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两篇chaperone有关的分子设计。第一篇发表于2004年,是来自Howard Hughes Medical Institute的Isabella A. Graef的论文[1]。
在这篇工作中,双功能分子的一端与FK506结合蛋白(FKBP)结合(FKBP在所有哺乳动物细胞中高表达),双功能分子的另一端可以自由地与聚集的Aβ相互作用。许多有机化合物,包括刚果红(Congo Red, CR),都是淀粉样蛋白的配体,但这些化合物并不适合临床治疗。为了研究是否可以通过招募chaperone来增强这些原本无效的小分子干扰Aβ聚集的能力,作者合成了SLF-CR(图2),它由刚果红与FKBP的配体SLF通过共价键连接而成。
SLF-CR/FKBP(10 μM)完全阻断了能够散射光的Aβ聚集体的形成。在纳摩尔浓度下,SLF-CR/FKBP也可以延迟淀粉样蛋白聚集。SLF-CR的抑制需要FKBP,但单独的FKBP并没有改变Aβ的聚集。相反,CR是一种适度的浊度抑制剂,FKBP不会改变其效力。作者还通过硫黄素T测定法表征了SLF-CR对Aβ的聚集的影响。硫黄素T荧光在Aβ聚集体存在时增加。SLF-CR/FKBP降低硫黄素T结合物种浓度的IC50比CR/FKBP低约5倍。增加FKBP的摩尔当量进一步增强了SLF-CR的效力。在没有FKBP的情况下,SLF-CR和CR具有相似的活性。这些结果表明,药物介导的FKBP的募集是增强效力所必需的。
显微镜下观察到SLF-CR阻断了Aβ纤维形成(图3)。AFM结果显示,在SLF-CR/FKBP处理后的样品中观察到更小、更少伸长的物种;这些可能是在原纤维形成之前的中间体,这些颗粒大小大致均一,表明SLF-CR/FKBP在聚集途径中的一个独立的步骤中断了原纤维的形成;而在用CR/FKBP处理的样品中没有观察到这些物种,所以它们可能表明CR和SLF-CR/FKBP的作用机制的不同。此外,Aβ低聚物的电泳分析显示,在用SLF-CR/FKBP处理的Aβ样品中,小聚集体占主导地位。
图4 (A)链长对活性影响的机制;(B)不同连接链的化合物结构C不同化合物对硫黄素T荧光的影响D不同化合物对纤维形成的抑制
活性最好的化合物是SLF-Benz-CR/FKBP,IC50约50 nM,比CR低40倍,并且比SLF-CR/FKBP提高6倍。TEM结果表明,不同的双功能分子处理的样品中,Aβ中间体的大小和形状相似。因此,无论Linker的性质如何,都会形成一种常见的FKBP-drug-Aβ复合物。
第二篇发表于2023年,由Revolution Medicines公司和Memorial Sloan Kettering Cancer Center的研究人员共同发表[2]。
——背景——
背景:KRAS是一种小的鸟苷三磷酸酶(GTPase),是传统的难靶蛋白(尽管已有针对KRAS G12C抑制剂)。KRAS在非活性[鸟苷二磷酸(GDP)结合,OFF]状态和活性(GTP结合,ON)状态之间循环。活性KRAS结合并激活几种效应蛋白以调节细胞生长和增殖。KRAS突变作为致癌驱动因素,刺激过度的下游信号传导和增殖。KRAS G12C是非小细胞肺癌中最常见的KRAS突变,37%至43%的携带该变体的NSCLC患者对针对KRAS G12C非活性状态的抑制剂(如索托拉西布和阿达格拉西布)的治疗有反应。然而,两者在反应的深度和持续时间方面都是有限的。尽管这种限制的原因是多因素的,但癌症细胞似乎通过增加药物敏感性、GTP-结合的KRAS G12C的量来绕过非活性状态-选择性抑制。
——方法——
本文提出的解决思路:雷帕霉素和FK506等天然产物可以与免疫亲和蛋白FKBP12结合,分别抑制mTOR或钙调神经磷酸酶。[雷帕霉素并不直接抑制mTOR 活性,它与FK506结合蛋白12(FKBP12)结合形成FKBP12-雷帕霉素复合物,该复合物再结合mTOR的FRB结构域,其中,雷帕霉素嵌入由 FKBP12 和 mTOR 的 FRB 结构域形成的空腔中,改变mTOR的构象,从而以变构的方式抑制mTORC1活性。因此FKBP12只是雷帕霉素介导的 mTORC1 抑制的辅助因子。由于 FRB 结构域是mTOR独有的,因此雷帕霉素对mTOR具有极好的选择性并且在纳摩尔范围内有效。雷帕霉素的衍生物的作用机制与雷帕霉素类似[3]。
受此启发,作者使用了基于结构的方法重新设计了一种双功能配体,该配体可形成免疫亲和蛋白:配体:KRAS活性态三元复合物,抑制KRAS与下游靶蛋白结合,从而阻止癌症的发生发展。——结果——
第一个问题就是免疫亲和蛋白的选择。FKBP12是一个常用蛋白,配体也很成熟。但作者通过分析cyclophilin A (CYPA)与其配体结合的界面发现,该界面与KRAS效应结合界面上的残基具有良好的静电表面电荷互补性,而FKBP12不具备这一特征(图5)。因此本文选择了CYPA。
图5 三个蛋白的表面静电势
通过分析CYPA 的binder Sanglifehrin A(图6),将其中与CYPA结合贡献大的片段(蓝色部分)与一个Cys共价反应头组合,得到了初始化合物Compound-1,并且拿到了CYPA: Compound-1:KRAS G12C三元复合物的晶体结构。初步证明了该设想的可行性。接着通过一系列改进,优化得到了RMC-4998(图7)。
图6 Sanglifehrin A的结构式
图7 小分子结构改造的结构
图8 (A)CYPA: Compound-1:KRAS G12C三元复合物结构;(B)CYPA: RMC-4998:KRAS G12C三元复合物结构
通过这些相互作用,RMC-4998重塑了CYPA的分子表面,以产生对KRAS G12C具有亲和力的新形态界面,同时,三元复合体的晶体结构揭示了实现稳定结合的几个关键相互作用。
图9 (A-C)CYPA: RMC-4998:KRAS G12C与KRAS靶蛋白二聚体的叠合;(D)随着RMC-4998浓度上升,KRAS与下游靶蛋白解离增加
最后,作者们进行了对RMC-4998进行了一系列抗肿瘤活性评价。目前该类化合物正在临床试验中。
——结果——
3. 最后就是第一篇做到细胞实验层面就停止了,而第二篇的化合物已经进入了临床实验。
4. 第一篇只有三位作者,第二篇有三十六位作者。总的看下来,第二篇比第一篇细致了很多,走的也更远,将核心想法做的更完善。在PROTAC大火的当下,希望这类双功能分子也能真正地解决实际问题。同时再次感叹,天然产物总能给药物发现提供新的惊喜。参考文献:
[2] Christopher J. Schulze et al. ,Chemical remodeling of a cellular chaperone to target the active state of mutant KRAS.Science381,794-799(2023). DOI:10.1126/science.adg9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