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卷征稿】柴家沙滩上坝果园 / 毛建忠(甘肃)|| 当代文学家杂志社

文摘   文化   2024-09-12 19:01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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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沙滩上坝果园
——写在上坝中学建校五十周年之际

(散文)


文 / 毛建忠(甘肃)



柴家沙滩在哪?上坝果园又在哪?

其实柴家沙滩和上坝果园是一个地方——柴家沙滩属于昨天,上坝果园属于今天,她的名字随着时光的流转而变化。

1999930日,当我初次踏入这片神奇之地,这里已经就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果园了,果园的名字叫上坝中学,也叫上坝职业中学,一所职普合一的完全中学。

第一次踏进上坝果园,颇具喜庆氛围。从酒泉城出发,一行三人,在车流不息的312国道上行了大约二十多公里,就到了上坝镇。短暂停留后,又走约一公里,过了野彘沟桥,在一个路口处右拐朝南,沿着一条笔直宽阔的柏油路继续向前,道路两侧是一排二十多米高的粗壮新疆杨,如仪仗列兵,威武挺拔,昂首扬天,在微风里飒飒作响;送我同行的领导说:“前面就是学校大门。”我的心,瞬间就有些颤动起来,我知道,在这片新的土地上,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我将与她相伴。未到学校大门口,就听见了嘹亮歌声和如潮掌声——今天是国庆节前一天,学校正在举办国庆文艺歌咏比赛。

大乡镇学校果然有大气魄,一千多名学生着不同表演服饰,按照不同的色彩板块,坐满了一个半篮球场,舞台背景在一幅巨大的邓公画像下,画像上题写着邓公关于教育非常著名的话:教育要面向为世界,面向现代化,面向未来。

礼节性报到后,我坐到了观众席里,初高中班级学生轮流上台,每个班两首歌,服装道具各具特色,有的班级集体合唱时还带着表演,最后压轴的是教师合唱方队,七十多名教师全部上台,穿着蓝色西装,扎着多色领带,端庄帅气。此刻,台下除了学生和家长,教师席中只有一个观众,那就是初次亮相的我——我是这支队伍的台下观礼者,也是台上这支队伍的受阅者。

当一曲《今天是你的生日》还在余音袅袅,学生们的欢呼声、掌声已经响彻校园;第二曲《四渡赤水处奇兵》,男女声领唱声情并茂,浑厚高昂,集体合唱铿锵有力,荡气回肠——这是一个阳光自信、意气风发的教师队伍,这是一个已经踏上新征程、新赛道的队伍,我有了加入他们、融入他们、成为他们一员的信心。

国庆节后,我就正常上班了。我是从怀茂来到上坝的,因参加区委组织的干部选拔“一推双考”,如一支开弓离弦箭过了几道关,便落到了柴家沙滩上。我来上坝前,一位上坝朋友就告诉我,上坝是个玉石街,水泼不进,外乡人立足有点难。上坝人调侃说:上坝有个茅福地,茅福地有个有理人,就是给人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说理说不过,吵架吵不过,带点狡黠智慧的意味。初来乍到的我,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地域环境,我如一根来自北乡沙漠边缘的红柳,先要在柴家沙滩上扎下根来……




古话还说,“上坝是个好地方,野彘沟崖湾的历史长”。上坝镇是酒泉最大的一个乡镇,两万多人口,十三个行政村,自古就是交通要冲,是酒泉东大门的第三站,地处312国道两侧,一马平川的土地依赖洪水河水灌溉,褐红色的沙土地十分肥沃,稼穑丰茂,东去西来的商贾如潮,自然上坝人经济意识强,经营头脑灵活,做生意的人多,外出打工的人多。只要是市场经济赶潮流的新鲜事物,在上坝街上都能最早见到。
上坝中学也是一所大学校,一校两制,酒泉唯一的一所职普合一完全中学,在校学生一千五百人以上,教职工八十多人。学校占地面积大,可以说是豪横的大地主,六百亩地,其中校园就占地三百亩,可以说,酒泉区域内没有哪一所学校能够望其项背。刚到学校,我的步履走遍了校园内外,满目皆翠色,不由想起了欧阳修名篇《醉翁亭记》首句:“环滁皆山也”,意思是滁州是一个被山包围的地方。上坝校园是“环校皆树也”,校园内外被茂盛的各种林木拥吻着,幽深秀丽,宛若一个天然的氧吧。有意思的是,欧公是被贬当地的,但不长时间他就爱上了那块风景绝佳胜地,于是有了山水之乐的醉翁之乐;而三十一岁的我是义无反顾来得,没有退路,与师生们在果园里相谐众乐还有待时日。

