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袁文华的短小说《自首》
文化
文学
2024-07-21 0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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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
袁文华
市委巡察组的到来，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局机关的每个角落。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相继被叫去谈话，有的个把小时，有的几个小时，还有的叫去谈了二次。而在这股风暴的中心，副局长刘辉却意外地保持着“宁静”，成为了未被触及的孤岛。 他心中满是不解与忐忑，那些被叫去谈话的同事回来后，都是守口如瓶，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墙隔绝在外。刘辉不禁自问，为何自己不被叫去谈话？是幸运，还是……不祥的预兆？ 这天清晨，刘辉步入单位的途中，远远望见一群同事聚在一起，眼神中夹杂着复杂与异样的光芒，低声议论着什么“纸包不住火”、“雪地埋人久后自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之类的话语。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午餐时分，食堂内人声鼎沸，但当他踏入门槛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同事们匆匆低头吃饭，偶尔有人投来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同情、几分审视，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刘辉心中五味杂陈，匆匆用餐后，逃也似地回到了办公室。 关门、上锁，他试图在这方寸之地寻找一丝安宁。拿起手机，指尖在拨号键上徘徊，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没说上几句话对方就匆匆挂断了。他开始在房间内踱步，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他娘的，平时喝酒吃肉时，称兄道弟。现如今老子还没出事呢，你们躲得比免子还快！” 刘辉喝了几口茶，抽了两支烟，定了定神。多大的事呢？领导找人谈话总得有先有后，也许巡察组明天就会找自己谈话呢！就那么点小事，我不讲，他不说，谁会知道？亏你还是见过风浪的人，市委巡察组进局机关才几天，你就如惊弓之鸟，也太不经事了。刘辉这么一想，心里释然了很多。 可心里有事毕竟搁不住。刘辉回到家里吃晚饭时，吃着吃着筷子夹着的菜悬在半空，不往嘴里送。老母亲望着儿的举动关切地问：“辉儿，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就好!”母亲说：“辉儿，你别嫌我罗嗦。你爸去逝得早，是你妈我千辛万苦供你读书，吃上公家饭的，现在咱一家人吃不愁穿不愁住洋楼。你媳妇当老师，咱优儿大学明年要毕业了。咱要知足，千万不可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来。去年葛书记的儿子葛黎明贪污收贿被判刑，一生好强的他说没脸见人，硬是整天呆在家郁闷，没几月就走了。你可千万不要学葛黎明啊。” “妈！你说什么呢?”刘辉本是个大孝子，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吼了母亲一句，气恼地放下筷子走进卧室。 妻子外出参加培训去了。儿子刘优在家度暑假，他发觉老爸今天有些异常，便跟进去对仰靠在被子上苦着脸的刘辉关切地问道：“爸爸，您身体不舒服吗？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了？” “身体没有问题。爸爸最近真的遇到了点麻烦。”刘辉与刘优既是一对情深意切的父子，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面对儿子的探询刘辉将心里的块垒向读法学专业的儿子和盘托出。 “爸，您受党的教育多年，又是老干部。熟知党纪法规。怎么做您比谁都清楚。千万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否则不但害了您自已也会连累家人。不说别的，单说我今后考公务员、入党、参军政审都过不了关……” “你不要再说了。怪只怪爸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吃一生长斋，被一碗狗肉毁了……现在爸知道怎么做！”刘辉说着翻身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密码箱，跟儿子交待了几句，便迈着沉重的步子踏着皎洁的月光毅然决然地向市纪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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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华：湖北省大冶市残联宣传干事，三级肢残人，热爱读书写作，想让自己的人生丰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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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西》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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