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位江西的朋友,我对他说:“今年感觉江西发生了蛮多事,什么提灯定损,小男孩在电梯里又干嘛,都是些引人的事儿。”
“确实如此,”许是他也无法解释为何这样的事情今年格外多,这样回答了我。
接着,我忽地想起两位江西的袁姓人物。
袁文才,这是一位与革命历史有充分交集的客家人,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无钱上学,又因与当地土籍存在较深的矛盾,年少时就加入了绿林武装“马刀队”,抵抗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
后来,他接受了“招安”,成为革命武装队伍的首领。1927年10月,秋收起义队伍向井冈山转移,袁文才打开山寨大门,欢迎工农革命军在茅坪安营驻扎。袁文才又说服另一个绿林武装头领的客家人王佐,在茅坪和茨坪遥相呼应,为革命军在井冈山找到了一块可以立稳脚跟的地方,创建第一块农村革命根据地。
秋收起义部队进驻宁冈茅坪后,毛主席在宁冈大仓村会见袁文才,向袁文才详细介绍了当前的形势和革命发展的前途,并赠送了100支枪。袁文才深受感动,表示一定为革命掌握好枪杆子,并慷慨地回赠1000元大洋用于工农革命军的给养
袁文才读书少,但脑子很灵光。井冈山革命斗争时期,敌人实行经济封锁,物资匮乏,食盐极度短缺,袁文才亲自动手,带领大家土法制盐:将老墙土放入水中浸泡,在铁锅里熬干水分,锅底就会留下一层白白的硝盐。尽管这种硝盐吃起来又苦又涩,难以入口,却暂时性地解决了吃盐问题。
1930年2月24日,袁文才和王佐接到边界特委的信,要他们到永新县城集合,接受改编和扩编,袁文才、王佐任正副司令。出乎他们意料,会议罗列了袁、王的子虚乌有的罪名,被袁文才一一驳斥。特委等人担心一时不能制服曾为当地大王的袁王二人,于是一面大摆宴席稳住他们,一面派人给上面送信,诬称袁、王企图“解决”特委,要求立即派部队来永新“解决”袁、王。
拂晓时分,袁、王及其部队驻地被包围。边界特委书记朱昌楷闯进袁文才房间,开枪将正在熟睡的袁文才打死在床上。王佐听到枪声后急忙朝东门外突围,但禾水上的浮桥早被拆除,王佐不幸落水淹死在东华潭内。
袁文才死在了根据地,不过,另一位袁姓人物后来又在根据地种起了摇钱树。
1962年,祖籍浙江诸暨的袁守根从江西共大总校林学系毕业,被分配到信丰县林垦局当技术员。
八年后的冬天,袁守根在湖南邵阳选购柑橘苗木时,意外听说了“华盛顿脐橙”这个品种。脐橙品种诞生于1820年巴西的一个修道院,院里的一棵橙子树长出了顶部呈开裂状的果子,成熟后味香汁多,甜中带酸,被称为“脐橙”。
尽管被告知脐橙的挂果率极低,不易种植,袁守根依然决定大胆尝试,偷偷在两万株柑橘苗中“夹带”了156株脐橙苗,带回了信丰安西。
袁守根对偷带回来的脐橙苗“视如己出”,照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为每株苗编号,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有传言,他会捧着碗吃饭,边吃边看着它们;半夜醒来,他会从屋里溜出去,和它们说说话,生怕那些脐橙“水土不服”。
三年日夜的呵护后,脐橙结出了第一批金果。高兴极的袁守根不停抚摸着“脐橙宝宝”的“肚脐眼”。
1977年,脐橙在香港的试销价格达到每公斤36港元,金贵的价格让“一棵脐橙树,相当三头猪”成为赣南百姓流传的佳话,大家纷纷跟上脚步,种起了“摇钱树”。
袁守根敢于冒险尝试,为日后蜚声海外的赣南脐橙栽下了根。赣南脐橙的成功,亦有袁守根另外一位知音的功劳。
1989年,已任江西省省长三年多的吴官正再到赣州考察,思考一山之隔的广东与福建为何发展如此之快。要在“山多、人多、田少”的基础上解决“钱从哪里来、人往哪里去”的问题,吴官正认为必须解放思想,他听取华中农业大学章文才教授的建议,发挥赣南脐橙种植条件好的资源禀赋,把几百万亩荒山改造成果林。为此,吴官正提出“在山上再造一个高效益的赣南”。
功夫不负有心人,赣南脐橙已经成为国内脐橙的翘楚,褚橙都是后来之事。
吴官正和袁守根只相差三岁,都还健在,不知二老是否会讲起那些“橙”经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