初到学校不久,我拜访看望了一些退休前辈,与一直坚守根植的老教师们聊天,了解了学校发展历程,不由肃然起敬。上坝果园说是果园,其实是寓指艰难困苦玉妆成的办学历史。上坝中学前身是创建于1958年的营尔中学,1974年,抓住办学机遇,扩大办学规模,从东一公里的营尔村迁址到这片叫柴家沙滩的地方。柴家沙滩虽当时是一片流沙荒芜之地,但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位居上坝镇中间,南靠上红村,北邻福地村,东接上红公路,西傍一条叫做野彘沟的泄洪沟,交通四通八达,学生就学方便,远离集镇喧闹,每天周边村庄的破晓鸡鸣声与校园喧闹声此起彼伏,确实是一个办学福地。

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再到九十年代,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在老校长马世栋、夏伯红等老一辈的带领下,历届师生不畏艰难,一锹一镐,取沙填土,挖沟打井,栽树种地,打土坯、编草席、垒校舍,工学交替。一边是捉襟见肘的俭朴生活,一边是在陋室中师生们的以苦为乐、勤学问道。斗转星移,风雨兼程,春种秋收,这片杂草丛生的柴家沙滩如今变成了繁萌蔽日,鸟鸣花香的邓林果园。

沙尘起处有爱,也有浪漫,可以说,上坝中学的发展史就是扎根为木、聚木成林、木秀于林的发展史,孕育了一种独特的生命力。沐风栉雨的果园,春华秋实的果园,成长的是希望,撑起的是责任。果园里并非总是悠闲舒适和宁静祥和的,也潜藏着挑战与艰辛,一直迎着风雨走,用希望去拥抱未来。




到了二十世纪之初,学校的发展有内忧,也有外愁。内忧的是初中教学质量徘徊低迷,外愁的是办学条件的改善和教师工资能否按时发放。

先说内忧。在那个工资拖欠的大背景时代里,能否按时吃得上饭不好说,教学质量却是面子里子问题,不可马虎的。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教育是最本质的纯净,没有名目繁多的督查考核、没有雪片般的文件乱飞,没有应接不暇的琐事内卷,所有的一切资源、一切积极因素都围绕着“六合率”为中心的教学质量而展开。我分管教学,起初也担任初中毕业班的政治教学。一系列制度创新,政教、教务、总务分块管理独当一面,尽心尽职,年级组扁平化管理激发了最大活力,每个责任层面紧盯学生管理,紧盯教学管理每一个环节,紧盯每一节课,紧盯每一个老师的教学成绩,紧盯每一次考试的查漏补缺。同时,有严格的教学奖罚制度,合理合规不一定合情,大家都习以为常,该奖就奖,该罚就罚,奖励拿得心安理得,罚得憋屈也得忍着,以教学成绩说事,拿到台面上自己也没有面子。

再说外愁。上世纪90年代,“普九”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展开,人民教育人民办的体制下,农村学校的办学条件改善和教师工资供给归属于乡镇财政。既要发展,又要保运转,“小马拉大车”的窘境在农村普遍存在,教师工资拖欠三个月以上是常态。乡镇长办公室门口要账的天天排队,都是等米下锅。乡财税所干部也是每天疯跑,到处拉税源,走到哪里都是红人,当然也是学校的座上客,为学校的发展出了很多力。

自己的孩子自己抱,自己的孩子自己哄。事实上,上坝中学与其他乡镇不一样,其他乡镇中学的孩子都是本乡本土人,教自己家孩子的老师吃不上饭,孩子教不好,老百姓不答应,但上坝中学的孩子不都是上坝人自己的孩子,三百多职高生有近一半来自其他乡镇,全乡镇教师有两百多人,数量比其他乡镇学校多得多。所以,学校教师工资拨付是最大的一块蛋糕,每到月底,自然就成了镇长愁肠百结的事情。

