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的十月，是一个属于落叶的月份。
叶子们换上秋装，从树上掉落之后，本该开启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回到自然里的旅程，但往往以垃圾填埋场作为结束。
所以，一场被称为“留下落叶”（leave the leaves）的活动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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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不是垃圾
“留下落叶”是一场已经持续多年的活动，鼓励人们在秋天保留落叶。
从去年开始，美国野生动物联合会（National Wildlife Federation）甚至将每年的十月指定为“留下落叶月”（Leave the Leaves Month），今年是第二个“留下落叶月”。
这样做有很多原因，主要是支持生物多样性和减少气候变化的影响。传统上，处理落叶有三个步骤：将树叶耙出（或用鼓风机吹出）成堆，装进袋子后拖运到垃圾处理场填埋、焚烧或是另做他用。然而，这样的做法，有潜在的环境危害，阻止土壤获得养分，也破坏了生物的栖息地。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的数据，树叶和其他庭院碎片占全国固体废物的13%以上，每年高达33万吨。如果没有足够的氧气来分解，这种有机物会释放出温室气体甲烷。事实上，固体废物垃圾填埋场是美国最大的人造甲烷来源，这还不包括处理落叶使用的燃气鼓风机和卡车产生的二氧化碳。“落叶有双重好处”，野生动物联合会的博物学家大卫·米泽耶夫斯基（David Mizejewski）说，树叶形成天然覆盖物，有助于保持土壤中的水分、抑制杂草并在分解时会将必需的养分释放回土壤中，为土壤施肥。“既然你可以自己制作，为什么还要花钱买覆盖物和肥料呢？”“这是因为落叶层（leaf litter）内有一个熙熙攘攘的生态系统，是数千种不同野生动物物种的至关重要的栖息地”，大卫解释说。从海龟和蟾蜍到鸟类、哺乳动物和无脊椎动物，各种小动物都依赖落叶作为食物、住所和筑巢材料。在一项由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AMNH）的生物多样性与保护中心（Center for Biodiversity and Conservation）发布的名为《落叶层中的生命》（Life in The Leaf Litter）的报告中，也介绍了这些依靠落叶与我们共享城市的微小动物。落叶为鸟类和松鼠提供了筑巢材料，为小型林鼠和蝾螈提供了藏身之处，还为细菌、真菌和微小的无脊椎动物提供了食物和庇护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生物群落。这些动物中的一些（如蚯蚓、蜗牛和千足虫）以落叶为食，它们会将叶子分解成更小的碎片，随后细菌和真菌等生物会进一步把这些细小的落叶碎片分解成可溶性的化学物质和矿物质，如各种形式的氮、钙和硫。最终，这些营养物质会被自然回收，并再次用作树木和其他植物在森林中生长的食物。
比如，蚯蚓吃分解的叶子，并将它们转化为蚯蚓粪，这是一种有价值的肥料。潮虫也分解叶子，并且它们通过去除重金属来为土壤解毒。每年，在美国有上万吨庭院修剪物，其中大部分是落叶。你不知道，哪一片落叶会被小动物拿来当家。一些野生蜜蜂物种也依赖落叶层，特别是熊蜂，熊蜂女王会在落叶下面的土壤寻找庇护所。大卫解释说，“那些落叶为它们提供了保温，使它们能够在冬天生存下来，并在春天出现。”很多鳞翅目昆虫，比如城市里常见的蝴蝶和飞蛾不会迁徙。相反，它们以幼虫或成虫的形式在落叶中过冬，把叶子作为被子（冬季覆盖物）。月蛾和燕尾蝴蝶甚至会将它们的茧和蛹伪装成干叶，与真正的叶子融为一体。而这也给鸟类养育下一代提供了便利——这些昆虫幼虫是后院常见鸟类后代的主要食物来源。比如，啄木鸟、山雀等，都喂昆虫给幼鸟。“当把落叶装进袋子扔掉时，正在消灭整个世代非常重要的传粉者——熊蜂、飞蛾和蝴蝶，也在剥夺明年春天鸟类后代的食物来源。”大卫解释说，这也是为什么传粉者数量和北美鸟类的数量在下降。“留下落叶，可以帮助传粉媒介种群，也可以确保鸟类获得所需的食物。”今年，美国野生动物联合会完成了第二届年度“留下树叶”调查，发现90%的受访者愿意留下或重新利用树叶。其中，将树叶留在院子里的人为15%。剩下52%的人需要根据业主协会或城市法令，或两者的结合来处理落叶。而在之前，23%的人表示他们每年扔掉6到10袋树叶；11%的人表示他们每年扔掉超过10袋树叶。大卫说，“光谱的一端是让树叶就地落下，而另一端则是耙走或吹走所有这些树叶。大多数房主的做法处于中间地带，因为在美国，大多数人都有草坪。”当美国野生动物联合会说“留下落叶”时，并不意味着把它们留在草坪上，因为一层厚厚的叶子会杀死草坪。而是将叶子留在院子的某个地方，而不是把它们送到垃圾填埋场，或者通过将草坪转换成有价值的野生动物栖息地。草坪需要水、肥料和除草剂，这对于野生动物来说，是一个死亡区域。“让叶子落在草坪的一部分上，把它变成一个新的花坛，种植一些本地植物，它们会很漂亮，很实用，也会支持野生动物的栖息，”大卫说。美国野生动物联合会可以认证后院、花园或户外空间为野生动物栖息地。在美国野生动物联合会从事保护工作的24年里，大卫看到了变化。当他从2000年开始问人们是否知道什么是本地植物时，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大多数人举起了手。“‘留下落叶月’不仅仅是一场将落叶留下的简单活动。”大卫说：“这是一项专注于减少废物和碳足迹的运动，同时造福野生动物和环境。”“作为园丁，我们只要选择如何照顾我们自己的一小块地球——我们的院子、我们的风景、我们的花园，就可以成为保护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