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中秋笔会获奖作品选登｜散文：以煤载道 汇煤成海
文摘
2024-11-05 15:14
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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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高山大川，苦累也是浪漫。风起云涌的岁月啊，我记住了你只有信仰的容颜。——题记德国著名诗人荷尔德林曾说过：“在这贫困的时代里，诗人何为？可是，你却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师在漫漫长夜里，他走遍大地”。现如今，在这盛世的时代，煤矿工人何为？当上井下井、走轨道、过风门、坐猴车、穿溜子巷，成为煤矿工人的人生常态，他们会端起荷尔德林的黑啤酒，会倒进李白的金樽里，伴着苏轼的竹杖芒鞋，穿梭在海德格尔的林中路。令人惊奇的是，煤矿工人有一种伟大的力量，总是能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每一个煤矿工人，用自己的黝黑双手，去涂抹四面边声连角起的苍凉，去勾勒无语凝噎的婉转，用汪洋恣肆描绘黄金时代，用安静舒缓叙述百年孤独，用破缝而出的生命托举后人幸福生活……每一个煤矿工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至少是梦想。所以现在的我，必须要握着笔，在书本的扉页、在日记的角落、在巷道里，在煤海深处、在一切可以留下痕迹的地方写下你们的不羁，写下你们的轻狂，写下你们的百转千回甚至是歇斯底里，写下你们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也写下你们的铁肩道义和妙手文章，写下你们的在黑暗巷道里透着一丝光亮，写下你们在迷惘的未来中上下求索，写下你们在生存还是毁灭这个伪命题前的坦然自若，写下你们“以小我成就大我”的胸怀与格局。你们给它压上韵，它就是诗，你们给它注满了情，它就是散文，你们给它安排了悲欢离合、大起大落，它就是小说。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之时，当所有的泪与痛都淹没在过往，当上井和下井成为你们每天的日常，唯有酒杯能够触摸到你们最深处的坚硬或柔软，唯有酒杯会在你们离开的地方，守望那个归来还是少年的自己。当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冬暖与夏凉的轮回，生老与病死的凋零，我若有所思着“他们是怎样的一群人”？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的时候，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时候，我恍然大悟……著名法国作家罗曼·罗兰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他们在看清煤矿工作的本质之后，依然投身于这个行业，不顾风雨兼程，相信诗和远方。他们是有情怀的一代煤矿工人。背起行囊，穿过川流不息的人海，我来到了汪家寨煤矿。面对紧张而又陌生的环境，手足无措的我同刚入职的大学生一样，默默地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人群，注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宿舍外的一家小菜馆，那里除了可口的饭菜炒得“喷喷香”之外，更重要的是，店里面的男老板使我刻骨铭心，大家都叫他“黑叔”，因为他皮肤黑黑的缘故。黑叔同我一样是在矿上谋生的，黑叔的工种是采煤，家中有两个女儿，一个毕业了，一个正在找工作。为了生计，沧桑的面容、粗糙的双手，能够清晰地看到岁月敲打的痕迹，岁月斑驳染白了满头黑发，实属艰辛和不易。一天落日时分，我恰好在店中吃饭，他正值休班，闲聊之余，便兴致盎然地聊起了陈年旧事。问道：“煤矿是高危行业，又脏、又苦、又累，以前许多分田到户的农村青壮年都不愿意去钻黑窟窿，你怎么会来这里上班？”当时我想了一想，便回答他：“为了生活嘛，现在工作不好找啊。”黑叔笑到：“年轻人想法很实际呀”“但是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样，我的父辈也是煤矿工人，那些年为响应国家号召，舍小家为大家，毅然决然地投身于三线建设，整个青春年华都奉献在了这片土地上。为了继承和弘扬父亲对煤矿工作的这份情感，当时我二十岁出头，充满理想和情怀，想干出一番事业，便毫无顾忌地报了名，成了汪家寨煤矿工人，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井下煤海生涯。常年在矿井中劳作，面对高温、高湿、高风险的工作环境，每时每刻都可能遭遇意外事故。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渐渐地，贫瘠的土地上也长出新的树芽，我也在这里成了家，有了妻子和儿女，这里养育了我们，三线精神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听到黑叔谈及往事，我被深深触动。他们是意气风发的一代煤矿工人。黑叔也曾说过，在那段激情燃烧三线建设岁月里，“好人好马上三线、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鼓舞着大家，无数三线建设者奔赴蛮荒之地，开启了筚路蓝缕的煤矿事业。当时的他们如同旭日初升，饱含一往无前的激情和敢于拼搏的精神，一心一意抓生产，产煤量，争创收，为国家和地区作贡献。黑叔的话使我受益匪浅，面对家庭和工作的取舍，面对天地的考验，他们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敢于过深水区，用果敢和无畏，攻克了一个个难关，突破了一个个瓶颈，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成绩，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座座矿厂依地而建，一件件基础设备焕然一新，一条条泥泞路变成了如今“幸福路”。“天下之难持者莫如心，天下之易染者莫如欲。”只有心有所信，方能行稳致远。他们以煤载道，汇聚了成片的悠悠煤海。这里所强调的道，是开放的，包容的，滋润魂灵的，引人求真求美而向善的，彰显着引领人类进步的理性光芒。这样载道的煤矿工人，值得我们去珍视。走过高山大川，苦累也是浪漫。一代又一代煤矿工人用他们的道，创造了独有的浪漫。今天，一座座高楼的林立、一个个矿井、洗煤厂、办公楼的出现，一个个矿区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一名名煤矿工人的生活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党的领导下，企业的关怀下，在无数先辈们奋斗下、牺牲下，迎来了这个美好幸福的时代。以煤载道，汇煤成海。也许他们会明白莫泊桑的一句话，“生活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候你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人生当中总是有你能力所不及的范围，但是如果在你能力所及的范畴内，你尽到了自己全部的努力，那你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煤矿工人们用尽自己全部努力坚守着内心的信仰，坚守着道义，他们依然前仆后继地在为企业的发展和进步注入强大的精神动力。他们每一次的坚持，每一次的热泪盈眶，每一次奋勇前行，都在为推动国家的繁荣和企业的发展奉献着自己的绵薄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