一次次上门催急了,乡长两手一摊,一句话没钱,要么自己去发,要么自己去要。我刚去的时候,学校也有过自己工资自己发的经历,只发了一个月,五万多元,这是明显的饮鸩止渴,会把学校拖垮的,也明显违规。2001年五一前,工资拖欠了快三个月,乡镇领导发话,让我们自己去村上征收。于是,我便带着几个地头熟的上坝人,开始了一段时间的“讨账”经历。

当时,征要工资的事情虽有些收获,也并不是很顺利,也不是长久之事。但从要账开始,我与这片土地上的代言人——村书记、村主任打起了交道,算是逐渐读懂了上坝人的坚韧和智慧,读懂了上坝的有理人。




二十世纪初的上坝地面上,村书记和主任是很有分量的“风云人物”,他们基本上都是七十年代的上坝职高毕业生,有闯劲、有见识、有阅历,经营头脑灵活,半农半商,多少都有点自己的产业,属于改革开放先富起来的“弄潮儿”。他们村书记或村主任干了多年,政治智慧成熟,人缘熟络,地头关系盘根错节,说话掷地有声,能够左右地方一些重要事情,每一届政府班子换届都要去各村调研,其实有点拜码头的味道。后来当我频繁与各村书记村主任接触,我领略了他们干工作的胆气和喝酒的豪气一样,自信果断,还带点自负傲气。

视野决定格局和发展思路,当我还在为他们母校正常运转而煞费苦心的时候,他们已经选择去那些没有涉足的大都市考察;当我走进摩天大厦的上海、北京学习学校先进经验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国门在异国他乡开阔眼界了。改革开放方兴未艾,在制度笼子还未扎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享受到了来自经济大潮的红利了。

2002年,在学区一体化后,我频繁地下村校奔忙。上坝学区民转公教师多,老教师多,传帮带作用发挥好,教学风气淳厚,中小学一体化管理和综合教育改革推进顺利;新上、光辉、上红、小沟、益民等新校舍拔地而起,茅福、营尔、东沟、旧墩等校穿靴戴帽焕然一新,每一所学校开始显现办学特色,花园式学校竞相涌现,各村委的支持度日益倍增,我与这些“风云人物”的关系也日益密切,大事谋划回应,小事及时解决,也已经开始邀请我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并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我知道,他们已经接纳了我,已经接纳了想干事业也干了点事的一个外乡人。后来,当我离开上坝多年,遇到一些故交,他们说我有上坝人的行事风格,以为我是上坝人。我习以为然地说:“上坝确实是我的第二故地”。




在乡镇勒紧裤腰带的年代,校舍新建维修政府投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能把吃饭问题解决了就很不错了。解决办法只有一条:秉承上坝中学艰苦创业、自力更生的办学精神和办学传统:换句话说,除了人员工资是人民教育人民发,其他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教室不够,就自己修;宿舍紧张,就自己建,设备缺乏,就自己购。不用招标手续,价格谈好,选个良辰吉日就开工了,当年修建当年交付使用;当年能付多少付多少,付不了的来年再付。那几年,我们先后修建了一栋三个标准教室,两栋八间宿舍。

最不被人注意的是校园围墙,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用土坯修建的围墙如“长城”遗迹,很有年份感了,这些“土”长城既是上坝果园的守望者,也用沧桑丈量着这所学校的文化沉淀。土坯围墙年年剥蚀倒塌一段,豁口很多,上红村、东湾村学生上学不从校门进,从豁口处骑着自行车就直接跃马进了校园。后勤两位于主任请示,我实地查看后,学校总得有二十世纪的新样子,围墙周长近三千米,一下子全部推倒用砖修缮确实有困难,于是,每年更换新建一百多米,到我离开时,还剩三分之二的土坯围墙没有改造完。

事实上,上坝中学尽管财力有限,过个正常日子不算小富,也不算拮据。历届师生开垦的荒滩地已经变成了成熟地,自己种点或承包给外地前来的农户种,承包出去的林地场子自己收取承包费。尤其每年秋季的勤工俭学劳动,周边农场多,劳动力资源需求大,初高中学生撒豆成兵,在熟悉亲切的广袤丰收田野上,在欢歌笑语声中,辦玉米、摘西红柿、摘啤酒花,把吃苦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学校也有了一笔不菲收入。

