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展播】山东省济宁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李颖慧《归乡》

文化   2024-10-19 09:43   江苏  



第 四 届 朱 自 清 小 荷 文 学 奖



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徐则臣题名




温 馨 提 示

距第四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截稿还有 12 




归  乡
山东省济宁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 李颖慧(女 20岁)


新岁的烟花打上夜空,绽放在明珠塔的缄侧,进溅映亮了街道旁逼仄的出租屋,在室内奔涌的黑暗中,骤然有一道昏黄的楼道灯光分割了这间屋子,他愣了好一会,才缓缓放下手中装泡面的塑料袋。许是觉得这新年过得太冷了,他打开了电视,深陷进沙发里,点上了一支烟。

眼见着晚会接近尾声,零点的钟声一响,他从兜里掏了一张纸质的名片,上书人力资源部经理几个大字,摸出屏幕碎成蛛网的手机,借着电视的光亮把那名片上的数字输进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几分钟的时间叫他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当他即将放下手机第五次拨打这个号码时,骤然而止的提示音惊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全身贯注地听侯着对面响起的声音,身体也止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你好?

那人声音苍老,言语谨慎幽微,问过好之后便也再没了下文。

早上好,最近过得挺好吗?

他一手死死扣住另一只手腕,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冷静得异常。

喔,呵,我挺好的,你要点什么?

卯兔十四。”

“哎,谢谢老板,我一定给你挑个好点的,货供得快,你……今年八月末号的中午,带着钞子去西郊区的那片野海找我。那头挂断了电话。

重石落地,却也砸中了他,他攥紧了手机,一声大力的干呕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层层叠压的耳鸣声中他依稀听着主持人在念春晚的结束语愿神州四海祥和安康!愿祖国的人民阖家团圆!电视机前的朋友和海外的华侨同胞们,我们,明年再见!”

哪里还有家呢。他是被掏干净了,心里空落落地干揪着疼,他在这座填满了人的城市里日复一日失魂落魄地过活,何处是故乡?

他栖在床铺上,观望着远天的颜色由靛蓝变成月白,转了转眼珠后干脆拿过手机打开相册逐步缓慢地往前翻,整整倒退七年的记录后才看见了色彩和画面,他透过破碎的屏幕,小心地窥探着那模糊画质中明媚笑着的女人和她手中牵着的正朝着镜头比剪刀手的小孩。

八月晴空长午,他从海岸线的尽头缓步走来,太阳仿佛被钉止在空中那一点上,任由他向前走了好远又好远。

他眼中瞧着那个怄偻的黑点逐渐变大,近到仅剩一步之遥,那人闻声转头,轻车熟路地开口:“人在车里了,他努了努公路上停着的一辆铁皮面包车。

钱带了吧?”

没人做声,烈日烤在正头顶,使他不禁将目光投注在那老头身后的一片广阔清凉的湛蓝,天高海阔。他想。

喂?是要我跟你去拿吗?我这腿脚不便的,还是老板再跑一趟吧,可以先给你验验货……

他这才将目光对向那双老态龙钟的眼睛,褶纹横生的眼皮耷拉着堆在眼珠子上,和这么一双瞳孔深处都遮掩不住的丧尽天良。

是你了……”他哑着嗓子张了张嘴,挤出了一个音节,恍如隔梦。这张脸,从法院的判决书中看到,从全是陌生人的微信群里看到,从七年前他们失去孩子那一日游乐场的游行人群中看到,从这些年翻来覆去的日日夜夜里,脑中眼中,心中口中的平白噩梦中看到。

没错!就是你!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是炸开一般轰鸣,他猛地冲向前以惊人的力量把那老头推进了水里,巨大的水花带着人形的轮廓扑腾到一半又被海浪压下,海水抽动着涌进因企图呼救而大张着的嘴里,干枯的手臂挣扎着挥舞向空中。

呃!……咳!咳……”

他看着那张因窒息而近乎失去人类样貌的脸,仿佛透过水中倒影看见内心深处痛苦万分的自己,它被深重的海水埋没,暗潮汹涌裹挟着刀刃剜心挖骨,赐他麻木以至于再强烈的光明也穿不透这层厚厚的漆黑。

直到身后埋伏的警察将人贩子制服,他缓慢地站起身,日头漫长。

回想起这些年来她一直坚持着张贴的寻人启事,从城南边贴到城北边,从祖国的大西边找到左边,她当初建的微信群迄今的每一天还在分支出无数小群,又增添无数心碎的新人,那被置顶的群名七年未曾变改,清清楚楚地写着明天会更好” ……
多年前的一个下午,他们手里啃着皱巴的塑料袋裹着的馒头,匆忙地行走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曾经洁白的脸上也逐渐黝黑生斑,异乡的风承托不起两个风尘仆仆胆战心惊的人。派出所的人打电话来,在冷气足得冰凉的房间里通知了他们孩子的死讯。

她的脸色惨白无光,彻底得犹如一杯冰水,那声音邈远地从她的声带传来:你知道吗,这五年,我从没有一天想过放弃,我宁可不知道这个消息……永远,永远地找下去……

他走完手续回到家中,迷蒙中隐约看见一道瘦弱的影子离了地,灰蒙蒙的背板上亮着一行字——“妈妈不会死在地上的,不会跌入尘埃里,亲爱的宝贝,别害怕,妈妈死后就做一只飞鸟,飞去再远的地方都能找到你,带着你回家。

海水一样蓝的天空变了色,衬衫袖口依旧没干,湿漉漉地贴在小臂上,金轮一样的红日触了地,时光慢悠悠地淌着思念过江,颗颗水珠系着千丝万缕的人情念想,引着成千上万个肝肠寸断的人们归乡。

 编 审 / 蒋  焱 



朱  自  清  小  荷  文  学  奖






2018年,朱自清先生诞生地东海县人民政府联合《儿童文学》杂志社、《江苏教育报》编辑部等单位,发起成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设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已成功举办了三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来自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万名小作者积极参与、踊跃投稿,评选出了大量优秀作品。先后有数百位小作者荣膺红水晶奖、黄水晶奖、蓝水晶奖和白水晶奖。众多团体和老师分获优秀组织奖、优秀辅导奖。获奖作品体裁广泛、内容丰富,其中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童话等,充分展示了孩子们独特的视角、细腻的情感和一定的文学素养。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结集出版了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获奖作品选》暨《儿童文学》增刊,评选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旨在引导国内外更多的青少年文学爱好者参与到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活动中来,崇敬朱自清风骨、传习朱自清作品,享受朱自清文化的熏陶与滋养,共同感受文化的魅力,努力实现文学梦想。

第四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于2024年启动。衷心地期待涌现出更多精品佳作,彰显少年气质与时代印迹。



主 办 单 位

中共东海县委宣传部
东海县文体广电和旅游局
东海县阅读办
东海县教育局
东海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学 术 指 导

《儿童文学》

媒 体 支 持

《江苏教育报》
《东海日报》

支 持 单 位

扬州市朱自清纪念馆
东海新华书店
江苏依爱田园
江苏杏坛书院

全 程 执 行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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