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遥看,羚羊挂角
□王夫刚
甘南草原间接阅读韩愈和白居易
甘南藏羚羊,高原上的赤子
和吉祥物,不喜欢沙图什也不喜欢
披着沙图什的游客——它们
或吃草,或奔跑,或在河流拐弯的地方
回过头来,唤醒种群迁徙的
集体记忆:它们曾经成群结对
而今形单影只,眼眸里有活佛的身影
也有与猎枪对峙后的瞬间惊恐
和窒息。不限时速的草原上
它们用四肢命名自己的高速公路
用家族史测量五千米海拔的含氧量
用犄角证明性别,用近危
以及濒危,形容人与自然的关系
甘南草原上,城市需要别称
也需要一个广场,接纳它们的呼吸
让肺部之歌在雕塑中安居乐业
承担草色遥看和羚羊挂角的怀念
这样的礼遇,仓央嘉措没有
米拉日巴没有,月光下跳舞的藏族姑娘没有
即将退休的当地诗人阿信,也没有
“头条诗人”总第1030期,《人民文学》2024年第11期