有了点钱当然要“炫富”一下,我们最早建起了高标准的篮球排球场、理化生标准实验室,赶潮流的计算机教室;每周一次或两次教师技能培训雷打不动,当其他学区还在使用钢板蜡纸刻制的时候,学校各办公室已经配备了电脑,教师们编辑试卷已经得心应手了。除了改善办学条件,教师的福利待遇一点也不可马虎,工资收入不高还拖欠的教师们,几乎每个重要传统节日回家手里都会拎着点福利,起码手里会拎着几斤大肉,脸上乐呵呵地。我当时估算了一下,一年里,教师的福利达到了近千元,在那个开始温饱年代里,可谓小资生活待遇了。心气顺了,谁家有事都是慷慨大气,关爱相助,在每一次回家或返校的通勤车上,在谈笑风生间,相互就把车资给付了。

前人栽树,后人纳凉,栽树和改造校园环境的优良传统一直延续至今。经济林木和风景树都栽,长得高矮不关别人事,机井自己打,水塔自己建,什么时候浇水自己说了算,校园清流绕渠,什么时候都不会缺水;技不压身的职高教师都是多面手,每年带着学生在田间地头实习剪树,树形美观高耸,到了秋天苹果和梨子挂满枝头,也不值几个钱,谁想吃自己动手去摘,尤其秋霜掠过后的金凤梨和软儿梨,色泽黄亮,爽口脆甜,想起来都馋涎欲滴。校园里又添置了一些景观雕塑和休闲健身设施,校园人文环境氛围引人入胜。到了夏天,树荫撒开,闲余空地很少,渠沟两侧和草坪四周都被师生们种上各种花卉,竞相绽放,蜂蝶嘤嘤。我时常坐在办公室门前的松木休闲长凳上小憩,看学子们伴着鸟鸣徜徉在亭亭如盖的林间小道上,浅吟诵读,那迷离的光影在柳梢间随风轻轻摇摆,煞是动人和谐。

后来又开先河,搞后勤社会化,招商引资,新建了学生公寓、师生餐厅、教职工活动中心、自行车停车场等,工作生活服务设施和环境得到了极大改善,这样的事情请示报备教育主管部门就行,乡镇自然高兴全力支持,当然是空头支票支持。后来离开上坝后,时代发展如春潮迭涌,人民教育政府办的体制下,加大财政转移支付,校长不再外愁学校基础建设,也开始撤点并校,遗留了一些资产处置问题,尽管政府办的教育体制支付了欠账,但也成为个别上坝有理人的诟病话题,这无可厚非,只要干事业总会有得有失,知人不必言尽,责人不必苛尽,师者无圣贤,筚路蓝缕永远是教育乃至社会发展的真谛。




上坝中学在酒泉教育历史上很重要,很有代表性;上坝中学对于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很重要,对于在这里工作了八年的我来说,也很重要。

“愚蒙者我得而智慧之,幼小者我得而长大之,目视后进蒸蒸日上皆我所造就者,其乐为何如也?”这段话是陶行知先生说的,我琢磨良久,把这段话印制在2004年上坝教育掠影的画册上,这段话诠释了上坝中学的发展历程和精神内涵,饱含着数代人的努力付出。有一种精神植根于这片土地,彰显于树木之巅。

2023年,学区一体化管理不断加强,小学六年级划转中学就读,高中职业教育和初中义务教育如双驾马车,或风驰电掣,或信步徐行,一张一弛,衔接给力,学生培养贯通机制进一步顺畅,学生中虽有顽劣者,但鲜有高中学生欺负初中学生,哥哥姐姐爱护弟弟妹妹蔚然成风;师道尊严如松,从2001年开始,上坝中学的初中教学质量,也逐渐从低谷中走了出来,渐渐扬眉吐气,跨入全区前列。高中在2002年开设了普高班,被省教育厅确立为综合高中试点校,尝试职普融通;到了2005年,高中学生翻了一番,达到了六百多人,被认定为市级重点职业中学,就在当年,第一届普高毕业生有两人上了本科线,十五人上了专科线,职高升学率则一直保持在85%以上。

