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在遗书里表达了自己对生命的看法:“‘死亡’是每个人必经之路,也是最后一件‘大事’。我不想听天由命,不想慢慢枯萎凋零,我想为这最后的大事‘作主’。”
不论伟人,抑或凡夫,都难逃死亡。我从小就对死亡感到恐惧,听到村中心的宗祠响起丧乐,我就不敢独自睡觉。
念高中后,对死亡的恐惧丝毫未减。不仅自己对死亡感到恐惧,亦害怕所爱之人离我而去。
有一回,学校请了一个名叫南林少雄之人来做励志演讲:“现在,请你们闭上眼睛,假如要从身边拿走一个人,他是谁?再拿走一个,又是谁?……最后留下的是谁?”
“先拿走我爸,”我心里想,他常年外出,我跟他没有多少情感,接着拿走我妈,儿时打骂我太多了。接下来我犯难了,我是一个由爷爷奶奶带大的长孙,拿走谁我都不愿意。
二○一七年,爷爷奶奶提出,二老想另灶开饭,我同意,只要二老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二老相伴生活几年后,爷爷老得非常快,先是做饭常常烧煳,再是白天黑夜颠倒,到今天我方明白,这就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啊!
今年初春,奶奶从火堆旁起身,打了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变了样,找不到自己房间,我联系南宁学医的妹妹,次日赶紧入院治疗,脑梗,几年前就已查出的病症。半年后,她又犯病,我又好说歹说,将坐车色变的奶奶送院治疗。
看着爷爷奶奶老去,我方知何为断崖式衰老。起先,妹妹给爷爷买了一支拐杖,接着自己洗澡不干净,留下污垢,再配洗澡专用的椅子,请父亲给爷爷定时洗澡。昨日,远方的姑姑给爷爷买了一副轮椅,他走路都困难了。
诚如琼瑶所言:“上苍对于生命的过程,设计得不是很好。当人老了,都要经过一段很痛苦的‘衰弱、退化、生病、出入医院、治疗、不治’的时间,这段时间,可长可短,对于必将老死的人,是多大的折磨!万一不幸,还可能成为依赖‘插管维生’的‘卧床老人’!”
对于这样一种困境,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李菁想,这也许就是一种老者与家人的告别,最残忍的告别。
李菁跟姥姥感情特别好,特别怕失去姥姥。然而,当姥姥老去,生活难以自理时,李菁又感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爱姥姥,姥姥刚刚才说要尿尿,艰难搀扶她去,现在又说要尿尿,再去,其实无尿,李菁心里有气,姥姥已经老得记不得自己姓啥名甚,她还是自己舍不得离去的那个姥姥吗?自己真的爱姥姥吗?
李菁
最后,李菁感到,老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许是在用自己的遗忘对抗不堪的生活,用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这样难以入目的方式告别亲人——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们再爱了,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多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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