道路——长曝光、窄景深、暖光以及8x10/20x25的宝丽来底片所具有的标志性质地和色彩。这种影像方式即遵循了摄影术发明早期的影室美学,又传达出一种全新时代的紧迫感,在历史和幻影之间摇摆不定。

罗弗西利用很长的曝光时间,让模特的“形状”在光线下变得模糊和流动,创造出一种非常超现实,但足够迷人的效果。他“用光作画”的能力,加上对大幅面宝丽莱的熟练使用,创造了一个悬浮在真实与想象之间的世界,整个画面似乎被一种近乎梦幻的气氛所包围。

他需要使用影室灯、自然光或人工与自然光的混合光源照明,来达成效果。同时,他会使用一种非常有趣的照明技术,用光绘的方式刻画人物——通常使用手电筒或离机闪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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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长曝的经典柔光布光方式
人物位于棕色背景前。使用1000瓦的持续光(+巧克力色凝胶色片)照亮背景。主光源位于相机左侧前部,4000瓦的灯光反打白色泡沫板,形成柔和的反射光。使用Deardorff 8 x 10相机,Dagor 14英寸镜头设置为f/6.3,在宝丽来80g胶片上曝光半秒,形成图像。

在这里,摄影师使用手电筒作为光源,这是罗弗西被广泛模仿的标志性照明技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进行拍摄,使用加蓝色凝胶的单个手持手电筒点亮人物。曝光时间从一秒到四秒不等。他用Alpa(阿尔帕)12 WA相机和f/5.6的施耐德120mm镜头,在宝丽来66g胶片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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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罗维西的图像超越了时间概念,我们可以从他的照片中,感到一种非时间性的能量。这些照片不需要写明日期或地点,因为他的视野始终如一,甚至隐藏了真实的目的,而总是通过独特、高辨识度和极其个人化的视觉语言来呈现。因为,摄影是“照亮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无形之光”,最终让身体的内在散发,通过肖像得以显现。如他所说:“照片是一个问题,而不是答案。归根结底,它只是一个爱的问题。”

Studio

2021出版

同名摄影集《工作室(Studio)》,首次出版于2005年,收录了罗维西近二十年极具影响力的工作室肖像作品。2021年,这些既引人注目,又令人难以忘怀的照片,再次集结出版。在这本书里,充分显示了摄影工作室和暗室中发生的魔力——全部的黑白图像,那些褪色、划伤、饱经风霜的画面上,人物的皮肤闪闪发亮,周围环绕着浓郁的黑暗,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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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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