显而易见的是,那些年上坝中学逐渐形成了具有校本特色的管理模式,有为而管,有为而教,有为而学氛围浓厚,人气旺聚上升,朝气蓬勃,活力四射。每年招生时五六块招生展板制作精美,爱有所长优秀教师的楷隶书法体和活动图片相得益彰,庄重大气,到沿山各校招生的教师们都是乘兴而去,酒酣而归,受到沿山兄弟学校的极大尊重。朋友来了有好酒,上坝人好客名声响亮,因招生衍生的“金秋杯”篮球赛也是年年如期鸣哨,精彩纷呈,只要全区有联赛,沿山各学校篮球和排球竞技水平都是种子队,在全区都不容小觑。

辛劳智慧的过程细节很多,我苍白浅拙的笔触不知从何写起,后来当我离开上坝很久,与曾经上坝的很多同事们聊起过往,他们的感受也是那些年老师们都很努力,很辛苦,很快乐,他们忘不了办公室门前的那二十余棵拔天蔽日的刺槐,其他三面竞相生长的弯弯柳和垂柳,华盖绿荫,遮蔽了东边篮球场和西边排球场——这里是学生正常教学时间的风雨操场,也是每天晚饭后教师们的欢乐场,篮球或排球赛擂台场自由组合,轮番上下台,输了的组请饮料啤酒,与赢了的组一起围坐在树荫下滋滋有味地分享。这里成为上坝中学教师最具有工作快乐、最具生活情调的地方,也是最难忘的一个亮色记忆窗口。还有刊发了很多师生们素雅平实小文章的校刊《杨花》,也成为一个文化亮点,被一些师生们所收藏。

我还清楚地记得,进了校门两侧的山墙上,挂满了三十多个黄彤彤省市区级颁授的奖牌,大多数奖牌都是那些年师生共同努力下取得的,涉及各个方面:省市级模范文明单位、文明校园、安全文明学校等;市区级教学质量管理年成绩突出单位、责任书考核一等奖、信息技术知识技能竞赛一等奖、篮球赛一等奖等。

但我觉得,最具历史厚重感的牌子只有一块:省级示范职业高中B级牌子,这块牌子我挂在了东面山墙正中。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原教育部部长何东昌先生前来视察上坝中学职业教育状况,看着养殖、种植班级的学生参加劳动实践的热闹场面,看着学生们熟练地在果树园子为果树拉枝整形,他十分高兴。参观完毕后,在一张毛边纸上留下了“甘肃职教发展看酒泉,酒泉职教发展看上坝”的寄语。这张用毛笔书写出来的,对于上坝中学职教发展充满感情的重要资料,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说是找不到了,十分可惜。

虽然上坝职业高中教育曾经的辉煌与我无关,我是一个努力守成者,我懂得上坝中学自力更生的办学传统、自立自强的办学内涵,不求奢华高调、不谈高深莫测,如柴家沙滩那些各种态势的树,根须抱团,树干挺立,树梢剪裁着一束束阳光,牵引着风的方向,映照漫天的秋色霞晖。




“三十年求索砥砺,三十年辉煌如歌。自营尔庙迁此柴家沙滩,纳祁连山之灵气,汲洪水河之膏泽,历届师生踔厉风发,馨其辛劳与智慧,汗水描,膏血绘,虽经沧桑而弦歌不辍。三十年贤师咸集,笃志树人;三十年英才辈出,桃李芬芳。”这一段浓缩文字写于200410月,一个值得历史记忆的日子——上坝中学三十年校庆。

盛世如约,校友心智凝聚,八方支持如潮。知名师友周立堂先生为母校题词:“我在这里参加工作,从这里走向社会,认识人生。我曾教育过我的学生,只要有学习的时间和机会,就要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因为社会在前进,人类需要知识。”不经道出了个人的成长轨迹,匜映射出上坝中学对于学子们人生道路的深远影响;老领导张克勤先生苍劲的毛体书法“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上坝人,珍惜时光,不负韶华。

