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晓东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82）万旅长，我也希望你早点与萨仁花在一起，不管世界如何变化，你俩好了就是整个世界

文化 2024-10-19 08:54 陕西

编者按：《大陕北》是作家姬晓东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大陕北》讲述了从民国十八年陕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后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20年时间里，米脂县马氏庄园“光亮堂”地主马瑞琪与榆林城“通天苑”资本家万友善，以及他们的儿女马伯雄、马苗与万仙如、万星明、万向明之间的恩怨情仇、爱恨交错、生意竞争、利益博弈、信仰重建的故事。从他们身上能看到陕北人民荣辱兴衰的苦难史和顽强不息的奋斗史，更折射出中国共产党在陕北地区波澜壮阔的革命史。　

姬晓东，虎年生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始热衷文学和新闻写作，偶有作品发表。进入二十一世纪，著有长篇小说《旱码头》《记者》《县长升迁记》《王贵与李香香》《南泥湾》《沙城》（上部）等。曾编导电影《美丽村官》《王贵与李香香》。

星星点点的小雪，踉跄地飘落在宝塔山上，很快，干枯的树枝和荒凉的大山，每条树枝，每个角落，都薄薄落了一层。在宝塔山的半山坡，一个避风阳弯弯里，垒起了一座新坟，金黄色的坟堆被逐渐白了的大地映衬着，显得分外醒目。马伯雄瘫坐在坟前，身旁伫立着李鼎铭和万星明、艾土地。万星明是从三边特意赶来的。已是中央警卫团排长的艾土地，现在是李先生的贴身警卫。同样瘫坐在马伯雄左右的金秀、萨仁花和马苗，是听到噩耗后从米脂赶来，为姐姐送行的。这会儿，他们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伯雄，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李先生拍着马伯雄的肩膀，安慰道。他又与万星明默默握手。

“谢谢李先生，您请先回，艾土地先送先生，要确保李先生的安全。”马伯雄说。

李先生走了几步，问边区保安人员，马先生的安保部署好了吧，刺客还未抓到，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安保人员说请李副主席放心，我们张开了一张网，就等敌人往里面钻呢。

万星明望着李先生远去的背影，对萨仁花悄悄说，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到三边。高将军早对我说过，让你随军。

“万旅长，我也希望你早点与萨仁花在一起，不管世界如何变化，你俩好了就是整个世界。”金秀说。

“万兄，你们明天就要上路，早点回去准备准备！”马伯雄对万星明说着，紧握了手。

萨仁花对金秀和马苗说：“那我们先走了，请你们照顾好马先生。”

万籁俱寂的黄土高原，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马伯雄见金秀和马苗还呆站在旁边，说：“你们也走吧，就让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见她们走远，马伯雄仰头看天，雪花朵朵，飘飘忽忽，衬托着宝塔山更加巍巍，低头再看脚下的延河水，河道曲曲弯弯，一片清新自然。

雪越下越大了，苍茫大地，银装素裹。风裹着雪，旋转着，舞蹈着，在强劲的寒风中，吹出几分悲怆的曲调。倏地，雪花旋转的天空中，一团飘然的红色从天而降，马伯雄忙揉眼睛，看到一袭红裙的万仙如宛如天女下凡。她踏着白皑皑的雪，款款而来。仙如，你来宝塔山了？是的，来找你，我们一起看悠然的延河水，欣赏北国的好风光。仙如，你不是说话算话吗，咋又不算了？谁说不算，我们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和全国人民一起努力，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建设一个崭新的中国。到那个时候，老百姓人人平等，都有饭吃，孩子们都有学上，大人们都有工作，每个人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自信、和谐、包容、幸福，那样的社会该有多好啊。马伯雄跟着感叹：到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要欣赏初升的太阳，还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让他们在美丽的童年里，阳光雨露，幸福长大。来，我们握手，我们拥抱。听到万仙如的招呼，马伯雄连忙伸出手，朝前走着紧紧拥抱，却见万仙如腾空而起，飘飘欲仙，他紧撵几步却摔了个大马趴，再也不省人事了。

“马县长，马伯雄，伯雄，你醒醒，来人啊！”金秀边跑边喊。

“哥哥，你醒醒，醒醒啊！”马苗在呐喊。“醒醒，马先生醒醒！”保安人员都跑了过来，齐喊。　　

７７

马伯雄在延安八路军总医院整整发了两天高烧，在喊过多少遍“万仙如”后，终于醒了过来。那是一个黎明，晨光从窗户里逐渐弥漫，深深的窑洞里开始亮堂起来。“我这是在哪？”马伯雄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白色的世界，问。

“伯……马县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金秀激动地说着，介绍来医院的前后经过。

“走，去看初升的太阳。”马伯雄坐了起来说着，下床走到院子。金秀抓起衣服，撵着给他披上。一轮红日从连绵的大山背后腾地跃出，顿时延安大地被朝霞映照，整个世界红彤彤一片。

马伯雄回到米脂，用繁忙的工作，淡化对万仙如的思念，竭力走出悲痛。金秀与他见面，也刻意避着万仙如的名字。金秀暗中观察马伯雄，发现他有一个习惯，每天要到无定河畔仰望东方的日出。　　　

一个阴天的早晨，马伯雄呆呆望着泛白的东方，在思考着、等待着什么。“早。”金秀踩着绵软的河滩，走过去打招呼，道。“你也早。”马伯雄收回了目光，平淡地问候过，又遥望东方。“已调成了南风，就要下雨了。阴天，是看不到太阳的。”金秀说。“看得到，只要你心中有太阳，就能看到，那是希望的日出，是美丽的日落。看，太阳不是在冉冉升起着吗？”马伯雄说着，早已陶醉沐浴在阳光里。“在想她？”金秀问道。“是的，我们现在是神交，真正心灵的交流。”马伯雄说。“最近，中共中央农村调查组要来我县专题调查农村工作，绥德专署通知我们，要全力配合好这一重大调研。”见马伯雄收回了目光，金秀传达了上级的指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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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姜琼

审核 | 赵梓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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