这次校庆,邀请了三百多名校友相聚,在收集信息时,从这片果园里走出去的优秀人才遍布各行各业,有的成为社会精英,有的成为致富能手,有的成为达官名流,有的成为文人雅士,可谓十步香草,凤凰于飞,各秀风采。
十月秋高气爽的一天,红彤彤的新教学楼上彩旗飘飘,掩映于翠林果园,让校园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氛围,庆典节目精彩纷呈,高中学子的狮子舞翻腾跳跃,登高拜贺,把庆典活动推向了高潮,现场捐助达到三十多万元,其中八零届毕业生田仲英为母校捐助一万元表达了深厚情思,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他饱含深情地说:“作为母校培养的一名学子,没有忘记母校的潜心教育,没有忘记老师们的呕心沥血,没有忘记同学们的深厚友谊……”当时我们还畅想过四十年、五十年为上坝中学的庆生;但2004年的校庆是上坝中学第一次校庆,也是最后一次校庆,在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不用屈指,2024年是上坝中学建校五十周年,一个不会集会纪念、也许还有人记得的年份。




西北有高楼,鸿鹄奋翅飞。从2003年开始,市区部门开始选调,一批批优秀人才脱颖而出,陆续步入城市。我做过调查,每一所城市学校里的上坝教师都是扛大梁的佼佼者,小初高都有他们在讲台上“霸屏”的靓丽的风景线。尤其农村四所高中和农村初中撤并后,依旧在高中一线拼搏的上坝出去的教师最多,在各城市学校初高中毕业班把关的教师最多——这不是门庭偏见,不是自吹自擂,而是他们自信过硬的教学水平背后,与曾经那片沙滩的根植,与那片果园的滋养是分不开的。我仿佛时时听见第一次走进上坝果园时,那昂扬向上的男女声领唱和他们身后激越嘹亮的合唱声,那是一个定格的、一个阳光自信的集体记忆丰姿。

在我离开上坝的第二年,上坝职业中学撤销,第三年,上坝初中撤销。现在的偌大校园变成了一个中心小学。当我后来很多次走进这所雀多人少的小学,旧貌换新颜的学校,陌生和熟悉如斑驳的树荫,在眼前交错,面前的这所小学已经不可能等同于走远的上坝中学,也不可能代替已经没有了乡村职业教育的上坝职中。在我的心里,上坝果园不仅是一所学校的标识,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就如那座似乎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校门,朴素方正的大门,一头连着果园,一头连着校园,果园和校园连成一个整体。

这篇文章我写了很长时间,上坝的变迁留下的不仅仅是铭怀,还承载着对过去和未来的思考。我还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伟大教育家陶行知的乡村教育观——“劳动育人”“做生活的主人”。上坝中学的过去,正是先生教育理念的生动实践,它教会了农村孩子自立自强,读书不做书呆子,发掘出了生活教育的力量,成为生活的主人和强者。

在这个果园里,虽无传奇世人赏,却有泥步吐芬芳,颇有名校西南联大之风骨,老一辈和历届师生们是把一种精神植入到这片曾经贫瘠的沙滩上,自觉承担责任,果园里的树种也是颇具抗风沙耐旱的梨树、果树、杨树、柳树、榆树等,虽不高贵,但绝不卑微,刚毅坚卓,才撑起了一方充满生机的育人梓萌,才有了硕果累累的收获和灼灼其华的办学成果,每个曾经在上坝果园里驻足过、栖息过、鸣唱过的人都不应该忘记。

上坝中学的故事,虽已渐行渐远,但永远鲜活,我仿佛看见一个身影,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身影,一个依然稳健并未老去的身影,不失尊严、不失自我,从尘沙漫卷中、从鸟啭幽幽花香中,悠然走过,走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走过我的身边,驻足凝视我的双眼片刻,然后,隐入了层层叠叠的果园深处——

谨以此文,向在柴家沙滩艰苦创业的老一辈们致敬,向在上坝果园里学习生活努力的历届校友师生致敬,向五十年没有终章而依然奋斗的上坝教育同仁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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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采


甘肃家/诗人:毛建忠




作者简介:    

 

毛建忠,笔名,大树。甘肃酒泉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华辞赋》《中国诗歌》《青年文学家》《西部散文》《北方作家》等刊物。出版有历史人文专著《静静地洄流》,现从事教育督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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